張翠珍抬起頭,雙手揉搓衣角的速度更快了,她還在猶豫。
李雲帆站起身:「老侯,你把她帶下去吧!」
「等——李局長——等一下。」張翠珍大聲道。
「張翠珍,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李局長,您坐下來,我有話說。」
李雲帆和鄭峰採用的是激將法,張翠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為一個案子搭上兩個人的性命,這個賬,她應該是會算的。
李雲帆故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呢?」李雲帆知道她要說什麼,這正是同志們所希望的。
「雖然繆智文不是我殺害的,但我還是一個有罪的人。」
「你要對你今天說的話負責,你一會說繆智文是你殺害的,一會兒又說繆智文不是你殺害的,我們已經被你弄糊塗了。」
「我現在說的是實話。」
「當真是實話。」
「我不會再說半句假話。」
「這就對了嗎?你要對你自己負責,也要對我們負責,我們辦案子也不容易,你不能用假話來糊弄我們。」
「我一定說實話。」
「很好。你剛才說你是一個有罪的人,你有什麼罪?」
「我不應該說假話誆騙你們,繆智文出事以後,我一直懷疑是靜悟做的,可我又不敢肯定,所以,你們的人在調查的時候,我沒有說實話。更何況你們在驗屍的時候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我做夢都想不到他會用這種方法殺死繆智文。」
「你是什麼時候確定是靜悟殺害了你的男人繆智文的呢?」
「是在得知你們從繆智文的腦殼裡面發現棺材釘的時候。」
「你去找靜悟進一步確認了。」
「是的——我是去找他了,他憋了半天,最後承認了。」
「於是,他就把殺害繆智文的過程跟你說了。」
「是的。」
「剛開始,你是根據什麼懷疑靜悟的呢?」
「我嫁到三里寨後,有一天,那是一個夏天,我在山路上遇見了靜悟,他下山到鎮上去買東西,我正準備到寺院裡面去燒香,我叫住了他,並把他領到寨子後面的樹林裡面,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如果我不嫁給繆智文,大鵬就不會到智覺寺出家當和尚,我對他的傷害太深,我想補償他,我就——」
「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大鵬出家以後,性情一直沒有變——我出嫁之前,我們經常在一起,他從來沒有碰過我,他也從來沒有產生過那樣的念頭,他看到我身上的傷痕以後,半天不說一句話,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我能看出來,他的眼睛裡面有火。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
「你經常到智覺寺去燒香拜佛,就是為了見到他嗎?」
「自從我知道他到智覺寺出家當了和尚,心如刀絞,肝腸寸斷,繆智文是一個畜生,我對他已經不抱什麼指望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到廟裡面拜拜佛,看看他。我不止一次勸他還俗,可他意志堅定,打算在廟裡面過一輩子,我沒有別的辦法,其實,我過的比他還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