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在大殿裡面嗎?」
「不在,是其他幾個僧人。」
「張翠珍一般是在什麼時候到智覺寺來呢?」
「一兩點鐘的樣子。」
這時候,寺院裡面的香客比較多,一清正在禪房裡面午休——或者參禪理佛呢?要不然,張翠珍很可能會成為一清住持的獵物。」
「靜悟,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哎。」
「李局長,您聽我慢慢說。別催我,好不好?」
「行,你慢慢說。」
「翠珍嫁給繆智文以後,我一直在關心她的境況,我當時已經心如止水,人是拗不過命的,只要翠珍日子過安穩了,我也就別無牽掛了。」說到這裡,靜悟的眼圈有些發紅。
同志們冷眼看著靜悟,他的話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呢?
「有一天,是第二年的夏天——下午一點多鐘,我下山——到鎮上去採購東西,在翠珍家東邊的竹林裡面碰到了翠珍,她是回家看望她爹的,當時,她手上挎著一個竹籃子——正準備到廟裡面去燒香。」
「我低著頭,和她擦肩而過,走了幾步遠,被翠珍叫住了。」
靜悟所交代的內容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但為了案子,同志們不得不耐著性子聽靜悟往下說。
「她說她有話跟我說,並把我帶進了寨子後面的樹林裡。」
「可到樹林裡面以後,她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地抹眼淚。」
「剛開始,我以為她是自責和羞愧,覺得對不起我,可到後來——」
「到後來怎麼樣?」
「當時,我有點急了,我就跟她說,如果再不開口說話,我就走了。既然已經嫁給了繆智人,那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吧!繆家的條件不錯,日子差不到哪兒去。」
「她突然上前一步撲倒在我的懷裡。弄的我手足無措。」
「她緊緊地抱住我,我想掰開她的手,但她抱得越發緊了,她哭得非常傷心,身子顫抖的很厲害,只一會工夫,嗓子就啞了。」
「我就問她是不是繆智文對她不好?」靜悟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水。
「張翠珍怎麼說?」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我又問她是不是日子過的不順心,繆家人對她不好,她還是搖搖頭。我當時想,既然日子過的順心,繆智文對她也不錯,那還有什麼好哭的呢?我就使勁掰開她的手,把她推到一邊,站起身就想走,結果被她抱住了雙腿。當時的情形,是個人,心都硬不起來。」
「你怎麼了?」
「我抱起她,把她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我在抱她的時候,大概是手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她哎呦了一聲,我就知道一定被繆智文打了。隨後,我——」靜悟突然停住了。
「你怎麼停下來了?」
「隨後,我看到了她胸口上的傷,她襯衫——靠胸口的紐扣掉了,雖然只是閃了一下,但傷口通紅通紅的,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她跟你說出實情了嗎?」
「可不管我怎麼追問,她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