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宜黃沒有去看老岳父,而是去了連襟謝家財的家。
「呂老師,你能不能好好回憶一下,曹宜黃是什麼時候向你借自行車的呢?具體是哪一天,你還能記得嗎?」
「具體是哪一天?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那天,他是放學以後找我借的自行車,我家住在縣城,只有在回縣城的時候,我才用自行車,平時,我很少用自行車。我們倆的關係很好,所以,他隨時可以用我的自行車。」
「曹宜黃是什麼時候轉正的呢?」
「您指的是轉成民辦,還是轉成公辦?」
「這有什麼不同嗎?」
「曹老師原來是代課教師,必須先轉成民辦教師,然後才能轉成公辦教師。」
「那麼,曹宜黃是什麼時候轉成民辦教師,又是什麼時候轉成公辦教師的呢?」
「他是一九六九年底轉成民辦教師的,一九七二年,他轉成了公辦教師。」
「公社管文教的褚助理是什麼時候調到縣教育局去的呢?」
「一九七二年。」
「是在曹宜黃轉成公辦教師之前,還是之後。」
「褚助理上半年調到縣教育局人事科當科長。曹宜黃下半年轉成公辦教師。」
「曹宜黃和褚助理的關係怎麼樣?」
「非常好,不一般——很不一般。」
「怎麼講?」
「一言難盡,我們是好朋友,關於他的一些事情,我不方便說。」
「他是不是經常和褚助理打麻將呢?」
「打麻將只是一方面。」
「只是一方面?他們之間除了打麻將,還有什麼?」
「這——」
「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是在調查案子,所以,只要是你知道的,請務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聽別人說——」
「說什麼?」
「褚助理老娘過七十大壽的時候,曹宜黃出了大份子。」
「大份子?有多大?」
「誰都不知道,當然,除了褚助理,你們知道褚助理騎得自行車是誰送的嗎?」
「難道是曹宜黃送的嗎?」
「別人是這麼說的,但我一點不相信。」
「為什麼?」
「曹宜黃自己都沒有自行車,他怎麼會有錢買自行車送給褚助理呢?當時,曹宜黃每個月的代課費只有十塊錢左右。出份子的事情,我倒是有點相信。曹宜黃轉正肯定和褚助理有關係,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們學校的代課教師有三個,民辦教師有四個。資歷比曹宜黃老多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挪窩子呢。」
「褚助理那輛自行車是什麼時候才有的呢?」
「有幾年了,是——好像是一九六九年國慶節以後,過去,褚助理到我們學校來督導工作,騎的是一輛老掉牙的自行車,還經常掉鏈子,一騎起來就『嘎吱嘎吱』地響。」
「褚助理的老母親是什麼時候過七十大壽的呢?」
「也是一九六九年,是在那一年的暑假。」
兩件事情都發生在「6。30兇殺案」發生之後。這該不會是一種巧合吧!一輛自行車要兩百多塊錢,加上找人開後門弄自行車的票,可能還不止兩百多塊錢,所謂大份子。應該不是一個小數目,難道曹宜黃找謝家財借錢和這兩件事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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