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你記不得,但有人記得。」
「有人記得?誰?」
「你應該最清楚。」
「我怎麼會知道?」
「有三個人看見你了,你當時非常著急的樣子,他們看見了你,你也應該看見他們。」
「莫不是他們記錯了?」
「我們這裡有談話記錄,一個人記錯了,這有可能,但三個人都記錯了,這一點可能都沒有,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在郭筱蘭出事的時間段裡,你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附近。這麼重要的時間,發生了這麼重大的案子,單憑你一句『記不得了』就想搪塞過去,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粱和尚低下頭,兩隻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腦袋。
大概是鄭峰的聲音高了一些,驚動了呆在院子裡面的粱家其他人,一個老太太拄著枴杖顫顫巍巍地走進屋子。
「嬸子,您怎麼來了。」
郭隊長將老人扶到板凳上坐下。
讓大家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發生的非常突然,老太太舉起枴杖,朝粱和尚的後背砸了下去。老人還想再掄第二下的時候,枴杖被郭隊長抓在了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呢?
老人臉色蒼白,頭和手同時發抖。
「老人家,有什麼話,您慢慢說。」
粱和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完全出乎鄭峰的意料。
鄭峰上前一步,抱起粱和尚的右胳膊。
「公安同志,讓他跪著。」
就這麼一個細節,我們能看出粱和尚對母親還是很孝順的。老太太在家裡面還是很有威望的。
「你這個畜生,筱蘭姑娘是不是你禍害的,你還不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娘,別人不相信我,你怎麼也不相信我了。」
「人心不古,真是人心不古啊!老天爺啊!我一輩子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為什麼要讓我遭到這樣的報應啊!」
「娘,你這是那跟那啊!」
「你——你還不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什麼怎麼禍害筱蘭姑娘的。」
「娘,筱蘭姑娘的事,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你別誆娘了,咱花家村的人雖說窮一點,但說話從來都是落地有聲,既然有人說在大塘看見了你,那就不會有錯,別說是和公安同志說話,就是咱們花家村的人平時嘮嗑,一句話摞在地上就得砸出一個坑來。」
在調查走訪的過程中,同志們感受到了花家村純樸的民風,十二年前,譚科長和向陽就感受到了,現在,這種感受越來越明顯。粱大娘的舉動也是這種純樸的一個方面,花家村人在貧窮中浸泡了幾輩子,但做人的本分和良知仍然沒有丟失。這才是我們最值得珍惜和珍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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