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郭書記這人怎麼樣?」
「郭書記,他不是已經下來了嗎?一個就要到閻王爺那裡去報到的人,說他作甚?」粱和尚雖然沒有直接回答鄭峰的問題,但從他的話裡能感受到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到閻王爺那裡去報到」這是在詛咒郭根生是一個行將就木之人。
「你對郭筱蘭的案子怎麼看?」
「要我說,筱蘭姑娘是郭書記害死的。」
「此話怎麼講?」
「父債子還,老話不就是這麼說的嗎?他郭根生做了那麼多的孽,老天爺可不就得把賬算到了他孫女的頭上。」
「可郭筱蘭是無辜的。」
「老天爺可不管這個,郭根生大半截子身子已經埋在土下面,他還不起自己欠下的賬,自然要算在他孫女的頭上囉。」
「我不這麼認為,如果如你所說,那我覺得,該詛咒的不是郭根生,而是老天爺。」
「我很想聽你說道說道。」
「詛咒老天爺是毫無根據的,真正該詛咒的是殺害郭筱蘭的兇手。你不這樣認為嗎?」
粱和尚的心態,在花家村是比較有代表性的。
粱和尚自知失言,一時無語。
「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到花家村來查郭筱蘭的案子是多餘的呢?」
「罪過——罪過,我沒有這個意思——那麼千萬不要這麼想。」
「我們聽說你以前吃過齋,念過佛,難道你是和兇手站在一起的嗎?」
粱和尚的頭上開始冒汗。
「難道你也有殺害郭筱蘭的動機。」
「我——我讓郭根生氣昏了頭,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
鄭峰的鋪墊該結束了:「你因為刨了郭家村幾節山芋,郭書記派人把你吊在水塘裡面凍了一個半死,於是,你就懷恨在心,你拿郭根生沒有辦法,就把黑手伸向了無辜的郭筱蘭。你想來一個『爺債孫還』,是不是?」
「不是——不是!」粱和尚臉色大變。
「不是?那是什麼?你承認郭筱蘭的事情是你做的了。」
「我什麼時候承認了,我為什麼要承認,我根本就沒有做的事情,為什麼要往自己頭上攬呢?」
「我問你,郭筱蘭出事的時候,你做什麼去了?」
「我——我想不起來了——我真想不起來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誰還能記得十二年前的事情?」
「你真記不得了?」
「我確實記不得了,筱蘭姑娘是在七月裡出的事,七月正是捕魚的季節,我每天晚上都要到天黑才能回家,筱蘭姑娘是在五點多鐘出的事,離天黑的時間還早著呢?」
「問題就出在這裡,郭筱蘭出事的那天下午,四點多鐘,你的漁船就已經出現在花家大塘,而這與郭筱蘭出事的時間非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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