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家的護衛逃的逃,被捉的捉。肖家的激戰聲完全平息,院子裡只剩下少數一些人。
芬兒和姜嬤嬤趕快來了。見到內庭走廊上呆如木雞的人們,放慢腳步,以為田伶曦出了大事。
「大小姐!」
芬兒撲向緊閉的房門,面兒驚魂未定地高舉雙臂護著大門。
「大小姐怎麼了?」芬兒著急地問。
姜嬤嬤一步一步走過來,眼睛像要吃人,「好外狡猾的歐陽慶,竟然移花接玉,暗度陳倉,害得我們在別處守候。」不滿地看著趙大人,「肖副尹竟然敢幫歐陽慶隱藏大小姐!」
「下官絕不姑息養奸。回去後就給皇上寫奏章,將他嚴辦!」趙大人臉色青白,身上被驚汗打濕多處。
屋裡傳出一聲略高的女子浪媚聲,「天賜哥……我好喜歡你……」
芬兒臉色一變,藍天賜站在趙大人後邊,哪裡在屋裡?歐陽慶被捉,屋裡的男人是誰?只覺天崩地裂,腦子暈眩。
姜嬤嬤也聽到裡面的聲音,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見走廊上還有一些人,連忙揮袖怒聲道:「趙大人,你還不快帶餘下的人離開?」
是呀,逢此情景,不離開幹什麼?趙大人連忙揮揮衣袖,帶著餘下的官兵走了。
「怎麼會這樣?」姜嬤嬤盯著面兒,厲聲喝問。
面兒看看,還有蒙公子他們在場,不出聲。
「你們幾個去前面等著!」姜嬤嬤吩咐。
內庭走廊上只剩下芬兒、姜嬤嬤,面兒和藍天賜。面兒才小聲說道:「天賜哥掩護著我和歐陽真去尋找田姑娘,後來在隔壁屋裡找到地下室,那時田姑娘好像被歐陽慶點了穴位處於昏睡中。歐陽慶正要對田姑娘行不軌,我用迷藥將他迷暈,和歐陽真把田姑娘背了上來。外面打得太激烈,我怕激戰中會傷到田姑娘,便讓歐陽真帶著田姑娘在屋裡再躲一會,我去外面找人來綁歐陽慶。待我們綁了歐陽慶後。誰知田姑娘……」
「後來怎麼樣?」
「不知怎麼他們來了這間屋子,我找到他們時,田姑娘把歐陽真按在地上,撕開他的衣服,要……歐陽真一直反抗……然後田姑娘不知從哪拿出一包東西對著他一吹,歐陽真就被迷失心智了。我正要進去阻止,這時趙大人過來了。因為田姑娘的形容實不宜見人,所以我把門關了過來。」面兒怕說得太清楚,會給歐陽真惹殺身之禍,於是婉轉說到此處。
「你怎麼就沒阻止到呢?」芬兒急得上前抓住面兒的衣服質問,「根本就是你有私心,怕公主會把天賜招為駙馬!」
藍天賜上前一把抓著她的胳膊。提起她把她放到一邊,不悅地道:「我們為你們做的夠多了。是你們的大公主自己起了色心。色字頭上一把刀,所以害人害己!」
「我發現他們時。公主坐在歐陽真身上,恐怕已經……只是歐陽真想逃跑……公主不讓他跑……」面兒翻翻眼睛,真是藍天賜說的那樣,是公主自找苦吃,一心要強佔藍天賜,錯把歐陽真當成藍天賜,其實歐陽真挺可憐呢,無緣無故就被公主給「吃」了,只怕他清醒過來後,會去跳江呢。
姜嬤嬤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來,舉起手,長歎一聲,「罷。這事的確不能怪面兒和藍天賜。」
「公主清醒過來,一定會殺人呀。」芬兒恐怕地得瑟。
面兒覺得姜嬤嬤還不算過份蠻橫,便試著請求,「姜嬤嬤。如今歐陽真被公主欺負了,只怕呆會公主會殺歐陽真。雖然歐陽慶是壞人,可是歐陽真是個難得的好人,你們可不能錯殺好人啊。」
姜嬤嬤看著她,眼神複雜卻沒出聲,殺不殺歐陽真不在別人,在於公主自己。
「現在怎麼辦呀?」芬兒眼睛通紅。沒想到公主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把自己搭給了歐陽真。
「等她醒來再說吧。我們去隔壁。」到底薑是老的辣,姜嬤嬤把大家叫開,到隔壁等著。
此時四人相視無語,卻是各有想法,都暗暗思索著後面的事。
半個時辰後。
「啊……」終於隔壁傳來慘叫。
大家跑出去,姜嬤嬤攔著藍天賜,「你在外面!」
芬兒和面兒先跑進去,只見田伶曦胸前抱著一團衣服,一隻雪白的胳膊拿著一把劍追殺歐陽真。
歐陽真這時也清醒過來,抱著自己的衣服裹在腰上,被她追得滿屋跑。
「下流……你……下流……我要殺了你!」田伶曦絕望得發瘋,怎麼天賜哥變成歐陽真了呢?
歐陽真又羞又愧又委曲,他可是記得先前是她一直把他當成藍天賜。見到面兒進來,羞得抱頭竄進裡屋。
田伶曦拿著劍追進去。面兒一個閃身,擋在洞門處,高聲道:「你還不清醒?」
芬兒死死抱著田伶曦的腰,面兒奪過她的劍扔在地上,恨不得給她一耳光,端起桌上的涼茶水狠狠往她面上潑去,「你幹嘛要怪歐陽真?」
田伶曦打個激楞,伏在芬兒身上痛哭,「我要殺了歐陽家全家!連一隻雞都不放過。」
「小姐。快穿上衣服吧。姜嬤嬤在外面的呢。」芬兒把她按到桌前坐下,面兒撿起地上散亂的小衣,幫著芬兒給她穿好衣服。
事以至此,歐陽真和小蝶絕不能死。剛才面兒想過了,無論如何都要從公主後下保住無辜的人。所以先發制人地道:「公主。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喜歡天賜哥沒錯,可是那晚你和芬兒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們?竟然給我們吹迷香!若非你那麼做,也不會逼得我們當天晚上就離開瓜州城!若非那樣,可能那晚你也不會發生失蹤的事。你們為了成事,算計我和天賜哥不說,連姜嬤嬤和易謹略都敢算計,他們可是保護你的人啊。失去保護,別人不趁虛而入,那才是怪事!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把又色心不死,把歐陽真認作天賜哥。你要是沒這色心,雖然你中了春毒,但是讓歐陽真走了,我們自然會給你想法解毒!可是你拉著人家不放,把人家按在地上胡來!人家拚命要跑,你就給他吹迷情散!這下可好……弄成這樣,我真怕歐陽真會難過得尋死!人家可是清白的好男兒,現在被你害得名節盡毀……往後怎麼辦?」
芬兒瞪著面兒,想罵她,可是面對她的振振有詞,每次視線剛碰到面兒的眼睛,便被她凶憤地給彈了回來。惹不起,這王面兒果然惹不起,瞧那興師問罪的樣子……
在這事上,芬兒現在可沒臉幫公主說話。真是公主現在出了醜嘛。越幫只會弄得越難堪。
田伶曦**於歐陽真,已經絕望到了谷底,她是個完美主義者,一失處女身,再怎麼喜歡藍天賜,便覺再無顏面見他。被面兒一番理直氣壯的質問,哪裡答得出正理?只是蠻橫地把桌上的茶盤往地上一掃,「匡匡匡」地,摔得瓷片飛濺。
「我要殺了歐陽全家,一隻雞都不留!」作為公主此時能說的,也就這話了。
歐陽真在屋裡聽面兒說的,真是無地自容,恨不得這就跳進瓜州河裡,從此永不浮出水面。可是聽到公主這麼說,不停地得瑟,他死不足惜,可是母親怎麼辦?大哥有罪,不能連累母親。在裡面胡亂穿好衣服,跑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公主面前,直磕頭:「公主大人。請放過我的母親。只要放過我的母親,我願意在你手上死一千次。」
公主正無處洩氣,花顏慘淡地抬起頭,指著他哭道:「你自己說的?」
歐陽真**於公主,已經再無活下去的心意,狠狠點頭以銘心志。
「好!我放過你母親,但必須殺了你兩兄弟。」公主披著長長的烏髮,從地上拾起劍,一步一步走向歐陽真。
面兒要阻止。歐陽真搖搖頭,「面兒。就讓我和哥哥承受這些應該的罪罰吧。哥哥犯下這麼大的錯,我們死有餘辜。只要母親和別的人沒事。我們死不足惜。」
「哈哈哈……」公主淒美地大笑幾聲,劍鋒向歐陽真狠狠刺去。
歐陽真好無辜,好可憐。面兒不顧一切撲過來抱著她的腰,氣憤大叫,「明明是公主你犯了錯誤,惹出禍事,為什麼卻要無辜的人承擔?」
「放開我。讓我殺了歐陽真!」公主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對面兒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恨,如果從她知道自己喜歡藍天賜時起,肯主動退讓,自己會落到這個結局嗎?
「不殺歐陽真可以。那讓我殺了你。」矛頭轉向,公主今天不殺人,走不出這間屋子。
「你敢!」藍天賜飛身進來,腳下剷起一塊碎瓷打在田伶曦手上,不只劍落在地上,雪白的手腕上還打出一道傷口,鮮血噴流出來。
「啊!」田伶曦此時哪有臉再看到藍天賜,跑進內室,藏在窗邊的布幔裡嚎嚎大哭。
「你們先帶歐陽真回去吧。」姜嬤嬤步子蒼老地走進來,經過一番思索後,她已經拿了主意,剛才王面兒說的那些,一句都沒說錯,作為公主應該承擔自己做錯的後果。
「姜嬤嬤。歐陽慶雖壞,但真的不能殺無辜的人呀。」面兒可憐地看著姜嬤嬤,這時只有請她幫忙了。
姜嬤嬤點點頭,走進內室。
「公主大人,求你放過我的母親。」歐陽真不斷地磕頭。
藍天賜抓起歐陽真扛在肩上,大步走出屋裡。面兒抿著嘴,看一下內室,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