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大人被七王爺突然到訪給威脅了,送走七王爺後,心情惶惶地回到府裡,很是鬱悶。
溫氏在臥房裡等著他回來,見他表情難看,似乎心緒不佳,連忙上前關問:「老爺。那突然撞到衙門的人是什麼來頭?」
趙大人向旁邊的一個丫環揮揮衣袖,那丫環下去,他關上房門,眉頭深皺,「來的是七王爺呀。他要我兩日內把歐陽家的失竊案破出來,還要把襲擊歐陽家的人也給捉到,要我交出元兇來。夫人,這下麻煩可大了!」
「怎麼會是那個瘟神來了?他和歐陽家有關係?」溫氏有些震驚,眉著跟著一擰,「薜大人的勢力再大,可是胳膊扭不過大腿,七王爺終歸是皇上的弟弟,聽說又極得寵的。這事恐怕得讓田姑娘讓路了。」
「可是田姑娘現在都身染怪病。真是多事之時,偏偏現在又鬧洪水!借給田姑娘的五十萬銀兩可是公款,不只城裡東南面有災情,就是再往前一些,不少村鎮一定重災!今年肯定會收成大減,這五十萬兩銀可是救命錢呀!真怕田姑娘長時醒不過來,這錢……」趙大人此時可謂坐困愁城。
溫氏點點頭。
「你說我若何把田姑娘交出去?她是薜臣相的親戚,現在薜臣相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薜臣相和七王爺兩頭都得罪不起……唉呀……我們怎麼這樣倒霉,遇上這麼兩個神?一個呢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要跑出家玩,還要在瓜州城跟市井之徒作什麼刀佬面生意,一個呢堂堂王爺竟然跟歐陽慶勾結……」趙大人急得打轉。
「我這就去親自去田家一趟!看看田家對此有什麼高見。」溫氏咬咬牙,披上外衣,整理一下頭髮。便要出去。
「人家田姑娘說了,有事派人傳她一聲就可,你上門去……恐怕不妥吧?」
溫氏歎聲氣,「那這就派人去請田家的人過來吧。兩天期限極短,白日與田家的人往來又招人懷疑的。」
「你在屋裡等著。」趙大人打開門出去。
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就回來了。夫妻倆在屋裡焦急等待田家派人過來商量。
半個時辰後,易謹略和芬兒來,芬兒的腳仍不便當,一路上都是易謹略扶著她在走。趙大人早吩咐過下人,直接將他們帶到內院的小廳。
「聽說七王爺來了?他現在可是住在楓香園裡?」此時芬兒代表了主子的身份。一來就問七王爺來了的事。
「正是。他一來就把下官痛罵了一頓……」
趙大人夫婦把芬兒和易謹略奉為上賓,即使是田家的下人,也不敢怠慢。畢竟田姑娘是薜夫人的妹妹。
芬兒擺擺手,不屑道:「七王爺來了又怎麼?不就是一個王爺?你們就這麼沒了主張?趙大人呀,枉你們是個從三宮的官呀。」
趙大人臉上紅白交加,忍氣吞聲道,「芬兒姑娘。請別讓下官難為呀,若是兩日後交不出你們……七王爺可是說了,皇上很關注失竊的案子,下官怕他會真的讓皇上知道呀!」
芬兒撲地一下笑出來,「若是皇上知道了,我們便理論到皇上那裡。不是正好?」
趙大人氣得差點翻白眼,她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溫氏連忙拉著芬兒的手溫婉相求,「這樣可不好。別說對我們不好,對你們也不好的。畢竟失竊案和襲擊楓香都是你們造事在先。還有歐陽真的事……」
不言而喻,一切都是田家先搞事。溫氏適可止,到此頓住話語。
芬兒翻翻眼睛,沒再說橫話。只道:「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你們怕什麼?放心吧,到時我們不會令你們難為的。再差。上頭不是有人頂著的嗎?」
「薜大人雖然是百官之首,可是七王爺的份量也不輕呀……」趙大人心中不解,怎麼田家就這麼把七王爺不放在眼裡呢?難道薜臣相真是除了皇上,便能上天?
「請趙大人安心吧。兩日後,七王爺在哪找你?」易謹略這時方才說話。
「肯定又會直撞公堂。」
「若是不出意外,兩日後田家會有人出面承擔責任的。具體怎麼做,我們先回家商量商量。總之這不不會令趙大人難辦的。」易謹略道。
「還有。田姑娘上次借了五十萬兩銀子,現在瓜州水患,跟著可能就要動用這一筆錢……」趙大人不得趁機提這事。
「錢的事……恐怕要小姐醒了才作得了主。先應付七王爺吧。」易謹略並不知道小姐向趙大人拿了五十萬兩的事,心裡吃驚,臉上卻古井不波,十分平靜。
「有勞二位了。」
「告辭。」
易謹略帶著芬兒匆匆離開趙府,消失在黑沉的夜色裡。
得知是七王爺來了,姜嬤嬤反而更安心,次日晚上讓易謹略去趙府送了一趟信,說兩日後會有人去衙門了結此事,趙大人方略放心。
而另一事,關於那五十萬兩的事,瓜州的災情擺在眼前,田伶曦在病中沒法解決此事,芬兒原來就不同意公主拿五十萬兩給童彤,現在得了正當理由,決定在小姐好起來之前解決好此事。和易謹略商量一番後,隔日帶上兩個人,突然來到刀佬面鋪找童彤。
這時芬兒的腳基本上好了,不再需要拄棍子或讓人攙扶。
芬兒突然出現在湯麵鋪的櫃檯前,輕輕拍了一堂正低頭算帳的童彤,嚇得她抬起頭,看清是芬兒,驚道:「你們回來了?」
芬兒沉重地點點頭,小聲道:「不過田家有大事,所以我現在專門來找你談些事情。」
童彤當然知道田家有大事,但奇怪此時芬兒來找她,起何作用?總不可能知道她是老神仙吧?這麼幾日都沒人來找她,肯定沒人知道她是老神仙的事。
「我們去一邊說吧。」芬兒向雅間那邊歪了歪頭。
童彤叫來財富,讓他守著櫃檯,和芬兒雅間走去,最盡頭有個獨立的小房間,因為不大,平時只放了些雜物。
那兩個男子跟在後邊,童彤轉頭看一眼他們,問芬兒:「這是你帶來的人?」
「嗯,是我的保鏢,一個叫易謹略,一個叫許明清。」芬兒有些得意地樣子,顯然是向童彤炫耀她有兩個厲害的保鏢。
芬兒突然來找,而且來頭不小的樣子,顯然有要事呀。童彤腦子快速轉幾轉,她這樣大的派頭,到底有什麼事呢?
「明人不說暗話!」一進雜物間,芬兒讓易謹略守著外面的通道,和童彤直言正題,「原來我家小姐給你的五十萬兩銀子並非私款,乃她向趙大人的二夫人所借,那是溫氏向趙大人借的公款,現在瓜州水患,馬上就要動用這一筆錢。而我們已經幫助你們兄妹開起刀佬面鋪,至於股份的事,我們可以不要,還有這宅子的另一半產權,我們都可以不要,但請童姑娘明理,把五十萬銀票還出來吧!」
原來是來要錢的。童彤恍然大悟。她本沒打算要這錢,但就這樣給芬兒,也太簡單了吧?
明日七王爺要去官府找趙大人了事的,童彤可不想這麼快就把錢還出來。笑一笑,問道田伶曦的病情,「伶曦姐姐的病怎麼樣了?」
芬兒知道就這麼把錢要回來不容易,當時雙方可是寫了文書的。見她很關心小姐的病,心計一起,眼淚婆娑,悲慼道:「你也看到我家小姐的病來得怪。原來小姐手上有些銀子的,可是黃金有價,藥無價,為了治小姐,家裡大把的花錢,現在溫氏那邊又來催還款……童姑娘你可得行行好,別把我們逼到絕路上呀。」
童彤表示不相信,千方百計想瞭解別的事情,「我看不像官府連救災的錢都拿不出來的。聽說現在趙大人最棘手的不是錢,而是來了個什麼王爺。」
不知何故,七王爺來了的事已經滿城風雨。芬兒並不懷疑童彤突然提到王爺的事,只是繼續施加壓力,「聽說他專門為災情而來,不僅要趙大人把治災方案拿出來,還要盤查帳目,所以我才來找你呀!」
「唔。這樣啊?」童彤相信官府救災要錢,她也無心貪這種錢。可是就這麼把錢給芬兒不可能。瞇著難看的豆眼,想了想,一個絕佳的鬼主意升上來,「若說那錢的事呀,我現在拿不出來,那些錢被我投到別處了。要過好一陣才收得回來。不過,真要解決官府眼前的錢荒,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幫你們。」
「你不想把錢還出來?」芬兒急了一隻手緊緊抓住童彤的手。
「信不信由你。現在要錢,我沒錢。有也不給!聽說七王爺是個昏神。現在查官府的帳,不是想貪錢嗎?要錢沒有。要主意倒有一個!」童彤干的粗活比她多,力氣自然比她大,只輕輕一甩,就把她甩到一邊,臉上泛起淡淡的陰笑。
「你……」芬兒氣得看了看外邊,想叫易謹略過來幫忙,轉念一想,小姐很在意與童彤的合作,還是不要鬧得太僵地好,一時間把童彤沒辦法,只得問,「你有什麼主意?」
「很簡單哪。這瓜州城有錢的人多的是,讓七王爺帶頭捐點款不就有了錢,大家還有了好名聲?」童彤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