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兒雖然機靈,可是一條腿不方便,想躲,又怕她會傷害主子,只得亡命道:「你敢對傷我家小姐,我便與你同歸與盡!」說話時一隻手藏在衣袖裡握緊一根毒釵,那是她唯一會的一手絕活。
鬼才要你主子的命呢。童彤吹著長長的血舌來到她面前,不費吹灰之邊就把芬兒給解決掉了。
然後沾著血舌上的硃砂在田伶曦潔白的衣服上寫下:「以牙還牙,若要正常,以玉還玉。再打無益,越打越傷。」落款「老神仙」。
臨走前在田伶曦的臉上畫上血紅的貓須,額間畫上一眼睛,雙頰上寫下『惡女』。
把她潔白的衣衫和被子弄得一團髒,方悠哉游哉地回到極樂洞天,恢復自己的裝束,去清華苑看童野回來沒有。
卻說童野留在楓香園看歐陽家與田家打架,田家來的人並不多,但個個武功高強,一來便向著狂叫的狗撒了粉狀的藥,那是專門對付狗的,顯然他們早有算計。
惡狗紛紛倒下,歐陽家上百的護院並非吃素,這些可是歐陽家花錢精心從各處聘來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埋名的江湖人物。
兩方打得劇烈士,歐陽慶親自出陣,一把金劍在月光下砍得火花不斷地閃。
「哼!你倒真有些本事。」領頭的黑衣人身量瘦小,揮著幽寒的劍向歐陽慶刺去。從身量看她是個女子,手上拿的寶劍,雖無歐陽慶手上的金劍粗闊,卻是銳利堅實無比。
歐陽慶的金劍也並非純金的,裡面有加鑄奇異的材料,所以才能削鐵如泥。
兩把寶劍碰在一起,黑暗中亮起無數光燦的火花。同樣都是寶劍,所以誰也佔不了便宜,誰也不會吃虧。利器相當,要分出高下,便只有真本事了。兩人各自施展精絕的劍法,歐陽慶的手段狠猛快,劍劍風聲唳耳,而黑衣女人的劍術去是纏柔怪,招招取人性命。
「我來也。」隨著一聲嬌喝,一道紅絹在月光下散發出隱隱光澤。遠遠地如一道長長的利尺,從空中殺出,一路打在歐陽家護院的身上、頭上。他們正忙於戰鬥,突然被人從空中一襲,立即分出幾人對付那詭異的紅絹。
「赤絹妖娘?」歐陽正與歐陽干遞個眼神,歐陽正接過他的對手,歐陽干揚劍飛到空中。幾紅絹斬去。
「哈哈哈……」空中傳來妖冶的笑聲,卻不見人影。只見空中紅絹一收,一道人影向楓香園裡飛去。
歐陽干吹聲哨子,給園裡的人示警,同時揮劍追去。
歐陽慶見對方的人果然打著園內的主意,肯定要去抓真兒。兩眼凶光一暴,哪有耐性和眼前的人一一過招?
「轟」地一聲,扔下一顆霹靂彈。便轉身而去。
「哼!」黑衣女人動作極快,輕靈一縱,竟是五六米高,避過霹靂彈,向前追去。
歐陽慶聽到後面有人追來。頭也不回,嘴上勾起個陰笑。暗道:「田姑娘。這可是你的下人自作主張要來撞我歐陽家的鬼門關,怪不得我心狠手毒了。」
此時楓香園內,所有的丫環和不會武功的人都藏了起來,只有會武功的護院在園裡扮作各類伺僕和平常一樣走動。
幾個站在走廊上的小廝看到天上飛來一個紅衣女子,舞著紅色的絹帶,一個尖叫一聲,「大家快戒嚴!保護二公子!」
四面八方竄出十來個護院一起擋在歐陽真的屋門我。
「哼!」
楓香園裡燈光明亮,這時大家看清那女子一身深紅的裝束,蒙著頭臉,舞著利尺般的絹帶從空中落下,隨著幾道刺耳的破風聲,將護在門口的人風勢凌凜地打倒幾個,另幾個卻是咬著牙紮緊馬步拚力抗著,同時手上的刀劍向絹帶砍去,才一碰到便如刺到鋼板上一般,奈它無何。
「好厲害的內勁!」一個護院失聲道。
歐陽能在屋裡大叫,「拚死保護二公子!」
「哼!」在赤絹妖娘的眼裡,只有歐陽慶、歐陽正和歐陽干的武功尚可入目,別的都是豆腐渣。而身後歐陽干正追來,手起絹舞,發出巨大的風力將門前的人全部擊倒,飛身進了屋裡,只見歐陽能縮在床前,指揮著幾個拿劍的護院守在床前。
四周似乎並無武功好的人守護。顯然有陷阱或者埋伏,赤色妖娘並不因此大意。
歐陽真在夢中渾然不知外事,嘴角掛著一串長長的口涎。
「殺了她。大公子會有重賞。」歐陽能沒武功,又怕又忠心,臉色難看地下令。
「哼。就憑你們?」
一道紅絹向他們掃去,床前的人全部被打飛開。
「娘們哪裡走?」兩個剽悍的異裝男子從床兩旁的屏風後殺出,一個以長鉤纏住她,一個以一雙殘缺的劍進攻。
果然有埋伏,而且是江湖上失蹤的月鉤殘劍兩兄弟,他們在江湖上算是二流的高手。以她的本事一個對兩個二流貨色不是不行,但對付這兩兄弟卻要格外當心,這兩個兄弟可是以完美的配合互補出名。
進了屋裡,歐陽真的房間雖大,但長絹的揮舞有所局限,赤色嬌娘只得收短紅絹,兩頭各留一米餘的絹帶,化作雙刃作戰。
外面,就在歐陽干飛進花園時。歐陽慶後面的老婦突然雙腳猛蹬,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他的頭頂,一把寒劍扎向歐陽干後背,歐陽干轉身應對,那老婦又靈巧地一個縱身落在屋門口前擋著歐陽干,與他在門口處打起來。
與此同時,另有兩個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來纏住歐陽慶。
顯然歐陽慶和歐陽干一時間要進屋去援助不可能。
屋裡赤絹嬌娘不敢戀戰,一番打鬥後,畢竟武功高一籌,動作要快許多,一時得了空隙,從腰間取下個東西向使雙劍的扔去,轟地一聲,滿屋濃煙。
「不好!保護二公子!」
「哈哈……遲了!」
赤絹嬌娘扔彈的同時,已經一步掠到床前,一隻手抱起床上的人,欲破屋而出。
就在這時,「彭」地一下,那人竟然以一短匕刺中她的背部,她裡面穿了寶衣,卻是沒能刺中。赤絹嬌娘知道中計連忙鬆開他,同時揮絹向他打去,那人落地的同時,不顧絹帶如刀,背上挨了一記,砍出一道深口,咬牙一記,帶毒的短匕刺進她的腹部。
「呀」,悶哼一聲。赤色嬌娘極速衝向屋頂逃跑。
童野藏在遠遠的高處,只看得見前面不遠處的打鬥,但主角都去楓香園了,在這裡不知屋裡的情況,只得安靜地等待,死死地盯著楓香園。
突然一道身影從花園中心的上空衝出,向東面逃去,雖然離得遠,童野卻看得出她似乎受了傷,而且行動落空。
他這麼遠尚且看清,近處的黑衣女人和歐陽干打到走廊下的花園裡,自是看到同伴失敗而逃,先前聽到屋裡接連幾聲爆炸,猜是同伴中了暗伏,連忙準備撤退。
這時歐陽干和歐陽慶見對方的算計差了一籌,赤絹妖娘已經落荒而逃,也不追她,狠命纏著對手,哪裡肯讓他們撤退?
「威武……」
四面八方響起高昴的聲音,竟是官府帶兵來了。
楓香園前門、後門佈滿了官兵,將歐陽家的門擂得咚咚直響,同時一些武功較好的官兵已經越牆而入,有人打開歐陽家的大門和後門,近一千的官兵湧了進來。
帶隊的竟是趙大人和肖副尹。趙大人走前門,肖副尹走後門。兩方人馬同時將花園包圍起來。
「國泰民安時。你們竟然私下鬥毆?還不快給我停下手來?」
趙大人指著花園裡撕殺的人喝叫。
「趙大人。你們來得正好,今夜楓香園遇擊,請派人與我聯手將賊人捉拿歸案。」歐陽慶應付著趙大人,手上的劍卻刺得更猛。
不用想。對方蒙頭藏面,不是正大光明的行逕。可是趙大人卻道:「你們有私仇,我們本不該管,但是鬧到影響瓜州的安寧,那便都是有罪。」手一揮,「將他們全部拿下。」
四周衝出十幾個利落的士兵,上前抱著兩方人士的腰。歐陽慶和歐陽干只得停手。而對方的人,卻是象泥鰍一樣,從士兵懷中滑脫出來,往北面飛去。
北面的廝殺漸漸向楓香園靠近,突然發覺來了許多官兵,雙方的打殺慢了許多,幾百名官兵從楓香園外面向北面衝上來阻止戰鬥。雙方只得停手,對方的人趁機扶著同伴逃跑。歐陽家的人要追,被官兵攔住,聲稱:「趙大人說了讓你們全部回去集合!」
為了掩人耳目,一些官兵向逃跑的人追去,邊追邊叫,「拿下逃匪!」
歐陽正只得帶著手下先回了楓香園。
很快,追逃匪的官兵空手回來了,全部湧向楓香園,顯然他們不可能追到那幫人,不但不能追到,還是存心放走的。
童野藏在暗處不敢動彈,看著眼前的怪局,暗暗驚歎,歐陽家這一會輸大了,不過田家那邊也有不少人受傷……
這裡既然安靜了,童野不可能去楓香繼續觀看後面的事情,盯準時機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