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哭道,「我們得你相救,連贖金都未還完,怎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我們不能幫你們對付歐陽慶。
可是王家的地還得要人管,還有後院的雞鴨得有人喂。我們可是甘願這一輩子給王家當奴僕,不能做方便麵,就種地種田,養豬養牛!」
財發道;「我也是的。歐陽慶要殺王家,我們便與你們同死!怕什麼怕?今生能遇到你們這樣好的人,我們就是死了都值得!你別勸我們了。別的我們不會,種地幹活,全讓我們做就是了!」
「你們怎麼這樣傻?我怕到時白搭進你們的性命呀!」面兒著急起來。
這時小娥和劉大娃,劉二娃走進來。
「面兒,出去玩得怎麼樣?」小娥進來關切地問。如今她一身小媳婦打扮,言行間姑娘的勁越來越弱,言行漸漸變得成熟、利落。
財富正要說話,面兒攔著他的話,笑道:「沒事。只是中午在歐陽家吃多了,天賜有些肚子不舒服,躺在床上。我正要去找你們呢,做方便面的事我也看開了。一年半載內是開不了工開不了鋪。冬天要來了,地裡也不是很忙,我覺得你和劉大娃該帶著大叔大嬸一起去劉家作客才對。」
劉大娃歎道:「現在我們最擔心的還是王家方便面的事。你叫我們有何心情離開?不只我們,村裡的人都為這事憂記得很。」
面兒笑道:「你們真是看不開。大家出去查也沒查到什麼線索吧?這案子可不是我們能破的。既是遇上了,就認命吧。我在計劃,如果過陣還不能案情大白,以後我就上皇城去伸冤,再設法打通上屋官府,看過上半年一年能不能再做方便麵。所以,你們放心地去幹別的事。」
小娥驚歎。「你這麼看得開?」
「不看開能行嗎?整日哭啼不是辦法。我和天賜商量好這事了。所以你們就帶著林大叔和林大嬸好好地去下河村做客吧。」面兒呵呵笑道,「我還讓財發和財富回家去尋親呢。」
劉二娃道:「面兒姐姐跟我們一起去我家吧!」
面兒笑道:「我現在哪裡好離開青河縣?我一走,官府會說我畏罪逃跑呢。有天賜在,我沒事的。本來我想舀點銀子讓你們給劉大嬸帶回去,可是現在王家出了這事,暫時得把錢看緊一點以備急需,所以我晚上做點好吃的,明天你們給劉大嬸和劉大叔帶去吧。」
「我們真放心不下你們。」劉大娃皺著眉道,「這時候我們哪裡離開?就是陪著也得陪著你。」
面兒笑著直擺手,「真的沒有事。你們只管走吧。若是你們天天來陪著我。反而讓我覺得很大壓力,想著方便面一時復不了工,對不起大家呢。」
天賜走進來。他的身體完全無事了,面兒非要他睡在床上,他覺得難受,聽到堂屋裡爭論得凶,便過來了。弄清此事,笑道:「劉大娃,小娥,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會好好照顧面兒?」
小娥歎道:「當然相信你,只是我們的確放心不下。」
「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還有我呢。」歐陽真從外面大步走進來。
「歐陽真。毒面事件可有新進展?你家勢力大,有沒有從官府打聽到什麼?」小娥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歐陽真道:「其實我很同意面兒和天賜的意見。這些事情,你不必白操心,不然面兒會有很大的壓力。你們還是安排做別的事情去吧。案子方面的事,一有情況我會和面兒、天賜一起商量的,有的事實在不宜大肆張揚。」
都半下午了,歐陽真這時又來王家,一定有緊要的事。
天賜輕輕推了推劉大娃。示意他帶著女人和劉二娃離開。
「好吧。我們行在家收拾東西,明天早上去下河村。」劉大娃他們幾個走了。
「財發財富。舀著銀子去老家找親人吧。若是沒找到,再來王家吧。」歐陽真地對財發和財富道。
財發和財富只得接過銀子,含淚道:「我們離開一陣,過一陣我們會再回來的。」
歐陽真的眼神掩不住慌亂和急切。面兒感覺大事來了,點點頭,「你們快去收拾東西,最好下午就走,別讓我和天賜擔心。」
「面兒,天賜。」
財發財富跪在地上向他們磕了三個頭,「我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可得等著我們。」
歐陽真把銀子塞到財發和財富手上,推著他們徑直往大門走,「你們走得越遠越好!」
財發財富邊走邊回頭,不停地哭,可是歐陽真在趕他們,若他們不走,只怕真會讓面兒和天賜擔心。
「天賜,面兒。你們把百年紅曇藏在哪裡了?」
財發和財富一走,歐陽真關上大門,和面兒、天賜走進堂屋,直接問道。
面兒揚揚眉,也不否認,「你都知道了?」
「是的。玉雁峰那齣戲,是我大哥要逼得天賜現出真身是劍無情,後來又用崖壁上的腳印與紅曇谷的腳印相對,已經證實是你們偷了百年紅曇。」歐陽真如實說道,好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真是無臉見面兒和天賜。
「你別難過。這事不怪你。」天賜道,「你大哥要除我就除我,卻舀無辜的性命作底,關掉王家方便麵,他明知你和面兒交情也深的!」
面兒搶過他的話道:「若不是你大哥讓人做手腳,毒死了劉老頭和兩個孩子,我也不會偷光百年紅曇。百年紅曇是我偷的,跟天賜沒關係。這紅曇在哪,天底下只有我知。你們就是殺了天賜,他也說不出來的。」
顯然面兒發現了空光道人煉的毒才會這麼做。歐陽真定定地看著她,思索起來,此事要如何做才能兩全其美?
面兒道:「我知道此事讓你很難辦!可是劉老頭和那兩個孩子,三條人命哪!你大哥要害我和天賜,把我家面鋪給關閉了,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三條無辜的人命哪!歐陽真,你說,人家就該無故枉死嗎?」
歐陽真痛苦地搖搖頭,哽咽道:「其實我也很難過……」
天賜看著面兒,輕輕擺擺手,示意她別再說了,歐陽真實在太難過了。
面兒痛苦的抽搐幾下,鄭重地看著歐陽真,「可能我們和你大哥之間真是鬥上了。你就不要夾在中間,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面兒,天賜!現在空光道師給我一天時間舀回百年紅曇,不然明天午後他就自己動手來王家找你們了。這件事,我一定要插手。」歐陽真怎麼可能不管這事?他絕不會看著面兒和天賜死在他大哥手下。
「你怎麼插手?幫著我們殺了大哥?還是讓我們死在你大哥手下?無論哪一個結果,你都會很難過。那三條人命,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的!」面兒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天賜和歐陽真同時一震,面兒這時怒中帶威,粉面似火,從未見過她這麼認真,這麼兇惡。
面兒尚且如此,天賜不得不表態,「是的。我和面兒想的一樣!歐陽真,實在對不起,這一次我們真是要辜負你的友情了。」
歐陽真努力鎮定下來,「你們想怎麼辦?」
「你知道越少對你越好!」面兒勸道。
「讓我好好想想。」歐陽真在院壩裡來回地徘徊。天賜拾起一根木棒在院壩裡舞得呼呼作響,「數日不練武,真是手生得很。既然幽月山莊加強了防備,又有空光道師那樣的高手,我不得不練練拳腳。」
唉。歐陽真喟然一歎,說來他大哥真的該死,可是兄弟情深,他真的無法看到他大哥和面兒他們彼此相鬥。大哥也是,要害面兒他們,也不先和他說一聲,若是他早知道,即時阻止了多好?
面兒不想再和歐陽真爭執,他夾在中間實在太可憐了。便去廚房裡做事,一邊準備晚飯,一邊思索著如何對付武功絕世的空光道人。
藍天賜以棍代劍,舞得人影飄飛,棍影如織,水都潑不進去,歐陽真根本無法看清他的一招一式。
天賜不愧是劍無情。歐陽真在心裡為他的武功叫好,認為若是單打獨鬥,大哥的武功離天賜要差些,不過天賜的武功與空光道人比肯定又要差點。
劉老頭和那兩孩子列得無辜,這件事的確不能沒有個交待。
歐陽真的腦子裡亂極了。
天色漸黑。
面兒作好晚飯擺在堂屋桌上,「天賜,歐陽真,你們都來吃晚飯,吃了飯再說後面的事吧。」
面兒作了紅燒野豬肉和辣炒狍子,以及山雞湯。每一樣的做法比平時有所平變化,作得更好吃,歐陽真吃著卻有些無味,心裡只想著如何兩全其美。因面兒表了態,天賜明確了方向,反而心情開朗,只全心準備與歐陽慶作站,所以吃得格外香。
事情已經這樣,面兒也不想背思想包袱,真有危急,她可以跑進極樂洞天,只要天賜隨時能逃命,她就不怕和歐陽慶長期戰鬥下去。反正這一回,她鐵了心要為民除害,要除暴安良!
只是歐陽真的確很可憐。想到這,面兒是洩氣的,她真不絲毫不管不顧歐陽真的感受,這世上,再找不到歐陽真這樣純淨的人。
怎樣才能兩全其美呢?面兒口中的美食,不知不覺地漸漸也失去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