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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陽晨跟隨竇銳一起到了望江樓,聽到了三人的談話,推門進入,兩人終於談起舊事。而竇王一句話,一句頗含諸多意味的「小太子」,讓王琦心bsp;
這三個字,這個稱呼本該是何其正常?可是自己何曾奢望過?如今被竇王提及,自己該警惕?還是該接受?一時間,王琦心亂如麻。
竇陽晨同樣心中頗不平靜!
自從二十年前,自己和太子結識,便敬佩太子的為人,不管是才學還是為人做事,對普通士卒,對平民百姓,對貪腐官員,對戍邊將士,都處事得當!自己對當朝皇帝的某些做派略微不滿,但是君臣關係也不好多說。太子黃雲鵬猶如一劑強心針,給竇陽晨帶來了新的希望,他把中興茂源王朝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太子身上。他現自己已經被太子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親歷王朝各郡,踏遍大江南北,走訪民情,處理政事,禮賢下士,愛民如子,同時處事得當,不但能幫自己揪出了隱藏多年的蛀蟲軍需官,還雷厲風行,殺一儆百的除掉了二王子黃雲飛在軍中的宵小之徒,還茂源王朝軍中一時清明之風,大大提升了軍人的凝聚力和戰鬥力。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頗受妒忌,不管是二王子還是那些大貪巨腐之流,他們視太子如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一時除之後快。奈何太子身正清明,無甚瑕疵,身份極高,讓這些宵小之輩忌憚又擔心,生怕那一天會找到自己頭上。
當時竇陽晨通過偶然見到的一幅畫才知道了「畫王」王洛鵬,也知道了太子的真實身份。雙方彼此傾心相交,竇陽晨在軍中頗有威望,這些都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而且自己確實恰逢其會救了黃啟天一命,所以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子對此事都非常感激!真心相交之下,兩人關係深厚,不然太子臨死之際,也不會提起竇陽晨,讓王琦有難可以求助於他。
但是時過境遷,父親早就西去,滄海桑田之下,不管是王洛鵬還是王琦都不敢貿然相信昔年之人,有心之人都看得出,太子之死恐怕與當今皇帝關係不小。明哲保身之下,誰敢保證王琦貿貿然到別人那裡求助,會不會陷入別人的彀中?
哪怕今日竇陽晨心潮湧動,情緒異常,王琦都不敢確定到底這位手握重兵的竇王還是否始終如一?畢竟人心叵測,自己豈可不防?
竇王看得出,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心亂不已,這就大大的證明了自己的猜測!他撩衣服,跪倒在王琦面前,口呼:「小主人在上,竇陽晨給您行禮!」
王琦趕緊站起相攙,不管如何,自己都該扶起這位父親昔年舊友。王琦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他察言觀色之下,現竇王的確心中坦蕩,不似作偽,而且眼中熱淚滾滾,情緒激動。自己也對父親的判斷頗為歎服!
竇陽晨這次再沒有大馬金刀的坐在王琦對面,他雖年過百歲,但是恪守君臣之禮,垂侍立桌旁。儘管王琦沒有親口承認,但是自己通過王琦的畫,與王琦的表情,剛才的動作,一切都證明了自己剛才的猜測是真的!想到主人有後,竇陽晨真是既高興又欣慰!
王琦繼續觀察這位凜然竇王,沒有說話。
竇王此時心緒仍不平靜,他知道王琦的謹言慎行沒有錯處,而且就單憑自己的隻言片語恐怕難以相信自己,不過,這都無妨,什麼也比不過自己知道主人有後這件事在另他興奮的了。他看著王琦英氣勃的臉龐,隱隱有太子昔年的風範,雖不如太子稜角鮮明,但是眉宇間還是有三四分相似的。
竇陽晨大手一撮,壓低聲音說道:「小主人,這些年你和畫王受苦了,我昔年接到過一封太子爺的書信,提到了夫人的事情,也似乎朝中有人對他不利,讓我在軍中留心不要遭人暗算,待我留心整飭軍營之後,卻是得到了太子不幸身死於獻晟郡妖獸潮的消息。我親自帶領了兩撥人馬不斷打探太子的消息,終於被為臣在距離妖獸潮百里之外的一處山洞裡找到了『八大隱衛』的公孫賢,他早就奄奄一息,我現他時,他失去了右腿,而且渾身是傷,氣息極弱,我耗費了自己的靈力勉強將他喚醒,他只是說了『皇帝……孩子』之後,便絕氣身亡!」
「之後,我厚葬了公孫賢,不斷揣摩他最後的兩句話,皇帝,孩子,莫非是此時與當今皇帝有關,那孩子是什麼意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後來不斷查訪,才在一個偶然機會中知道了,皇帝下令溺死自己的十七皇子,而這十七皇子的生母就是昔年太子喜歡的女子,文雅如!更重要的是,我還從當年的一個出宮的老宮女口中,知道了當年十七皇子出世時候的情形,說文貴妃還未足月就生了,而且有人覺得這位小皇子像極了昔日的太子殿下!或許這件事才是皇帝下令溺殺幼子的真正原因!至此,我才依稀明白,公孫賢想來要告訴我的是皇帝指使殺害的太子,而那個孩子真的是太子的骨肉?」
「當我想明白這些之後,為時已晚,皇子已死,線索又斷,而且最重要的,公孫賢肯定是想讓我保護太子妃和小世子的,但是如今卻得來這麼個消息,我豈不痛心疾?好在我還留了一絲僥倖,自己知道的八大隱衛之的畫師王,也早就不見了蹤影,不管是在妖獸潮肆虐的獻晟郡,還是皇宮大內亦或太子府中,都沒有現王洛鵬。這個人好像人間蒸了一般,這些年我總是不斷查詢,終於在十幾年之後,我現了你來到了王城!」
「你姓王,會畫畫,畫的『全家福』不錯,年紀不大,聰明絕頂,實力不俗,這些都讓我隱隱感到,你是否和王洛鵬有什麼關係呢?我開始讓人關注你的行動。你入學高調,成為特級教師尹振宇的徒弟,迅籠絡一班同學,讓陳家的二小子和谷家千金為你馬是瞻,「湘女圖」一舉成名,更成了顧畫聖的好友,還從淶水巷得到了靈寶百煉繞,並且和安雅拍賣行關係不淺,這些都證明了你絕非一般家庭出身的孩子,而且從你順利擺脫銳兒和大將軍府的麻煩開始,我對你更重視了!你力挫宇文成才,與朱家小公主結成好友,令朱浩天都青眼有加,在兩院大比中大放異彩,這些更證明了我的猜測,你出身肯定不俗!更重要的是,我對王洛鵬的畫技頗為熟稔,我從坎迪斯畫館看到的湘女圖,以及你斷斷續續從安雅拍賣行拍賣的畫作,肯定你與王洛鵬關係匪淺。」
「王洛鵬跟隨太子殿下近十年,我從未聽說他曾娶妻,更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後人,所以今日銳兒告訴我陳家老二相邀,我便知道可能是你要見他,這才跟了過來!」
「小主人,小世子,現在您還不相信我嗎?」竇陽晨說到此處,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王琦一見之下,心中大為感動,竇王說的字字入理,聲聲傳情,都敲在了王琦的心坎上。這個少年也為老郡王的數十年如一ri的關注父親的消息,一直在留心自己的行蹤,感動不已。這才是肝膽相照的朋友,生死相托的君臣之誼!
王琦不疑有他,趕緊拉住竇王的大手,「竇王在上,小子黃琦過慮了!」王琦頭略微低下,也是雙目濕潤,淚眼婆娑。
他從記事以來,知道父親的事情極少。王洛鵬為了隱姓埋名,不為世人所知,盡量的少提太子黃雲鵬之事,儘管兩次講到王琦的身世,也是更多的側重在隱忍、復仇之上,而且來到王城這個暗chao洶湧的地方,小小的年紀自保尚且很難,更不敢告訴他太多!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
所以,王琦聽了竇王說的父親昔日之事,激動而且新鮮,兩人握手相視,心中都興奮異常,王琦為找到昔年父親的好友而欣喜,竇陽晨為舊主有後、茂源王朝有了新希望而興奮。
竇陽晨情緒頓了一下,又問道:「小世子,您今日怎麼想起約銳兒,問起黃雲飛的事了?」
王琦就把兩日後,太子要邀請自己過府宴飲的事和竇王說了。
竇陽晨沉吟一會兒,說道:「小世子,按您的說法,你們也見過兩次了,他也提到了邀請您的事情,按說不會有事。但是此人心胸狹窄,昔日對太子殿下就非常嫉妒,不止一次流露殺機,儘管我沒有真憑實據證明獻晟郡的事情到底何人所為,但是昔年的八大隱衛,除了王洛鵬之外,還有上官驍找不到下落!如果有此人的消息就好了!」
「再者,既然我能從您的行蹤表現上有所推斷,也難保別的有心人也找出蛛絲馬跡,以我看來,去是要去,但是提高警惕,想一萬全之策也屬必然!」
王琦深以為然,點點頭。
竇陽晨又說:「小世子,今日我們相見之事,暫時保密,我先派人調查主人死因和上官驍的下落,有了消息咱們再議。至於兩日後的宴請,我也要瞭解黃雲飛的目的,之後咱見招拆招。您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