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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她沒有死 文 / 一桶冰淇淋

    川蜀之地,地勢多險,卻也有另一番的風味。俗語論道,名山大川,文人墨客心嚮往之,只要身臨其境,多半會有此想。前有韓大將暗度陳倉,後有劉皇叔白帝城托孤,這一地,注定著要被人銘記,注定著不平凡。

    數百年前,江湖中出現了第一批門派,作為這一批門派裡的佼佼者,蜀山峽便坐落在這裡。川蜀之險地,增加了它的神秘,武林之神話,塑造了它的傳奇。曾經在一段很長的歲月裡,它就是一個標尺,一個讓人遙不可及的夢,一個讓無數人公認的江湖始祖。

    數百年後,江湖中有了很多批的門派,川蜀之地卻安靜了下來。安靜是美麗的,山水如畫,就好比一個人登峰造極一樣,這裡已不再是夢,就是一個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誰都可以來此。遠離了江湖,告別了恩怨,相忘於江湖,這裡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舒莫延為了救楚青,奮不顧身地奔向了這裡,不是為了天莫神僧的一句話,而是為了一個念頭,一個希望。誰能磨滅一個人的銳志,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所能及,舒莫延也是這樣,他要做什麼,只是因為他自己。他到了該到之地,會遇到一些人一些事,也許,真的能救了楚青,甚至於救了他自己。

    在川蜀的一條山路小道上,一個馬車在慢悠悠地走著,馬車上裝滿了酒罈子,除此之外,一長一少在馬車前左右坐著。長者人到中年,兩側眉毛卻長出一大截,遮到了臉上,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靠在馬車後面的酒罈上,搖頭晃腦地哼著調子。少者是一個大胖子,好比一個酒罈子的肚量,一身白衣,捲著衣袖,正在輕鬆自在的趕著馬匹。

    山路相連,無村無捨,馬車的出現,驚出了一群飛鳥,二人卻並沒有把這個心上。不時,來到了一段山水相間的小道,馬車靠著河邊而行,剛走出不多時,卻意外地停了下來。長者仍在哼著小調,突然感到馬車停了下來,用力擠了擠眼睛,提了提精神,迷迷糊糊地說道:「大柱啊,咋停了?」

    長者一問,少者卻沒有急於回答,長者轉頭一看,卻見少者費力地望著河邊的方向,同時指著所看方向說道:「鬼爺,你快看哪是什麼,好像是一個人啊!」

    少者一說,沒有等長者回答,直接跳下了馬車,奔著那個方向而去,長者仍舊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沒有下馬車,只是吃力地看了過去。離馬車六七丈處的河邊,躺著一個女子,竟是楚青。楚青安祥地躺在那裡,就如同躺在莫天苑一個模樣,只是頭髮亂了,亂的遮住了半個白皙的臉。

    楚青的位置離河邊不到一丈,還是濕透的衣服,像是從河裡衝上來一樣,在楚青的附近卻不見舒莫延。少者幾步便奔走了過來,他看到楚青閉眼躺在那裡,不免有些驚慌,望了望周圍,便俯身去查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探楚青的鼻息,剛剛觸及,瞬間縮了回來,驚道:「死了!」

    楚青的手腕露在外面,手腕之上戴著上官韶怡的佛珠,幾乎是最顯眼之物,少者喊罷,一眼就看到了。此時那長者還在馬車上靠躺著,聽聞少者之言,朗聲問道:「什麼人?」

    少者一聽,直接轉身對他喊道:「鬼爺,您快過來看看吧,不是我們族人,像是中原了,死了!」

    「中原人?」長者一聽便脫口說道。

    長者下了馬車,醉意未消,一搖一晃地走了過去,幾步不到,也已到了楚青的身邊。長者一看楚青的模樣,也學著少者俯身去探楚青的鼻息,探了一下,卻又去查看楚青手腕的脈搏,不時,卻驚奇地瞪起了眼睛,酒意在瞬間耗盡。查看脈搏之後,長者又掰了掰楚青的眼睛,一番白亮讓長者也是把手縮了回來,站起身向四周望著。

    如此一來,讓少者很是不解,也跟著遙望起周圍。只聽長者正色說道:「她沒有死!」

    「什麼,沒有死,怎麼可能,呼吸都沒有了!」少者疑惑地說道。

    少者疑問,長者並沒有聽在耳中,只是自言自語地嘟囔道:「此地必有高人出沒,可以用功力凝固住一個人的脈絡,就是師父在世,也不見得會如此!」

    「鬼爺,您是不是喝醉了,說什麼呢,什麼高人?」

    少者又問,長者方才愣過神來,長者說道:「你去上游看看還又有沒有其他人,不要走太遠!」

    少者又看了看地上的楚青,隨意的回了句,「好」,說罷,轉身便向著河流的上方而去。長者看著少者走遠,忙俯身把楚青扶了起來,讓其坐到了地上,自己也盤膝坐到了楚青背後。

    長者剛一坐下,用手指在楚青背上點了兩處穴道,化指為掌,雙掌齊用,掌心貼在了楚青的後背。長者是在為楚青輸送真氣,一股強大的氣流通過楚青的後背,灌輸到了楚青沒有動靜的脈搏之間。長者一臉正色,不似是大言不慚,如此面不改色,又似乎有源源不斷的真氣,可是楚青仍舊沒有一點動靜。

    不時,並未走遠的少者又往返回了過來,長者忙收了雙掌,用手按著楚青的雙肩。少者重又回來,見得長者如此,更加不解,不僅問道:「鬼爺,您這是作何,難道死人您都能救活?」

    長者捏著楚青的雙肩處,反問道:「上游可有什麼異常?」

    「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就去下游看看!」

    少者直接又向著下游而去,嘴裡還在犯嘀咕,自語道:「什麼情況,沒見過這麼正經的!」

    少者在嘀咕中又走遠了,長者又運起真氣分兩側傳向了楚青的雙肩,傳了一時,突然重掌打向了楚青的後背,只見楚青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啊」的一聲喊了出來。少者走遠,並未聽見,楚青果然有了動靜,有了動靜自然代表著沒有死。楚青沒有死,楚青竟然在長者的真氣下活了下來,竟然沒有死,也許是從未死。

    楚青吐出了一口鮮血,瞬間昏迷了過去,癱軟了下來,長者也長出了一口氣。長者扶著癱軟的楚青,一臉欣慰,心中卻在暗道:「如此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從中原獨自來到這裡,體內又有一股淳厚的真氣,看來中原武林出了大事,哎,高人來此,也不知是福是禍!」

    長者正在暗歎,卻突然聽前去下游查看的少者喊道:「鬼爺,您快過來看看,這裡還有一個,好像還活著!」

    長者突然心頭一震,只見少者在下游近似一里處的地方破聲喊著。長者忙把楚青小心地平放到了地上,起身前往,不知又是何人,加快了步子。在楚青位置下游的一里處,還有一人,除了同來的舒莫延,還會有誰。舒莫延也如同楚青一樣,躺在靠河邊不遠處的河岸上,衣服濕透了未干,緊閉著雙眼,也是被河水沖到岸上的樣子。

    長者還未走近,卻聽少者急迫的說道:「這個還有呼吸,還有救!」

    長者看見了舒莫延的模樣,忙上前去探他的鼻息,緊跟著又去探他的脈搏,不僅眉頭一皺。長者並未去探查舒莫延的眼睛,而是去查看舒莫延的腳腕,兩個腳腕都是查看了一番,緊跟著顫聲說道:「手筋腳筋都斷了,竟然是生生拉斷的!」

    「什麼,手筋腳筋還能自己拉斷,那他不是廢人一個了?」

    「真要是一個廢人,對他而言或許是好事,可怕的是,馬上要變成一個死人了!」

    「鬼爺,怎麼您的話,讓我越來越糊塗了,一個沒了呼吸,您說沒死,一個還有呼吸,您反而又救不了了!」

    長者又查看起了舒莫延的額頭,同時淡淡說道:「我酒鬼張虛度五十載,今天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事,這個年輕人要是死不了,除非是遇到我了,可是偏偏,他就是遇到了我,看來是他的造化!」

    「造化先別說,我們古越族人向來與中原人勢不兩立,您不會要花時間去醫治這個廢人吧?」少者疑惑地說道。

    長者起身站起,對少者正色說道:「不錯,我們古越族人確實痛恨中原人,可是我們古越族人也不會見死不救,帶他們回去吧!」

    少者即刻回道:「帶他們回去?不會吧,公主會殺了我的,再說,我們九泉寨容不得外人,更別說中原人!」

    「我去找她說,她不會為難!」

    少者還是一副不情願地樣子,不過聽了長者之言,只能接受了。他看了看地上的舒莫延,直接一把抱了起來,毫不費力地抱起之後,又說道:「這可是您說的!」

    少者話音未落,一個轉身便向著馬車而去,長者又望了望下游的方向,感覺再沒有動靜,也轉身跟著而去。長者沒有懷疑其他人,因為他知道舒莫延為何斷的手筋腳筋,無非是前者楚青之故,而舒莫延又只能顧及一人,所以不會再有第三者。長者的眼神裡突然多了憂愁之慮,他從舒莫延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神奇,只是不知這個可以生生拉斷自己手筋腳筋的年輕人,到底是誰,只有救活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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