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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9章 兩條路 文 / 蘇小棠

    馬榮山和錦繡聽了盧太翼的話,雖然都愣了一下,可是兩人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盧太翼那話裡的意思。

    馬榮山緊皺著眉頭,細細回想了一番之後,才又開口說道:「李世民夫妻倆眼下的情況……我並沒有看出來有李淵暗地裡安排的跡象,盧公會不會猜錯了?」說著,他便把他路遇被劫殺的李世民夫妻時的情形細細地說了一遍。

    這要說起來,李世民兩口子這回能活著從晉陽逃出來,還是馬榮山的功勞。若非正好被馬榮山給撞上了,李世民和長孫氏兩人怕是已經成了懸崖下的無名冤魂了。若是李世民離開李家是李淵走的一處「好棋」的話,那又怎麼可能真讓李世民夫妻倆遭遇到那樣的險境?就當時的情況看,若是他晚到個一時半刻的,李世民夫妻大約這會兒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以,馬榮山是怎麼也不能相信,李世民脫離李家是李淵的安排。如果這真是李淵的安排的話,那李淵的這個「安排」也太不靠譜了……馬榮山寧可相信這回是李世民真的被李家傷透了心,心灰意冷,然後才想要帶著妻子另謀生路……

    錦繡聽了馬榮山的描述,卻是有了不同的想法,挑了挑眉,說道:「榮山先生,你就真的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那麼千均一發的生死關頭,偏偏就被你及時趕到救下了他們兩個……你就沒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

    馬榮山一愣,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事件事都是李淵他們父子倆做下的局?特意地引我上勾來的?……」有了這樣的念頭之後。他再去回想前事,倒還真有些地方覺得似乎說不大清楚……

    馬榮山越想越後悔,怎麼就先入為主了呢?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李世民的問題,可是實際上來說。對於從小接愛著家庭教育長大的李世民來說,家族的利益是永遠都高於個人利益的,哪怕李家對李世民做了再怎麼過分的事。他心中或有不滿,但真要讓他去奮起反抗的話,僅僅憑藉著此前發生的那些事,卻是絕對不夠的!

    反省了一圈兒之後,馬榮山才皺起了眉頭,滿是悔意地說道:「可是眼下要怎麼辦?李世民夫妻倆被我安置在了濟南府,茂生的一處小宅子裡了。這日後……」

    他這會兒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了,李世民的境遇如果真是他們父子倆特意做出來的一場戲的話,那麼就足以證明這父子倆是想在一段時間之內托庇在他,或者該說是盧太翼的羽翼之下慢慢發展,只等著找到了合適的時機便借勢一飛沖天……雖然他以前確實有扶助李世民的意思。可是這會兒被人這麼暗地裡下套地利用,他卻是又有些不甘心了。

    盧太翼與馬榮山相處多年,對馬榮山的脾性深有瞭解,只聽他那證據,就知道他是因為被李世民的手段給迷惑而心中不滿,不由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呀,讓我說你些什麼好呢?這幾年你不是一直都想扶著李世民站起來嗎?眼下這麼好的時機,又何苦放過?也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的事……難道你還怕日後找不著機會收拾這李二郎不成?」

    錦繡也笑著推了推一臉鬱悶的馬榮山。低聲說道:「這報復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天天呆在他眼前,讓他嘔得想吐血的同時,還只能對著你擺笑臉呀!」

    馬榮山被錦繡的形容逗得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方纔的不滿,也不過是自己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罷了。其實也並沒有真往心裡去。而且不管李世民是為了什麼才走到了眼下這一步,他走到了這一步又帶著什麼樣的目的性,這都不重要,馬榮山只要知道李世民的最終目標和他想要做的事是一致的,那麼就足夠了!

    輔佐李世民,其實一直都是馬榮山自己心裡的一個執念。除了他以外,不管是盧太翼,還是崔茂生,甚至可以再加上錦繡,他們對於未來的發展,這天下最終跟了誰姓,都並不是太在意,他們都是認為只要能保證自己的生活和愛好不受影響,那麼這些事情便可以是與他們無關的閒事,留著閒來看看熱鬧也就行了……

    可是這件事對馬榮山而言卻是不一樣的。他對大唐盛世的嚮往已經深深地聚集了幾十年,從前世到今生都不曾遺忘過,他甚至都已經把這件事當成了自己的「愛好」在做。輔佐李世民這件事,是他不可能更改的決定!

    而對於他們這個小團體的其他人而方,他們需要的只是個太平盛世而已,能達成他們條件的人會有很多,他們對於這件事幾乎都是持以「無所謂」的態度,隨時都可以對任何人做出選擇,可是對馬榮山而言,他的選擇卻只有李世民一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他人的「無所謂」是被馬榮山的堅持給引向了李世民的一方。

    馬榮山其實對於這些現狀也很清楚,也正因為他明白是因為他的緣故,這些同仁們才會選擇了李世民,所以他心裡的壓力不可謂不大,但是這份壓力他卻背負的很是興奮。

    馬榮山解決了心頭重壓的事後,又與盧太翼商量了一回後續的安排,便急匆匆地告辭去了濟南——李世民夫妻倆還留在那裡急需處理呢!

    等馬榮山離開之後,錦繡卻是捧著茶杯歎上了氣。

    「你又怎麼了?」盧太翼站起身來,信步走到了窗前推開窗,探出身去嗅了嗅窗外的一枝紅梅,笑著說道:「你還在想李世民的事?」

    錦繡「嗯」了一聲,也起身走到了盧太翼的身邊,看著窗外的紅梅,說道:「如果這件事真如你所料的那樣,我那好二哥這回能下定決心離開李家,是我那位父親大人的手筆的話,那麼我二哥肯定不會是『空手』離開的唐國公府,就目前的情況和我那位父親大人的心性來看,說不得李家暗地裡攢下的那份家底都已經落在了我二哥手裡……若是這樣的話,那麼榮山先生那裡是不是也要給他提個醒?我二哥在這個時候會投了先生,怕是已經是在惦記著你們這些年來攢下來的那點兒家底人脈了……」

    盧太翼點了點頭,說道:「李世民和李淵他們父子倆除了惦記著我們手裡的那點東西之外,更重要的卻是在眼下這最困難的時候,能得到一些保護和幫助……即使手裡人、財都不缺,李世民眼下想要『白手起家』也是件大大的難事——他太缺時間和經驗了!而相比我們的那些家底而言,我想他更看重的大約還是榮山的才幹和名望……」

    錦繡會意地點了點頭,就眼下這年頭兒,人財俱備不代表就能成大事,更多時候只意味著你是只肥羊,隨時都會成為別人的盤中餐……李世民雖然有些能力,可是到底還年輕,沒什麼經驗,讓他駕馭大事實在是為難了他,而在這些方面,馬榮山也確實是有那個能力和實力給他幫助的。

    盧太翼伸手拍了拍錦繡的頭,笑著問道:「你要不要也往濟南去一趟,也好見見你二哥……你在登州府的消息並沒有被封鎖,怕是有心人都是知道的,這裡離著濟南並不算遠,你要不要去見見?」

    錦繡撇了撇嘴,說道:「他如今都『脫離』家族了,我可還是正經的李家小姐,哪裡好去見他?還是免了吧……」

    她與李世民不同。李世民大約算是人離心不離,可是她卻是心離人沒離……雖然她覺得照著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下一個脫離家族的人大約就會是她了,但是眼下她不是還沒有嗎?那麼對於李家的「逆子」她自然是不好親近的……最主要的是,她實在是怕見了李世民之後,李世民會對她提出一些看似不過分、但卻又實在會違背她自己心意的要求——與李世民相處了幾年的錦繡深知,這種事絕對是李世民能幹得出來的!

    對著外人似乎永遠是一副謙和君子、爽朗大方的樣子,可是李世民在錦繡心目中的形象卻從來都跟這些褒義詞無關。錦繡一直都認為,這個時代的李世民就是為了崩壞她心目中那位「天可汗」的形象而存在的!

    一個會崩潰,會暴躁,會無理取鬧的李世民,真心讓她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

    錦繡抬頭看見盧太翼似乎還是有心想要勸說她去見見李世民,連忙轉移話題,說道:「盧公,你說那許世達會躲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人也太狡猾了些,居然在那樣的緊要關頭從竇建德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連著陳大哥手下的弟兄也失了他的蹤跡……這都找了他多少天了,連個影子都沒撈著……」

    盧太翼笑著搖了搖頭,順著錦繡意思換了話題,卻也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他的出路,也不外乎北上或西進兩條路罷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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