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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7章 通霄營業的小酒肆 文 / 蘇小棠

    陳綱跟在錦繡身後策馬急馳,雖然他並不知道在他們走後,姓王的那一夥人會做出什麼樣的應對,可是卻也隱隱明白,既然錦繡把那些人描述的那麼「強大」,想來只要不是腦子缺根弦的二百五,大約都不會選擇直面危險去送死……那麼,若是那些人真的及時躲避了,錦繡想讓他們幫忙拖延敵人追上來的時間的意圖,豈不是要落空了?

    「少主……」等和自己的隊伍會合之後,陳綱終於還是忍不住,湊到了錦繡身邊,低聲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錦繡回頭瞟了陳綱一眼,卻並沒有及時回答他的問題,她這會兒正是趕時間的時候,哪裡有什麼心情給陳綱解疑答惑?只利落地交待了他一聲,讓他去安排一下把隊伍分散開來各自行動。

    她這種化整為零的做法,雖然依舊讓陳綱不能理解,尤其是她居然還是派了一半的人,化裝成不同的身份混進鄭州城裡,專門盯著李掌櫃和他手下的幾個人的行蹤這件事,讓陳綱覺得非常的不靠譜——這事太危險了!

    他們這一晚上遇上的事,現在已經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這李掌櫃弄出來的,這會兒錦繡想派人去盯著李掌櫃的想法,陳綱是可以理解的,但還是從內心深處覺得這事實在是太危險了!難道這個時候,他們最該做的事,不應該是先保全自己嗎?怎麼還能再把自己往虎口裡送?若是再被李掌櫃發現點什麼,他們可未必能再有這麼好的運氣,逃出生天呀!

    可是錦繡這姑娘決定了的事。是從來都不接受反對意見的,於是即使堆積在心裡的疑惑是越來越多,陳綱還是只能按著錦繡的意思把人手分派了出去……

    錦繡不光派了人去了鄭州城,她還派了人返回東都。讓人回東都的目的。一個是找盧太翼確認一下,他這兩天裡是不是曾經往鄭州寄過什麼信件是要轉交給她的,順帶要也告知他一聲。鄭州這個點兒已經不安全了,以後不要再用,而另一個卻是需要藉著東都的情報點兒幫忙「安全」地送出幾封信去……

    等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錦繡身邊也只剩下了包括陳綱在內的五個護衛,而這五個人的數量是陳綱所能接受的最少安全保證的底限……對此,錦繡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各種安排上的人手也基本上足夠。她也不介意身邊多留幾個人。

    其他人都各自走了,至於他們要在什麼地方改了裝扮再去執行自己的任務,那些就不是錦繡他們需要操心的,而陳綱卻是依舊覺得頭疼,他看了一眼已經再度翻身上馬的錦繡。連忙問道:「少主,您這是準備去何處?」他這會兒最擔心的就是錦繡再生出什麼詭異的心思出來,他覺得跟在錦繡身邊實在是件很能練膽子的事呀!

    錦繡卻是微微一笑,朝著一條往北的小路指了指,說道:「朝那邊兒走吧,聽說往那邊兒走能趕到河邊的渡口……」她口中的這河,指的正是黃河,河邊渡口那裡有一間小酒肆,卻是她自己悄悄地派人建起來的。這件事便是連崔茂生都不知道,那酒肆的小老闆也姓王,卻是她身邊的大丫鬟雲巧的親哥哥,比起其他人,她倒是覺得雲巧的哥哥更值得信任一些吧……

    她領先一步策馬往那小路上走去,陳綱連忙帶著兩個人跟了上去。而另兩個人卻是留了下來打掃著他們這些人停留、分散的痕跡,直到看不出破綻了,才朝著小路追了過去。

    從這裡往黃河邊上的渡口過去,路程並不算太遠,他們騎馬趕過去也不過大半個時辰而已。還沒到近前,就已經遠遠地看到渡口邊上的酒肆門的大燈籠,便是酒肆裡面也亮著燈火,更隱約有人聲傳來,看起來這天冷了起來,這酒肆的生意卻是正紅火的時候……

    「少主……」陳綱對於酒肆的好生意卻是心生疑惑,按說就眼下這已經起更的時辰,便酒肆的生意再好,也該歇業關門了吧?而且,就算是這渡口的小酒肆也兼營著住宿的生意,也不至於到了這會兒客人也不安歇,這店難道是徹夜不打烊的嗎?這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不合常理呀!

    錦繡自然聽出了陳綱語氣中的懷疑和戒備,但她卻只是輕笑了一聲,才低聲說道:「放心,這裡常年如此!」她對此處的情況倒還真是知道不少,雲巧跟她這個大哥是從小相依為命著長大的,後來雲巧也是為了替兄長治病才賣身為奴的,所以兄妹倆每個月總是要有兩、三封信來往……

    這王掌櫃的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他既感念著錦繡對雲巧的照顧,又感激錦繡替他安置下了這麼個酒肆讓他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也能攢下些銀錢,好歹日後也可以幫妹妹備下份不算簡薄的嫁妝……由此種種,他在給妹妹的信裡,每每都會把他那店裡的各種情況描述的很詳細,也會很盡心地把在店裡聽到的一些各式各樣的消息寫進去——關於這個卻是錦繡特意派人潛移墨化地教導過的,所以錦繡對於這間酒肆的事並不算陌生。

    因為臨著黃河邊,所以那些常年居住在河上的漁夫們基本上都愛喝上幾口老酒,尤其是在天氣一日冷似一日的時候,這些人也經常是仗著常來常往的熟客的份上,經常在天寒的時候就整夜的呆在王家酒肆裡,大伙聚在一處喝些老酒,談談說說的,一夜很快就能過去,困極了便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也比呆在船上被寒得刺骨的水汽圍裹著舒坦……

    而這些人雖然常常晚上來叨擾,但是這小酒肆的各種河鮮也基本上都是要靠他們供應,所以雙方也算是有來有往的互利,大家都方便……

    錦繡低聲把這一情況告訴了陳綱之後,陳綱當下便明白過來,這裡必定是錦繡自己備下的安全點。他的嘴角忍不住悄悄地抽搐了兩下,他跟在錦繡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對於錦繡的這些安排居然沒有一點察覺……究竟是他太鬆懈了?還是錦繡太高明了?陳綱看了看不見一絲星光的天空,悄悄地歎了口氣,他覺得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當個聽話的護衛就算了,其他的事還是少想,他真心覺得自己的腦子的確是不夠用呀!

    一般來說,這個時辰是不會有「正常」的客人上門的,所以當錦繡他們幾個人推門進來的時候,酒肆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屋裡本來說得正熱鬧的五、六個漁夫都直鉤鉤地看向了門口的方向,等看著錦繡他們有大、有小的幾個人走了進來之後,才有人恍過神來,高聲地朝著後廚的方向吆喝了起來:「大郎!王大郎!快回來吧,有客人來了!先別管那些鹵料了!……」

    連著幾聲高喊之後,後面果斷地傳來了人聲:「來了,來了……今兒這是怎麼了?這個時辰居然還有客人上門……」雲巧的兄長王大郎一邊嘮叨著,一邊從後面轉了出來。

    錦繡幾個人進門之後,就先一步自動自發地在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而錦繡這個小人矮的正被幾個大漢擋著,以至於王大郎並沒能第一眼先看見她。只是等著王大郎抓著抹布湊過來之後,抹桌子的同時一抬眼,卻是正對上錦繡的笑臉。

    王大郎當下就是一驚,剛想叫出聲來,卻是被錦繡一伸手給攔了下來。王大郎一下子就明白了,錦繡這肯定是遇上什麼麻煩了,要不然也不至於這大半夜的找到他這裡來,於是一邊揚高了聲音問了幾句他們想要些什麼吃食,一邊又低聲與錦繡打了招呼,一副聽她吩咐的樣子……

    錦繡用眼神示意陳綱隨意點些吃食以掩人耳目,自己卻是低聲對著王大郎交待了幾句想在他這裡歇上一歇,然後趁夜過河,問王大郎有沒有相熟的船家可以介紹……

    王大郎點了點頭,自去安排不提。陳綱卻是有些不明白,錦繡非要連夜過河的目的何在。不管是馬榮山,還是陳嚴達,甚至連李世民都是在鄭州出的事,可是錦繡卻明擺著要往外走,難道她是不打算管這幾個人了嗎?可是若真不打算管了,又幹嘛還要把人派去鄭州城裡打探消息呢?

    陳綱覺得自己腦子真心不夠用呀,永遠都想不明白錦繡到底在想些什麼。

    錦繡對陳綱那一臉疑惑視若無睹,轉頭對著一邊兒存在感最低的護衛劉順兒說道:「這幾天你就先留在這酒肆之中,每天到了約定送消息的時辰,你就到我們約定的那個地方去盯著,看看除了我們自己人,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暗自窺伺……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劉順兒本身就是搞情報的出身,錦繡也正是看上了他的這個特長,才從崔茂生那裡把他搶了過來,當成了護衛留在身邊使喚,這樣的人雖是面上不顯,但是能力卻是一等一的,這樣的任務,她也只有交待這樣的人,才能放心呀!(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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