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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在長孫無忌答應傳信回府之後,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她已經把長孫無忌說動了,那麼想來他是有能力把她家二哥也給說動了的……至於李淵到底能不能來五台山,錦繡對此並不看好,她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盡人事、聽天命,盧太翼自己做出了選擇,那麼對於後果自然也該是都想清楚了的,她很沒必要在一邊兒跟著瞎操心。
她也不打擾長孫無忌的深思,轉過了頭去,對羅成說道:「你的消息已經著人送往北平府了,左右這兩三天你爹娘就能收到信兒,怕是最多十天、半個月的,接你的人就能趕來了……這些天卻也不好荒廢了,我拜託了馬先生教導於你,讀書識字的功課卻是不好丟下的,明日一早,我就送你過去……」
錦繡這話一出口,羅成還沒怎麼地,長孫無忌的眉頭先挑了起來,有些急促地問道:「你拜託的馬先生?他答應了?」看見錦繡點頭肯定之後,長孫無忌心裡更是波瀾不定了。
他雖然到五台山的時間不長,可是關於馬榮山的傳聞卻聽說了不少。這馬榮山在定州本就頗有名望,馬家在當地也算是望族,雖然說在《三國演義》刊印天下之前,馬榮山的名聲也僅限於定州一府之地。可是要是細探一下此人的經歷,就會發現在他的交友名單上有一溜兒讓人眼酸牙倒的名字,就憑這些人就足以讓人不敢小覷了他去。
雖說馬榮山算得上是一書成名,可是他這成名的背後,也有著多年常識與人脈的積累之功。這樣的人,收弟子如何能不謹慎?雖說元珠受寵,其實也只是佔了個弟子的名頭,並沒有多少人將她真正放在心上,而馬榮山僅有的兩名入室弟子,年紀雖幼,但是卻是得過不少大學問家的稱讚,也為馬榮山添彩不少。
長孫無忌也聽得出來錦繡那話裡的意思,羅成跟著馬榮山學習,是有期限的,僅限於北平王府的人來接之前,這只是臨時性質的。可是錦繡能簡簡單單地就把羅成送到了馬榮山跟前,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激動的事了……他深深地感覺到,馬榮山會答應錦繡,絕不僅僅是因為錦繡同意去請李淵上五台山這一件事,他們兩個背後肯定還另有隱情!
長孫無忌的思緒是越跑越遠,那邊兒羅成就已經又鬧上了。「我為什麼要去跟他去讀書識書呀?我爹也有給我請先生,也不過十餘日罷了,等我回了家,再把這些天的功課補上就好了,我才不要去跟那姓馬的學!」羅成很是不忿,他敏感地察覺到這似乎是錦繡要絆住他的一種手段,所以抗議的非常強烈。
錦繡斜瞟了羅成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在我的地盤混,就得聽我的!我說讓你去讀書識字,你就得去,沒得商量!」這姑娘根本就是強權主義,沒意見最好,有意見就保留,總之她的決定就不允許有人違反。
羅成氣呼呼地瞪著眼,小嘴張了幾回,硬是沒敢再多說什麼,一臉憋屈地含著淚退散了,一轉身就撲進了雲草的懷裡求安慰去了。
長孫無忌卻覺得錦繡安排羅成去學習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是個很好的機會,他可是聽說了,近來有幾位大儒,甚至山東孔家都有人要上五台山來,要是能跟緊了馬榮山,那麼他或許能得到與這些大儒接近的機會……雖然眼下看這些讀了一輩子書的大學問家們好像無權無勢的,可是在關鍵的時候,這些人要是能站出來說一句話,那可都是能擋大用的!
「三妹,明日我與你一起去見馬先生,可好?」長孫無忌好歹還沒忘了錦繡才是正經主事的,所以這話問的很是客氣,但是那語氣卻是透著十分渴望。
錦繡皺了皺眉頭,說道:「明日怕是不成,馬先生約了盧公,我也是要坐陪的……」她把羅成拴死在那兒讀書,就是圖個自在,馬榮山已經說明了要介紹同仁與她相見,手上的勢力什麼的也要瞭解交接,明天可是頭一天,她尚不清楚馬榮山到底是怎麼安排的,又哪裡好答應長孫無忌?只得藉著盧太翼的名號推脫。
好在長孫無忌這句問話也只是試探罷了。所以倒也談不上什麼失望,甚至他因為再次聽到盧太翼的名字,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只頓了頓,便又接著問道:「三妹與盧公、馬先生倒也投契,他日得閒,可否正式引見一番?」
他雖然跟盧太翼、馬榮山都有過交往,可是那也僅僅是泛泛之交,在正式的場合下根本就沒有說話的資格,若是經過了正式引見,那可就是另一種待遇了。
錦繡對此倒不反感,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幾天怕是多有不便,你催著二哥快些來,等二哥到了之後,讓二哥設宴,我親自去下帖子,去請了那二位來見,如何?」
長孫無忌自然沒有異議,笑著誇獎了一番錦繡安排周詳,便急匆匆地催著錦繡和羅成一同離開,他還要安排人今日便下山送信去呢……
錦繡卻不願現在就回去,那還有個李靖躺著等處理呢,她是萬分想知道這件事會鬧到哪一步的。於是撇了撇嘴,說道:「長孫大兄若是著急,便先走就是,我卻還想要多留一會兒……這兒可還有場熱鬧沒正式開場呢!」
「什麼熱鬧?」長孫無忌一愣,說實話,從錦繡嘴裡說出的「熱鬧」二字,沒來由的就讓他感覺一陣的頭痛,這姑娘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如今這五台山的熱鬧是好看的嗎?沒得惹了一身騷……
錦繡抿唇一笑,低聲說道:「方纔我回來的時候,正撞上了有人冒充了這來雨閣的護衛,想要架走路上跟越國公府起衝突的那個大漢……現在那些護衛已經被來雨閣的大掌櫃給拿下了,而那個大漢卻還在外頭地上躺著呢……這齣戲,肯定精彩!」
長孫無忌滿頭黑線。這來雨閣的來歷他也是打聽過的,據說是清河崔家嫡支的一位公子的手筆,背景不可謂不強,而且來雨閣也從來不曾隱藏過這背景,哪麼敢來這裡搗亂的……他看著又跟羅成嘀咕到了一處的錦繡,真心想說一句:三妹,不招麻煩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