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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對元珠很是不耐煩,衝著馬榮山擺了擺手,說道:「就你這缺根弦的寶貝徒弟,你還是趕緊地拎回去好好再教教吧,沒教好之前,還是關屋裡別再放出來了,也省得累人累己!」
馬榮山乾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說道:「元珠的事我會上心……那個,剛才我們說的事,你也要上心些才是……」他生怕錦繡拖沓了把李淵拽來五台山的時間,所以還是忍不住又提醒了一聲。
錦繡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話,只是把手伸到了羅成眼前。羅成非常明智地把他從錦繡那拿走的那塊客卿令牌給交了出來,不過這小子卻是帶著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撇了撇嘴,說道:「阿姐,你可要把『咱家』的東西收好了,省得被別人算計了去!」
羅成並不知道錦繡心中的算計,只是覺得一心把錦繡拉進麻煩裡的馬榮山和盧太翼這倆人很不地道,時時地替錦繡操著心,生怕她被這些人佔了便宜、算計了去。錦繡非常享受這種被人惦記維護的感覺,所以對羅成也愈加的上心。這也只能說是個良性的循環,你對我好,我對你更好,結果倆人的感情是越來越好。
長孫無忌站在旁邊卻是看得莫名其妙,他對於馬榮山居然似乎有求於錦繡這件事,感覺很是不解。要知道,錦繡雖是李家嫡女,可是此時五台山上代表了李家四處維護關係的人卻是他,也就是說,如果有什麼事需要麻煩到李家的話,找他可比找錦繡有用多了。他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也曾經暗示過馬榮山,有替李家延攬於他的意思,可是馬榮山卻是半點意動的意思都沒有,對他的暗示仿若未聞……他就想不明白了,錦繡身上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價值,值得馬榮山和盧太翼這般看重。
元珠是一路哭著被馬榮山拽走的,從馬榮山出門後拐彎的方向看,錦繡能確定,元珠這姑娘是碰不上估計還躺在地上沒動地方的李靖了,不過她此時對這姑娘不感興趣,只招呼了長孫無忌坐下,替他斟了杯酒,才笑著說道:「今天的事是長孫大兄添麻煩了……」
「倒也無妨……」長孫無忌將酒杯端了端,又放回到了桌子上,輕蹙著眉頭,說道:「只是還望三妹能把其中的因由解釋於我知道才好……」
錦繡點了點頭,拍了拍羅成,與他換了個位置,挨著長孫無忌坐下之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盧公遇上大麻煩了……馬先生正在四處替他想辦法……」
「什麼麻煩?」長孫無忌明顯感覺錦繡那話裡透著些別的意思,只是他一時分辨不出來,也未詳究,只挑也重點來問。
「靠山王楊林要來五台山……那位與盧公不是很對付呀!」錦繡並沒有敢把楊林來五台山的真實意圖說出來,只簡單地以「不是很對付」含糊了過去,中間的重點卻是省略掉了。
長孫無忌當下便皺起了眉頭,說道:「既是如此,何不請盧公避上一避?……啊!難道靠山王就是衝著盧公來的?!」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時節上五台山的,又有幾個不是衝著盧太翼來的?
錦繡撇了撇嘴,說道:「盧公自己卻是想見見靠山王的,剛才說話都像交待後事了……這是拼著一死,也定要見上一面呢!也正是這份決絕,讓馬先生很是為難……」
「如果僅僅是不對付,怕是不至於此吧……」長孫無忌的語氣很是意味深長,挑著眉看著錦繡,若有所思。
錦繡撇嘴一笑,說道:「若是盧公自己心存死志,又有誰攔得住?」
長孫無忌低頭思忖了片刻,問道:「那馬先生是什麼意思?」
「他想讓父親大人出面緩和一下……大約是這樣吧……」錦繡挑了挑眉,實話實說。
「這合適嗎?」長孫無忌自語般地低著頭思量了起來,他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
錦繡微微一笑,說道:「合不合適的只管讓父親大人自己考慮去,我可犯不上替他操這份心!」她這話說的是自己,可是那意思卻是衝著長孫無忌去的。
長孫無忌聽了她這話,果然眉頭鬆開了許多,笑著說道:「這倒也是,咱們就只管傳個話就是了……」
「既然要往府裡送信兒,你也告訴二哥一聲,不管父親大人來或不來,讓他一定要來一趟!」錦繡拉住了長孫無忌的衣袖,用力地搖了兩搖,語氣中的肯定不容人拒絕。
「二郎如今哪裡走得開?他那裡也是一攤子的事……」長孫無忌本能地就想替自家妹夫推脫了起來,他這兩天算是看明白了,眼下的五台山,那就是個馬蜂窩,稍有不慎就得挨扎,就李世民那敏感的身份,一來就會是個現成的靶子,只等著別人算計了。
錦繡冷笑了一聲,說道:「他那一攤子事有哪件能重要到讓他走不開了?你只當我不知道呢吧?那府裡如今也不過是把他當個管事在用罷了,重要的、露臉的哪一件能輪得到他?」
長孫無忌無言以對。他對李世民如今的處境也深表憂心,他這次肯替李世民跑這一趟,也是存了想幫他一幫的心思,要不然他何苦走這一趟,受這些磨挫……
錦繡一看長孫無忌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裡也是郁氣難消,忙又接著說道:「你讓二哥來一趟,馬先生答應替二哥引見一些人……這也算是咱們替他傳話的代價,不管父親大人來或不來,只要二哥來了,他就必定會做的……再有,如今這山上可是聚了不少人,你走這一趟能結交的人著實有限,若是二哥親來,局面可就大不一樣了……」
長孫無忌上下地打量了錦繡一番,他素來知道錦繡聰慧過人,可是今天她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平時他還是小瞧了她去。錦繡這話卻是正說到了點子上,同樣是招攬人的話,他長孫無忌口中說出來的,和李世民口中說出來的,那含意可是大為不同,就像馬榮山,如果是李世民親自出面表示了招攬之意,那麼馬榮山是絕對不會當成沒聽見一般對待的……
他這麼細細一想,倒是覺得讓李世民走上這一趟雖然有風險,可是好處也一樣是顯而易見的。不說別的,只衝著盧太翼和馬榮山兩人對錦繡的這份與眾不同,說不得便能讓李世民很是得些好處……
這些年,李世民在家裡被打壓的很厲害,後宅那老太太為了顯出自己親自教育出來的長孫能力出眾,於是處處地壓制著李世民這個從小養在母親身邊的嫡次子,要說李世民心裡沒有芥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長孫無忌只要一想到自家妹妹和妹夫在那府裡的地位,就深深地覺得,這回該是讓李世民動上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