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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 鬧笑話 文 / 初落夕

    慶安寺裡的生活很平淡,每日除了抄寫經文便是聽華恩方丈說佛理,並沒有如何的驚濤駭浪,亦未再遇見誰。轉眼便到了四月的最後一天,被拘束許久的少女總難免浮躁,亦好在外面並無長輩管教,八姑娘的言行隨意了很多。

    「六姐,你說祖母明兒會讓人來接我們回府嗎?」

    安沈氏的壽辰是五月初三,沈嘉芫聞言抬眸,想了片刻才回道:「左右就這兩日,不是明日就是後天。」

    「這寺裡作息太枯燥了,虧得姐姐竟真坐得住。」

    沈嘉蘿有些納悶,若放在過去,眼前人怕是早就跳腳嚷著要回府,怎麼會如此淡然?

    「我倒覺得,這兒環境靜謐,是個極好的居處。」

    聞者就瞠目,「這兒的師傅們清心寡慾,追求平淡如水的生活,每日忙忙碌碌的念著什麼勞什子佛文,說是要普度眾生,我可沒瞧出來哪裡好?」見眼前人仍保持了端正的姿勢坐在桌案前,沈嘉蘿就上去晃對方胳膊,「好姐姐,你抄的不累,我都替你喊辛苦。」

    濃黑的墨汁在紙上暈開,沈嘉芫似無奈的放下了筆,抬頭望著對方道:「如你所說,家里許是明兒就會來接咱們,這最後的幾篇佛文,總是要寫完的。」

    「都寫了這麼多天,不差這幾篇。」

    八姑娘頑皮的拽起對方到門口,指著西邊漫天的彩霞道:「六姐,你看,多美?」

    夕陽無暖,餘暉依舊灑遍著地面,整個世界如處在琉璃斑斕中,炫彩奪目。漸變的晚霞,映亮了低空,沈嘉芫瞅得亦是心喜,喃喃道:「這樣。真好。」

    次日,沈延伯府果然來了人,接兩位姑娘回去。僕婦是料準了日子,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只是臨行去與主持告別的時候,復遇見了趙家的親眷。

    時不過午,不難揣測出對方亦是極早出發趕來的。

    「咦,趙家夫人來這慶安寺好勤快。」八姑娘兀自好奇。

    沈嘉芫則輕道:「行軍之人的家屬,多擔心征戰在外的親人,趙家夫人信佛,必然是來替她兒子祈福的。」

    「六姐說的有道理。」

    沈嘉蘿輕拉了下旁人衣袖。似還準備過去見禮,卻被沈嘉芫反扯住,「大家都在寺外等著,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了。」

    想起來時的舟車勞頓,八姑娘頓時就蔫了,倦倦應道:「哦。」

    隔著湖面,趙怡攙著母親行走,餘光瞥見湖對面的人群。定神瞅了眼說道:「母親,沈延伯府的人似還在這呢。」

    趙老夫人微訝,隨之望去。只看到成群結隊的僕婦,並不曾看清最前的兩個少女。她悠悠歎了口氣,感慨道:「沈家的門第,倒是極其不錯的……」收回目光,她眸中略帶可惜,「罷了,你哥哥離京前就交代過,安沈兩家淵源太深,不便刻意交道。」

    趙怡便伴在旁邊,思索著接道:「可沈延伯私下不是很欣賞哥哥嗎?娘您都說齊乾公府的夫人最近和咱們家走得近。或許是有沈家的緣故,怎的……」

    「都說了是私底下賞識,何必眼巴巴的去攀交他們?」趙老夫人抬起目光,望著遠處惆悵復道:「何況,阿言的心思,難道你不清楚?」

    「女兒知道。他還等著婉嫂嫂。」

    想到此行的目的,趙老夫人則吐氣垂首,「來的突然,走的匆忙,隻身進府,亦不曾留下隻言片語,真是苦了阿言。阿婉她,簡直是你哥哥的劫啊!」

    趙怡就陪著邊搖頭邊往前的娘親到拜祭亡人的大後堂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轉身,望了眼已經行遠的沈家人群。

    ……

    歸至沈府,沒有各自回院,直接去頤壽堂見了老夫人。世子夫人蔡氏、四夫人程氏和三姑娘沈嘉芊都在那,見到兩人進屋都露出抹高興的笑容。

    「妹妹們在寺中可好?」三姑娘聲音細柔,很是關懷。

    沈嘉芫就衝她淺笑了下,輕回道:「都好著呢。」

    說也奇怪,總覺得沈嘉芊不喜歡自己,之前府裡流傳自己將手釧藏在枕下寄情於物的時候,她還特地遣了丫鬟到清涵院門口打聽。可自她與衛家長子定下婚約後,簡直是個十足的大家閨秀,儀容形態都格外嬌柔溫和。

    怪不得,年長的媽媽總說,女兒家閨中待嫁的日子是個特殊時期,雜著朦朧、好奇、憧憬與陌生。

    果真與從前大不相同,舉手投足間自然流暢了許多。

    大伯母最近深居簡出,是在教導三姐姐吧?

    沈嘉芫不免回想到前世方與安家定下婚約的那段時日,母親亦總是念叨,不厭其煩的強調著很是平常的規矩禮儀。當時不以為意,可後來獨身在趙府的時候,總希望身邊能有那樣個人陪著,教自己如何做人媳婦。

    趙母待她雖好,但終究是看在將軍的份上,不是出自真心的疼愛,能一樣嗎?其實,沈嘉芫從不曾忽視對方瞄向自己時,眸中閃過的反感。

    誰都不會希望,功名利祿齊全的兒子,過分迷戀女色,更讓個妾侍聲名遠播。

    而為人所知的是,破規寵妾,甚至拒絕娶妻。

    瞧著含蓄低斂神色的三姑娘,沈嘉芫從思緒中回神,唇角忍不住顯出兩分苦澀。

    老夫人並不曾刻意交代安撫些什麼,隨意問了幾句便她們讓回院休息。而當沈嘉芫跨出頤壽堂的時候,世子夫人後腳即跟著出來,近前關切問候,說娘陪你回去。

    沈嘉芫不認為慶安寺內會有什麼值得對方打聽試探的,亦沒有多想,暗道對方或許會談後日去安襄侯府的事。

    然而,世子夫人亦沒有刻意提醒,只在離去時淡淡叮囑了幾句。說的是尋常長輩的的話語,道初三那日安襄侯府肯定賓客滿座,讓她不要逾矩,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

    沈嘉芫聽後,心底便有了幾分好奇。

    蔡氏總是忽近忽遠,時而刻意誤導,時而真誠教育,自己還真有些分不清真假。

    五月初的風光極好,艷陽明媚,形態各異的雲朵舒捲變幻,安襄侯府的門口停了許多華貴馬車,門口往來的婦人絡繹不絕,很是熱鬧。

    算算,沈嘉芫已經許久不曾赴過這等宴會,自慕家潦倒後,就再沒接觸過。

    安沈氏並未大肆鋪裝,請的都是族裡親戚和慣常往來的官宦宅婦,外院亦擺了宴席,自比不得內裡熱鬧。九姑娘沈嘉蔓極早就候在門口,看到世子夫人就嬉笑著迎上前喊了「母親」。

    從她神采奕奕的神情裡,沈嘉芫看得出,九妹妹心情極好。

    跟在旁邊才要提步,突然衣袖被人從後扯了扯,轉身卻是素來寡言不熟的庶妹沈嘉薏。

    「往常,都是六姐你領我們進去的。」七姑娘若有所指的瞥了眼前頭沈嘉蔓的背影。

    沈嘉芫微楞,雖說和眼前人都是三房裡的人,可對方實在是太過低調,以至於這麼久以來,彼此間依舊陌生。而這種能將日子過得不被人注意且獨自安逸的少女,定不簡單。

    可此時,卻從她口中道了這麼句話,帶有濃重離間沈嘉芫和沈嘉蔓之間關係的隱晦。

    似乎,不太像聰明人會說的話啊?

    然沈嘉薏卻似只是純粹一說,瞬間就恢復了常色,還好心提醒道:「六姐快跟上,九妹妹喚您呢。」

    聞者轉首,就見到門檻前側身望向自己這兒的沈嘉蔓,便不及細想就跟了上去。

    壽宴與記憶裡的席面並無多少出落,先是賀壽送禮,而後吃酒,膳後去到花園西隅的戲台處聽戲。

    「這出五女拜壽的戲都不知看了多少遍,姐姐,我們也去花園裡玩吧?」

    不知什麼時候,沈嘉蔓已經挪到了她的身邊,沈嘉芫側首看了眼本坐滿了人的位子,費解道:「都跑出去了?」

    「是啊。」

    因為沈嘉芫總被安沈氏拉在旁邊,還真沒怎麼注意到身後的情景,來赴宴的許多女兒家都是豆蔻年華正活潑的年紀,必然不會乖乖坐在這枯燥的地方。此時被九妹妹拉著,她亦生了離開的念想,便側身與另一邊正聽戲的人道:「姑姑,侄女去趟花園?」

    安沈氏是真的許久沒見她,整日都拽著不准對方離開自己視線,聽說她要出去先是愣了愣,跟著才點頭,「芫兒能在這陪姑姑坐這麼久,悶壞了吧?」見到其訕笑,接說道:「去吧,讓你二表姐陪著。」

    亦沒見她如何打眼色或者有僕婦去喊安佳容,可須臾安二姑娘就到了院門口等候,見到沈嘉芫的時候表情有絲僵硬,出聲則依舊溫和。

    安襄侯府的花園很大,奼紫嫣紅,嬌嫩的花蕊迎光綻放,格外悅目。石橋處、涼亭內、小徑旁,或站或坐逗留著幾個聘倩身影圍繞,藍天下歡笑不斷。

    沈嘉芫不免被這種氣氛感染,放鬆著漫步。

    相較之下,素來端莊沉靜示外的九姑娘便略顯孩童玩鬧心性。

    花園內氣氛正濃時,不知從哪突然跑出個婢女,嚷著說要尋夫人,稱是發生了大事。

    內院裡都是女眷親戚,自由八卦的攔著詢問。那婢女卻是個糊塗的,竟不知替主家隱瞞,結巴著顫音就回道:「三爺吃了酒,被人發現在假山後強.奸荷花……」(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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