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又在弄那些花花草草了,楊,你能不能幹些更好的事情?」喬治身上的水還沒有擦乾正順著頭髮,脖子往下掉。
「就像你那樣整天往隔壁安妮家跑嗎?」楊彥昌嘲諷道,「還有,劇烈運動之後用冷水從頭澆到腳是很爽,但那樣做對你的身體可不好。像我一樣用熱水擦擦身子,又保健又舒服。」
一邊說著話他手上也沒有閒著,一顆顆雜草被他拔除。「這不是什麼花花草草,這可是豌豆,而且如果亞歷山大爺爺教我的方法沒錯的話,這就快成熟了。過來幫我澆點水,你也別閒著。」
「真不明白你在幹什麼。亞歷山大爺爺家的農場又大又好玩,上次他們家的獵狐犬剛剛生了崽子,初次見面他就想著可以送你一條,但竟然被你拒絕了!這還不算什麼,而你卻偏偏要求移植了一些豌豆回來種,上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喬治提過水壺一邊灑水一邊抱怨。「我家的後花園可被你給毀掉了。」
「我可沒有拒絕,只不過我說我不好養它。更何況農場離這也就幾英里而已,亞歷山大爺爺可說了我們隨時可以過去和它們玩。至於你家花園,拜託,這麼大的空地,閒著也就閒著,還不如讓我好好利用起來,你媽媽不就很支持我嗎?」
「哼,她那是因為不用自己動手,而且再過半個月免費的豌豆就能上餐桌,她當然樂意了。坦白說,兄弟,我真的不認為你能驗證那份實驗,要知道當初那位偉大的孟德爾先生可是整整種了八年豌豆。別忘了,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更何況這個小小的遊戲只是我另一份實驗的輔助,只有共同發佈才能得到最大的收益!年輕人,我們走著瞧。」楊彥昌撇撇嘴,這句話他只放在了心底裡。
「好了,這弄完了,進屋去吧。」放下手裡的小鋤頭,他轉移話題道。
「你進去吧,我要去找安妮玩,昨天聽她說她父親給她買了個自行車,我得去看看。你來不來?」喬治看著楊彥昌說道。
「去吧,去吧。你這分明是為了泡妞,我才不做電燈泡。」楊彥昌很容易拆穿某人的把戲。
「什麼是電燈泡?算了,我走了,晚飯做好了別忘了來叫我。」
看著喬治急急的背影楊彥昌笑了笑,進了房門他直接去了閣樓,閣樓上那張小小的桌子上,一隻很有些時代感的顯微鏡擺放的端端正正。
「感謝這個世紀初那些改進出光學顯微鏡的傢伙,也感謝杭毅教授的好朋友。」楊彥昌不禁為自己的好運感歎道。
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盡早的擺脫無論是美國的還是中國的各種桎梏,最後總結,除了錢還必須要有聲望。
聲望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別人更容易相信你,更容易和你走,無疑這正是他當前最需要的。
他等不及像那位孫國父一樣奔波半生來攢人品攢聲望,搞到最後依然成就有限,既然是穿越者不開開金手指實在對不起自己。
人們都是健忘的,以為一首小詩,一次成績單就可以讓所有人認識你,記住你了嗎?想起自己從前的行業,楊彥昌根本不報什麼希望,趕在回國前給自己在國際上留下個好名聲,無論最後自己是幹什麼,絕對有大大的好處。
而機會就這麼撞了上來。
杭毅教授在耶魯大學授課,正兒八經的外國浪漫主義文人,但不知怎麼他最好的朋友竟然耶魯醫學院的一位老師比爾·華盛頓,成立於1810年的耶魯醫學院這年頭雖然沒後世那麼生猛,但也算走在時代的前端。
比爾·華盛頓醫學水平一般,在楊彥昌看來這人比較容易滿足,也沒有過大的抱負,這位繼承了父親眼睛行的比爾是個黃金單身漢,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來杭毅家蹭飯加聊天吹牛,打賭。
自從去過比爾家族的眼鏡行,發現被他吹噓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幾乎能算這時代放大倍數最好的幾架光學顯微鏡後,楊彥昌就好似被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雖然咱大學遠離了理工,但高中三年可是正經八百的理科生,得益於變態的記憶就連一些課本後邊那些英文註釋都能倒背如流,楊彥昌發現似乎一切都不成問題。
在楊彥昌貪婪的陰謀下,這把嶄新的光學顯微鏡不久就從比爾家的庫房來到了杭毅家的閣樓,代價是某人又做了一次文賊順帶忽悠比爾和自己打賭,這讓從不相信他是個「傑出詩人」的比爾心疼了好多天,更後悔了好多天,要知道這玩意兒可不便宜。
楊彥昌看著房間裡的一些瓶瓶罐罐,不得不感慨,自己不光有做科學家的天賦,還有很好的社交天才,半個月已經攢下這麼些家當了,這一刻他選擇性的無視了就在這條街另一側的藥劑店老闆被他折磨了多少次。
在桌子上的一個玻璃小瓶裡,一顆洋蔥的根莖正在裡邊泡的白白嫩嫩。
他把那顆洋蔥拿出來,從根部切過一截,把剩下的部分又放回去。
至於那截斷根,就被他放到一個瓶蓋大小的容器裡。接著他從那堆瓶瓶罐罐裡找到個標著「鹽酸」的小瓶子,往容器裡滴了幾滴,又拿鑷子把那塊搗碎,過了幾分鐘又把碎片放到個四四方方的玻璃片上,就放到顯微鏡的鏡頭下仔仔細細觀察起來。
他的動作很熟練,好似這些步驟已經經過了很多次的檢驗。
「這個角度不行,太亮了,看不見。」
「這個角度也不行,太暗了。」
一邊自言自語,他一邊把自己每次調整後觀察到的一些東西記錄到旁邊的小本子裡。
「親愛的,晚飯好了,快點下來。」
反反覆覆也不知弄了多久,直到樓下傳來杭毅夫人的聲音他才長長吐了口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沒有染色,果真看不見啊。角度不好把握,不愧是叫染色體。」自嘲的笑笑,「用墨水看來是不行的,還是不要在做著無用功了,過幾日去紐約看看海倫家有沒有什麼好點的染料,他們做服裝生意知道的應該比我多,醋酸洋紅,醋酸我知道,但洋紅嗎?你到底是什麼?」
「楊,快點下來,大家都等你了。」
「來了,來了。」楊彥昌揉揉腦袋,匆匆忙忙把用過的廢品包起來,蹬蹬蹬下樓了。
夕陽透過閣樓的窗子照在桌面的本子上邊,只見上邊用整整齊齊的中文寫著「細胞的有絲分裂實驗第三十七次記錄
器材:顯微鏡,鑷子,玻片,洋蔥根,刀片,培養皿,滴管,鹽酸,醋酸洋紅染液,酒精。
步驟:1.…觀察現象:1.…」
只是在那醋酸洋紅染液幾個字上邊一個大大的問號分外明顯。
ps:還記不記得各位的高中生物課本?關於光學顯微鏡三言可沒有胡說,現在我們用的與19世紀相比並沒有太大的改進。
捨身求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