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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節心彷徨兮立劍心 文 / 武三言

    又過去了兩天,回到石歧已經整整十天了,翻牆事件後楊彥昌本就難以開口的話更無法表達了,那個把他珍愛的女人,他該怎麼說出口來?

    「我要去美國。」

    僅僅五個字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好似五座大山一樣沉重。

    「嗚…」

    「嗚…」

    幾步外的空地上幾個半大的小娃娃趴在地上推著一串怪模怪樣的鐵盒子,嘴裡喊著不知名的號子,吸引著偶爾路過的行人也來瞧著稀罕。

    楊彥昌坐在觀音廟前的石階上,目光在不遠處推著小火車跑的雀兒身上毫無焦距,糾結萬分。

    「阿昌哥,我,我有話想給你說。」

    順著聲音,徐小胖那特有的帶著潮紅的圓臉出現在眼前。

    「哎。」帶著濃濃的憂鬱,小胖子歎息著一屁股墩在楊彥昌身邊。

    「過段時間我就要跟我爹走了,我爹說了,我這樣瞎玩著,讀書讀不進去,到現在入蒙兩年論語還沒學全,能墨出的還只是三字經,和哥哥們比差太遠了。」還沒等楊彥昌問個什麼,他已經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但我不想跟他去,我娘在這兒,大伯也在,還有三哥,三哥讀書很好他可以教我啊,你也可以。」說道這兒,瞥了楊彥昌一眼,才八歲的小娃兒又轉過頭去放空眼神,接著說「這還有小雀兒,還有你,還有桂生,桂生他爹做的魚肉粥頂好吃了,嗯,雖然沒你姑娘做得好,還有好多人,大家都跟我玩,我給我爹說了,但他總是不管的,阿昌哥,你說我是不是很笨?什麼都學不會?」說著,沮喪的低下頭。

    楊彥昌一時有些愣神,八歲的小孩子,他已經開始負擔起自己的未來了啊。

    「你才不笨呢!」楊彥昌有些寵溺的想揉揉小胖子的頭髮,一如穿越前揉自己小侄子的雞窩頭一樣,伸出手才發現那只有半瓢的長髮編成了小小的辮子,悻悻地把那辮子抓在手裡搓了搓,「你只是貪玩了些,才不笨,你都會改聖人的話哩。」

    說著話,想到徐胖版《論語》楊彥昌不禁笑了出來,小胖子撓撓頭,也跟著笑了。

    「我沒有亂說,你才不笨,我還記得你三哥教你《三字經》的時候,你學的很快,一天能記好幾句,寫好幾個字,不過自從有了『三板尺』先生教你,你就不好好學了,只想溜出去玩,先生罰你好多次了,鬧得你三哥也受連累,別以為我不知道,有些東西你記著也裝不記得。」楊彥昌努力的從腦海裡翻出一些「陳年往事」安慰著身邊的小傢伙。

    「還有徐三現在整天抱著書,連門都不出,整一書獃子,我看跟你脫不了關係。」

    「才沒有,他總想著做秀才,做舉人,做狀元,吃飯的時候都誦著唐詩,他想讓三板尺好好瞧瞧,又不是我讓他做這些的。」小胖子臉紅脖子粗的解釋著,接著,又抱怨句「那先生除了提著戒尺,嘴上掛著『三板尺』還能幹什麼!」

    「哈哈…」看到他這幅欲蓋彌彰的樣子楊彥昌樂不可支,糾結的心思都淡了幾分。

    「不許笑,不許笑。」裝著深沉的小胖子變臉比翻書都快,瞬時就活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過說真的,你不是總給我說你想你爹趕快回來,你跟你爹走了,以後不就能跟他在一起了?而且沒了『三板尺』,你對讀書怎麼著也會有些熱情吧,別再說『一百件好事裡邊孝順最重要』這樣的話了,得讓你老子看看你不是什麼憨居,傻佬!」楊彥昌說道。

    「哼,那是『百善孝為先』,我知道。但,但去了福建,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別人欺負我,阿昌哥你不在我身邊誰會護著我?沒了你,沒了雀兒,我跟誰玩?」小胖子辯解著。

    「傻小子,別人欺負我們是因為爹不在我們身邊,去了福建你跟你爹在一起,沒有誰還敢欺負你,別人惹了你,你爹兩大耳刮子搧回去,你想招惹別人了,你爹兩大耳刮子照樣搧過去。哈哈,當然,要是你整蠱先生,徐二叔的巴掌就得落在你的屁股上了。」楊彥昌笑了兩聲,卻看徐小胖還是苦著臉,乾巴巴張了張嘴,正了正臉色,只得接著說下去。

    「我們每個人都會長大的,我們不能一直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你雖然離開了我們,但你終究會遇見新的朋友,你會慢慢長大,學很多知識,石歧城在這不會走,你爹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們仍然會是好兄弟。」說著話,楊彥昌的眼神順著池塘閃爍的光芒遠去。

    「有些事,明明知道有很多的矛盾要克服,我們也是要去做的,我們必須接受它,我們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就像你,『三板尺』說你太過頑劣,繼續留在這裡和他作對嗎?還不如跟你爹走,出去看看,徐二叔在船政局習機器,見識的更多些,對你也是更好的。」

    「我們在這個時代裡,躲著,避著,但有些東西總會找上你,我們已經不能像以前那些幼齡的孩子一樣了,我們得思考,我們要進步…」

    說給自己的?還是說給別人的?

    楊彥昌已經分不清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身後「阿昌哥,阿昌哥…」一聲聲的呼喚也不能讓他回頭。

    必須行動了,腦子裡交替的畫面裡,六年級的學生們無憂無慮的踢著足球,十多個拖著辮子的同齡孩子歡笑著光著膀子在水中嬉戲…他已經不屬於那些人了,一樣的身體裡支撐的靈魂是截然不同的。

    「享受曾經失去的感情不是正當的借口,如果真正的要珍惜那份感情,珍惜腦海裡這些天真的、美好的畫卷,我就要去做一些事了,我也知道什麼是對的!」

    漸行漸遠的腳步愈發堅定起來,徐振鵬看著那個背影,忽然感到一陣悸動,不知道什麼已經觸動了他的心頭,眼神慢慢移動,最後終於從那個追上先前的背影抓著哥哥衣襟的小姑娘身上挪開,玩家家酒的時候,他多希望自己的花轎裡可以是這個可愛極了的小女孩…

    「阿昌哥,你的話有些我是沒有聽懂的,但我知道你想讓我多看看,多學學,那些話我都記住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明白那些道理的,我爹給我起名振鵬,我要告訴他,他給我說了無數遍的振興家業,鵬程萬里我都會做到的。」

    從1871年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將會有120個稚嫩的孩子走上和以往上千年的同齡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們注定或主動或被動的背負起做一個民族先驅的責任,是引導著名為華夏的長河奔流入海,還是被這龐然大物帶著慣性覆滅?

    「是已知的過去,還是未知的未來?」

    唯一沒有疑問的,只能是「我必將毫不遲疑的向前!」跨進大門的一剎那,楊彥昌如是想到。ps:求票票,求收藏,求評價,俺都成望夫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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