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21世紀,全世界的人因為鋪天蓋地的宣傳都會有個很直觀的認識,除了石油和軍火,毒品是全球最大的貿易。
當然,李正儀是不會知道這些的,他喜歡的也只是毒品帶來的那種夢幻!
悄悄地步伐帶著不安,短短的幾步路,異常漫長起來,桌子上藍色破布包裡十多顆棕色的小塊,或方或圓,泛著油光,耳邊不時傳來的歌兒斷斷續續「
伸手摸姐小足兒,小足細細上兄肩…」
楊彥昌竟有些走神,他忽然想起來以前在網上看過的一段台詞,「很多年之後,我有個綽號叫做『吸毒』,任何人都可以學會吸毒,只要你嘗試過甚麼叫大麻,我不會介意他人怎樣看我,我只不過不想別人比我更過癮。」
緊繃的嘴角慢慢鬆動了,甚至勾起一個微笑,他有些玩味,有些放鬆,不知道床板上正迷幻著的李正儀是不是像「西毒」一樣,也只不過不想別人比他更過癮。
路總有走完的時候,李正儀的床板前,楊彥昌看著那閉著眼睛,涎水流到脖子上的臉,蒼白,潮紅,還有張合的嘴巴,手舞足蹈,這是一個生命吧,雖然已經腐朽木、了,但依然是活生生的人啊,上輩子雖然吃喝飄賭都幹過了,但殺人他並沒有做過,剝奪別人的生命,這一刻楊彥昌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有這個資格嗎?
床上那人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四哥,四哥,求你了,別丟下兄弟,你看,這次咱們照樣拿到匣子了,拿到了。」傻笑幾聲「嘿嘿,還捉到了楊妙兒那騷娘們兒,四哥,等兄弟玩夠了你也玩玩?」
手一下緊了緊,那個叫妙兒的女人不正是親親的姑娘嗎?那也是雀兒的娘親!仇恨充滿他的腦海!緩緩舉起手中的石頭,「鴉片的初勁還沒過,你還在神遊太虛吧,那裡有錢有女人有地位,還有你的罪惡,有男人要的一切,那麼就讓你在你的夢中去死吧,結束你的一生,那些無辜的人才能活的更好。」
閉起眼睛,雙手狠狠砸了下去…
……
想像中砸碎西瓜一樣的聲音沒有,甚至慘呼聲都沒有,楊彥昌驀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充血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粗重的喘息中夾著吸鼻涕的聲音忽然就響了起來,雙手抱著的石頭砸在一雙護緊著頭的胳膊上,上邊血管好似枯籐,那雙紅色的眼睛就在胳臂的夾縫中透露著!
「砰」楊彥昌一個趔趄,退後幾步,李正儀收回髒臭的腳丫子,模糊的罵句「你是哪個?是誰?啊喲,是你個小雜種。」搖頭晃腦,艱難的往起爬,胳膊上的血在床板上留下幾筆印跡,喉嚨裡發出野獸的嗚咽,長期的鴉片和疾病早已讓他失去壯年人的強大力量,麻痺的神經中樞根本沒有多餘的反應。
「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你他麼怎麼不老老實實的去死!」
楊彥昌顧不得胸口的悶疼,撿起石頭幾步衝上去,人還沒到石頭已經砸上去。
「咚,咚」石頭滾在地上拖出血痕,李正儀來不及用手抹去鼻子嘴角的血跡,他還有些恍惚,楊彥昌整個人就撞了上來,衝擊力把他又撞回了床上,楊彥昌趴在他的身上,小手緊緊箍著他的脖子,李正儀半靠著牆,渾濁的眼神在楊彥昌的身上沒有焦距的亂晃,劇烈的呼吸著。
或許是死亡的陰影終於讓他清醒起來,也給了他最後的力量,手腳並用…
「砰」
這一次楊彥昌結結實實和大地親密接觸了,李正儀還在床上掙扎著爬起來,但總是不成功的,他的身體並沒有那麼多的能量!
腦海中,曾經為採訪做的功課裡一句話好似雷電一般清晰「鴉片的過量使用會造成急性中毒,症狀包括昏迷、呼吸抑制、低血壓、瞳孔變小,嚴重的引起呼吸抑止致人死亡。」
地上的身影猛然竄起來,從床邊的木桌上拿起那個破包,抓起一把就往旁邊那張醜陋的臉邊送去,塞進那張嘴裡,不顧那雙擊打他腹胸的瘦骨嶙峋的雙手,一把塞完,再抓些塞進去,間隙中幾個小丸被頂出來,他也顧不上,電光火石掏空了小布包,全塞進去了仍然不夠,再把那布包按到鼻口上。
楊彥昌整個身子壓上去,雙手緊緊捂著底下滲著血的嘴,手下幾公分,那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手上幾公分,那浮腫的眼睛飄忽起來,胸口死死抵住那雙撐著自己的手,身下的人掙扎著,不知多久力度終於慢慢小了,一些沫子雜著穢物,從鼻孔嘴角往出冒,只有偶爾的間歇會忽然抽搐下,而那小人兒依然閉著眼睛,全身繃著,小手仍然按在一張灰白的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楊彥昌從那一動不動的身子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手指頭放到那人的鼻孔處。
「沒氣了,沒氣了。」又趕忙把耳朵貼在那胸口,「咚,咚」的聲音也沒有傳出!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忽然就轉身跑了,活像只受驚的兔子。
「啪」,門口三寸高的門檻讓他貼在地上,激起灰塵一片,手腳並用匆匆爬起來,楊彥昌再往前跑幾步,猛地頓住了,不知想起什麼,搖搖頭,深呼吸,毅然轉了回去。
「屍體我是帶不走的,那麼只能改變現場了。」
地上染血的石頭,包走!
幾處血痕,擦掉,鋪上沙土,再蹭蹭!
李正儀破損的口鼻,清理乾淨,拿破布頭堵著鼻孔,反正不久前他才被人打了頓!
還有屍體不正常的姿勢,再給你擺個pose,享受吸毒!
「打鬥翻滾的印記這些也要改變,還有從小院延伸到屋裡的腳印,還有什麼?
楊彥昌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收拾殘局,也不停的自問,雖然一個人渣混混的死或許打不起任何水漂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險,總之,不能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線索。
「指紋?直到21世紀中國的指紋庫都沒健全起來,不說這時的官員有沒有這個意識,採集指紋他們也沒辦法!」
心裡給自己一個答案,楊彥昌依然把自己碰過的窗沿,門把手都擦了個遍,李正儀那些破布似的衣裳還有些用處。
一切證據都包在破布裡放在楊彥昌腳下,除了擦臉上血跡的那布頭放在了李正儀被擦上些微血跡的手邊上,做了個假象,仔細思考著,他確定已經盡力抹去自己的存在了!
他的身上除了袖口沾上的血跡,只有一些灰塵,拍打乾淨,挽起袖口,除了有些蒼白臉色,衣服下幾處青紫,依然是個幼稚的小人兒,沒有人會想到剛剛他滅殺了一個同類。
幾步外木板桌上包裹了罪惡的藍布包,木板床上骷髏一樣的屍體,那張帶著扭曲快感的臉正對著他,楊彥昌毫不拖泥帶水,繼續把門遮掩起來,幾個大步出去,剛剛走到院口立即把包著腳的布片撕扯掉,他飛快就跑了,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醜陋的地方。
巷子裡,幾處破爛的民居,遠遠地犬吠,連乞丐都出去討生活了,這裡,沒有人煙。
……
幾塊石頭帶著最後的證據,慢慢沉到了江裡,嘔吐的穢物在起伏的江水裡映在楊彥昌眼中,他似乎看見曾經有人陰鬱的看著他,那張細長的臉好似餓狼,叫囂著「爺們兒」。
在未來,有部電影裡,會有一個男人對個年輕人說「我抽煙、吸毒、搶劫、殺人。我是一個男人!」
楊彥昌對著江面狠狠吐口唾沫,澎湃的江水拍打著堤岸,他只留個背影,有些踉蹌,只記得沒穿越前,那個稱呼父親的人給他說過,「一個男人只有背負著責任的時候,才稱得上是個真正的男人!」
ps:原諒三言對急性中毒死亡的描述,好吧,我實在早不到更多的資料了。望體諒,最後,求點擊,推薦,收藏,評價。謝謝,終於有了第一個墊腳石,給點獎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