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爆發流感,也就是所謂的瘟疫,起初只有一個,後來幾乎全村人都感染瘟疫。
由於不瞭解瘟疫的起因,余孟不敢妄下定論,後來才知道病源來自河流,最近有一批動物的屍體被遺棄在那裡,日久腐爛,還有蒼蠅作為帶菌者在那裡傳宗接代,河裡的水都被污染了。
村民喝了水就會感染病毒,染病初期只會出現暈眩或嘔吐的現象,再過後就會高燒不退並且起紅斑,病症有點像骨痛熱症。
余孟先讓人處理掉河水附近的屍體,再將河水封閉起來,只允許村民們飲用井裡的水源,為了以防萬一也鼓勵村民在飲用前將其煮成開水殺菌,最後就是讓早期的患者先得到治療,嚴重的余孟會登門拜訪,情況比較好的會主動找上門,每天都從早干到晚,連飯都不能好好吃。
多虧余孟,這個村莊的死亡率為零,其他村莊的人蜂擁而至,這個默默無聞的村莊轉眼間就被稱之為「活仙莊」,連大都的人也慕名而來接受治療,瘟疫開始受到控制。
這種關鍵的時候顧澤雨依然沒出現,讓她和顧澤天有點擔心,兩人每天手忙腳亂的,顧媽媽偶爾也會幫忙煎藥什麼的。
其實這場瘟疫主要是因為熱氣積鬱在內臟裡無法排除,余孟替他們針灸將清除熱氣再給他們一些清熱解毒的草藥。
余孟每天都要以笑臉示人,就算很疲倦也要裝的精神奕奕的樣子,因為她明白身為一個醫師形象分很重要,一個專業的醫師必須讓病人對自己有信心才會對病情有幫助,因為在療程中自信與意志也是關鍵。
顧澤天從余孟身上學到的不少,偶爾也會教他身體幾個比較重要的穴道,學習能力挺快的,一般的病情他都能治療,讓他在街市當個老千果然太浪費了!
疫情受到控制,余孟也比較輕鬆,終於有一天能夠重見天日,她明白此地不宜久留,遲早會有人找上門的,可直到今天顧澤雨還沒回來,於心有愧的情況下還是決定留下來。
「搞什麼?爬也爬回來了!」余孟喃喃道。
顧澤天坐在他的對面,,終於忍不住:「你到底讓我弟去哪裡了?」
「能去哪裡?不過是去買個藥,藥是有了,可人卻不見蹤影。」余孟瞄了一眼顧澤天繼續道:「這麼擔心的話當初就別讓他去嘛!」
顧澤天哀怨地看著余孟這個始作俑者:「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沒理由去阻攔他。」
余孟撇嘴,沒多說話……
顧澤天忽然坐直身子:「欠你的會還的。」
「什麼?」余孟不解,他有欠他什麼嗎?
「不管是髮飾還是買藥的錢,統統都會還你。」顧澤天正色說道。
「髮飾?」顧澤雨不是說他哥不知道嗎?
「你給雨的髮飾被那個西域大夫騙去了,雖然那個人被我教訓了一頓可錢還是拿不回來。」顧澤天的語氣有些許無奈。
余孟愕然,盯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澤天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趕緊對余孟說:這事別讓雨知道,他極力隱瞞的事全都被我看穿很傷他自尊的。」
余孟沒辦法控制自己地大笑起來,顧澤天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一個自以為瞞天過海,另一個卻佯裝不知情,在某一方面來說這兩兄弟的思考模式還真像,不過這個早一刻鐘出世的哥哥道行比較深!
余孟笑得臉紅氣喘,對顧澤天跑了一個媚眼:「真想報答我的話就讓「活仙莊」這一名號延續下去,讓村民有好日子過。」
「你要走了對?」這是顧澤天最想問的問題,最近余孟總是往外頭看,想走的心瞎子都看得見。
余孟點點頭說:「差不多時候了。」
「你都沒把畢生所學教會我呢!「活仙莊」怎麼延續下去?」顧澤天有意挽留余孟,事實上村民們因為余孟的存在而方便很多,平時有病痛都要大老遠的跑到城鎮去,現在走幾步路就到了。
「有些東西要自己去探索才能拿到答案,我只能說我已經把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你要自己去尋找,尋找那個獨一無二的答案。」余孟站起來,身子忽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顧澤天欲扶起她,門口卻有個人影飛竄進來把余孟抱起,尾隨而至的是失蹤了好幾個月的顧澤雨。
顧澤天警惕地站起身,望向弟弟:「雨,現在是什麼情況?」
顧澤雨一拐一拐地走上前,應該是摔傷了:「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我買了母親需要的藥材後遇到了一些麻煩,擔心母親的病情會有所延誤所以讓人代為轉交,事情處理好後卻在返家途中跌下懸崖,被困多時,所幸這位公子路過出手相救。」
「沒事就好。」顧澤天蹲下身子替顧澤雨檢查傷勢,隨後看向那個抱住余孟的男人:「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可否放下你懷裡的姑娘讓我看看?」
那人轉過身看著顧澤天:「我得帶她走了。」
「走?我不能平白無故讓你帶走她。」顧澤天吃驚的看著那個白衣男子。
余孟拽住那男人的衣服:「我也不要走!」
「病成這樣了還不走?跟我回去!」那個男人已經跨出去,卻被顧澤天擋住去路。
白衣男子無奈,緩道:「妹妹年少無知,離家多時,家人擔心她的安危讓我帶她回去,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
黎亦軒一句話讓顧家兩兄弟怔住……妹妹?
即使如此,顧澤天也不敢大意:「有可以證明的東西嗎?」
黎亦軒想了下推推余孟:「瑜兒倒是說說話……」
余孟蹙眉:「頭已經夠痛了,別煩我!」
最近接觸的病人太多了,再加上日夜操勞,吃不飽、睡不好的,身體也受到了影響。
黎亦軒含笑,但不難聽出語氣強壓著怒意:「這是給瑜兒的教訓!」
當中的波濤洶湧讓余孟受不了,怯怯地睜開雙眼像顧澤天點點頭讓他安心。
顧澤天猶豫了下,終究還是讓出一條路。
黎亦軒微笑,剛想邁步,余孟又抓緊了他的衣服。
「代我向顧媽媽問好,照顧好她的身子!」余孟的確不捨得當她是親生女兒的顧媽媽。
顧澤天「嗯」了一聲,顧澤雨又跑出來:「還有這個……」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包袱,應該是余孟所有。
余孟已經把頭埋進黎亦軒的胸膛陷入睡眠,頭痛死了,剛才就隱隱覺得不妥,有種暈眩的感覺。
黎亦軒見妹妹這樣也沒有接過包袱,只是笑著說:「我相信瑜兒很樂意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們!」
隨後抱著余孟施展輕功,轉眼的功夫,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