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華子心神頓時打亂,如癡如醉地看著鬼母的**,頭頂三花如風中殘燭一般,瞬息熄滅。
玄陰鬼母伸出纖白如藕的雙臂,勾住毓華子的脖子,堅鋌而酥軟的雙峰若即若離地貼著他的胸膛。鬼母抬起一隻雪白的大腿,如蛇般地緊緊地盤住對方,含情脈脈地貼在耳邊輕聲道:「抱我,到床上去……」
毓華子的心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哪裡還能收住半分?他將鬼母一把擁入懷中,攔腰抱起,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向玉床。鬼母順勢而倒,兩人立刻在床上翻滾起來。
黑紗輕舞,絲帳飛揚。
玄陰鬼母如風中楊柳,盡情地扭擺著腰肢。嬌喘之息漸起,初時如溪水潺潺,汩汩低吟;繼而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行至酣處,又如亂石穿空,驚濤拍岸,風捲殘雲。
毓華子沉醉其中,難以自拔,欲罷不能。忽然他感到節奏陡然加快,如疾風驟雨一般,自己頓覺呼吸急促,幾欲窒息,心中泛起一絲激醒,猛然推了鬼母一把,卻不能分開絲毫。他恐懼地瞪開雙眼,驚叫著向外面喊道:「那位道友,快快救我!」
這一聲驚叫傳入踏雷耳中,他猛然睜開雙眼,凝神向前視之,只見紗帳之中玄陰鬼母身影如迷霧朦朧,若隱若現。她時而仰身搖擺,髮絲飛揚;時而雙手自撫,縱情陶醉;時而低探玉軀,此起彼伏;時而腰肢扭動,婉若游龍。
踏雷看得真切,毓華子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欲仙欲死,凶險萬分。他心中明白,一世修行本來不易,練就陽神更是萬分艱難,將心比心,他終究不忍看毓華子一身修為付諸流水,當即大喝一聲,頭現三花,週身白氣湧動,數道驚雷落於眼前,炸出幾個雷花。
踏雷飛身躍起,腳踏雷花,飛馳奔向鬼母帷帳,如大鵬展翅一般一躍而至,電光一閃抽出雷裂蒼穹刀,正欲挑開帷帳,突然見一人迎面飛出。
他側身閃過,那人撲通一聲摔於地上,如牛肉入鐵板,發出「嗤嗤」之聲,繼而裊裊青煙升騰。踏雷頓時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定睛看時,那人果然是毓華子,只是已然成為一灘焦枯爛皮。
玄陰鬼母連瀉兩人陽元,盡數納為己有,又暗運《采陽補陰》之功,化為陰元,功力顯然又精進一步。鬼母知厲風雷陽神——穆踏雷就在眼前,她纖纖玉手一揮,扯下帷帳,裹在身上,別有一番風情。此刻的她精神煥發,香汗淋漓,宛如美人出浴,更加顯得風情萬種,一顰一笑、一瞥一眸之間盡顯無盡風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之前龍沐雨化作一條細小游龍,在江水之中如飛,不時地浮出水面回頭觀望,卻不見厲風雷蹤影。他心中暗自竊喜,以為將師父遠遠地拋在了腦後。欣喜之餘,自然地也放慢了速度,有意等著厲風雷追來。可是左等右等,仍然不見,龍沐雨心中暗自嘀咕:「難道是我游得太快?」
他終於按捺不住,停了下來,再次浮出水面,準備探出腦袋回頭張望。
誰知他剛一扭頭,一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猛然仰面砸來,「撲通」一聲連帶著他一併沉到了江河之底。
龍沐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砸得眼冒金星,心中一股懊惱之火油然而生。他變回人形,一把將壓在身上的『龐然大物』推開,定睛一看,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這哪裡是什麼『龐然大物』,分明就是師父厲風雷!
厲風雷被玄陰寶鑒強吸去了陽神,現在已是昏昏醉醉、毫無知覺。
龍沐雨驚駭不已,不由分說一個龍騰出水將厲風雷背負上岸,千呼萬喚,如同將死一般,只是氣若游絲,哪裡會有半點反應。龍沐雨詫異不已,心中暗道:「師父修行近四百年,距離神仙之體也不遙遠,今日不知遭了什麼劫難,緣何會昏睡不醒?」
沐雨雖然人龍所生,天賦迥異,然而除了生來具有的《游龍混天功》之外,就只有袁洪所傳的《**玄功》。至於什麼其他仙家心法,他卻是一竅不通。因此他並不知道厲風雷之所以不省人事,乃喪失陽神之故。
正值心急如焚而又不知所措之時,江邊傳來一陣漁歌之聲:
「海底出有鯉魚鯧,山上出有虎咬人。
寶塔出有王宮底,仙音出有仙府吟。」
龍沐雨心中掠過一絲新奇:「聞其聲不過一山野漁夫,如何能唱出這等詩詞!莫非附近住著什麼神仙不成?」
念及此不禁眼前一亮:「若有神仙在附近,定然能有仙法能將師父甦醒過來!」他見漁船漸近,乃入水化作一尾金鱗虹鯉,趁那漁夫撒網之時,一個魚躍跳入網中。
漁夫哼著小曲,興致勃勃地收網。
沐雨所化的虹鯉格外顯眼,脫穎而出,映入漁夫的眼簾。漁夫兩眼放光,如獲至寶,將虹鯉小心捧於掌中,緊一分恐將它掐死,松一分怕它掙脫溜走。
然而他哪裡知道,眼前的這條虹鯉可非尋常。正在漁夫怡然自樂之時,只見這尾虹鯉一個翻身,脫手而起,霞光閃爍過後,化作沐雨原來模樣,手持一把金槍,立於漁夫面前。
漁夫頓時被嚇得瑟瑟發抖,立即跪地求饒:「龍王爺饒命,饒命!」
龍沐雨心中竊喜:「這漁夫果然是個凡夫俗子,居然得把自己錯當成了龍王,嚇成這副鳥樣!不如我且詐他一詐!」他索性呲牙咧嘴,咿呀了幾聲,頭上兩隻龍角頓時顯現出來,狠狠地問道:「這附近可住著什麼神仙?老實回答,繞你不死!」
漁夫見到真龍面目,更加的魂不附體,屎尿都出來了,戰戰兢兢地道:「大……大王,由此往……往東三百里,有……有一座五虎山,山上有一個座青陽觀,觀裡有一位青陽真人,呼風喚雨,能掐會算……」
漁夫邊說邊搗蒜泥般的磕頭,磕了有幾十個卻未見對方有什麼動靜,便小心翼翼地抬眼一看,卻發現眼前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龍王』的影子。
此刻龍沐雨早已化作一條銀白長龍,騰雲駕霧馱著厲風雷向五虎山呼嘯而去。
五虎山山勢險惡,峭壁嶙峋,時常有凶禽猛獸出沒。然而由於神仙的招牌打了出去,附近鄉民絡繹不絕,是以青陽觀中香火倒也是長盛不衰。
龍沐雨背著厲風雷到了青陽觀前,被兩個道童叱聲攔住:「你是何人,帶個死人來此作甚?」
沐雨雖然不悅,卻因有事相求,所以不敢怠慢,行禮道:「吾有事求見青陽真人,煩請仙童通報一聲。」
童子也看出沐雨必定是來求醫,笑道:「既然來此,想必知道這裡的規矩,可帶來些黃白之物?」
龍沐雨雖然初出茅廬,卻也知曉這是索要金銀財物,心中萌生困惑:「這仙山聖地,如何這般世俗?」乾笑了幾聲:「仙童,人命關天,吾來得甚急,不曾帶那些東西,呵呵……」
「什麼?」仙童立刻變臉,不冷不熱地道:「你這人好不懂禮數,既然如此,趕緊回去挖個坑將他埋了,說不定還能趕上黃泉路上的二路馬車!」
沐雨一聽,馬上火冒三丈,念及在別人的地盤上,才強壓怒火,沒有發作。他低眼看到牆便的碎石,暗自一笑,計上心來。
只見他背過身去,掩飾著撿了幾個碎石,暗唸咒語,一口氣吹出,立刻變成了幾個金燦燦的元寶。他又轉過身來,對童子道:「方纔仙童說的是,心誠則靈,這幾個元寶略表心意,還請笑納!」
童子無邪的眼裡立刻閃出了貪婪的目光,滿臉堆笑道:「青陽仙師正在閉關修行,即刻便去稟報,請先隨我到後院客房稍作歇息。」童子將沐雨引領到一間客房之中,片刻之後又奉上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然後才緩步而出,小心將門關好。
望著昏昏沉沉的厲風雷,龍沐雨此刻哪裡還有喝茶的心情,他是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青陽真人何時才能露面。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不見有半個人影到此。龍沐雨忍不住了,決定去問個究竟,當伸手去開門的時候,卻發現居然在外面上了鎖,他頗感蹊蹺,立刻警覺起來。
龍沐雨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莫非是進了是非之地?他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搖身一變,變作一隻蜜蜂,從門縫之中飛了出去。
後院之中,那兩個道童正慌忙地走向一個大殿,像是有什麼集會。沐雨感覺他們神色沖沖,似乎和自己的到來有著什麼聯繫,便「嗡嗡」落在一人帽簷之上,悄然跟著進了內殿,渾然不覺。
內殿之上端坐一青袍道人,正是這青陽觀主,左擁右抱著兩個妖裡妖氣的女子,正尋歡作樂。這兩童子也不避諱,手捧金元寶笑道:「恭喜祖師,賀喜祖師,喜從天降,今日咱這道觀來了一塊『肥肉』!」
青陽真人接過元寶,手捋山羊鬍子,微微點頭,露出狡黠而又滿意的笑容:「那塊『肥肉』可安排妥當?」童子春風得意,正欲開口回答,忽見青陽臉色陡然大變,忿然一把將元寶摔在地上,再看地上哪裡有什麼元寶,原來就是幾塊碎石!
童子駭然,不知所語。青陽兩個耳光甩過去,將童子打翻在地,罵道:「丟人現眼的東西,人家當面施了障眼法,你們還被蒙在鼓裡!」
童子捂著發燙的臉頰,哭道:「祖師恕罪,那廝當真可惡!不過祖師放心,弟子已經給他端上了祖師配的香茶『神仙倒』,想必現在已經睡得如同死豬一般,只要祖師一聲令下,弟子這就送他見閻王!」
好無恥的老道!好狠毒的童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龍沐雨當即變回原形,不由分說,對準青陽真人挺槍便刺。這青陽老道哪裡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頓時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情急之下一手抓起一個妖女,當起了擋箭牌。
龍沐雨的金槍何等犀利,可憐兩個女子如同羊肉串一般立刻來了一個透心涼,血賤當場,頃刻斃命。兩團青煙飄過,原來卻是兩隻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