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嗎?」蕭釋杉帶著嗜血的冷笑,看了眼地上的白滿玉接著道:「你所說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但惟獨一點我不能容忍,那便是你不該背叛兄弟,更不該利用喪狗。如果你想做堂主,你可以跟我說,我未必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甚至即使你想另立山頭,我也會答應。但,在你沒離開血瑪莉之前,你這樣的舉動等同於背叛。你,必死!」
當蕭釋杉冰冷的「死」說出口的時候,白滿玉幾乎感覺到了一把無形的匕首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蕭釋杉往日在幫裡所形成的那種絕對的統治力,令白滿玉忍不住心驚肉跳起來。
他見過太多被蕭釋杉下了死令的人的結局了!他真的感到了恐懼!
「你一定很吃驚,對吧?」蕭釋杉對著鬼王道。
「既然你剛才將你的計劃都說了出來,那我也就慷慨的讓你死得明白。」蕭釋杉不屑的冷笑著,接著道:「他,喪狗,因為性格鹵莽,所以被你們選中,作為瓦解血瑪莉的最佳對象。可是,你們只看到了他的鹵莽,他的混蛋,但卻沒想過正是這樣的人,才最不容易背叛。因為喪狗容易滿足,更知道報恩。早在h市的時候,我便從他口中瞭解到了你們安排的那個木芝靈的事情。」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安排的?」鬼王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找了一個和喪狗喜歡的女子相像的人,但我卻直接將那個女子帶來了香港。也幸虧我做了這一手,才保住了赤柱,保住了喪狗的命!」
的確,正如蕭釋杉所說。如果那日不是蕭釋杉下了死令,要喪狗陪著溫靈。很有可能,那天晚上木芝靈便會藉著喪狗的名義光明正大的進入赤柱,來一個完美的偷襲。一旦木芝靈偷襲成功,那不僅盲爺要死,喪狗也絕逃不出木芝靈的毒手。
「之後,你們偷襲失敗,我立刻趕回香港,並命人四處查找木芝靈的下落。只可惜,那個女人死的太早,而兇手正是你白滿玉!」蕭釋杉陰沉道。
「不可能!既然我已殺了木芝靈,你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和鬼王串通?你撒謊!」白滿玉搖著頭,連連否決道。
「那就要怪你自己了。」蕭釋杉道,「你還記得回來的第三天,我問你木芝靈的事,你卻告訴我沒有消息。但你卻不知道,早在那個時候,我已給了你一次生的機會。」
「什麼?」白滿玉瞪了眼珠子,看著蕭釋杉。
「你在赤柱去往九龍的路上殺了木芝靈,只可惜,老天不幫你,居然被人目睹了整個過程。而我,卻恰好又找到了那個人!」蕭釋杉頓了頓,繼續道:「他將事情的過程都告訴了我,然後我派人在附近的小河裡找到了木芝靈的屍體。你既然有心背叛,那便要做到無跡可尋,讓我看不出破綻。只可惜,你雖然意識到了木芝靈很可能會將你和鬼王串通的事洩露出去,卻沒有做到真正的乾淨利落。」蕭釋杉一臉諷刺。
「那喪狗和你鬧矛盾的事也是假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白滿玉心中已一片冰冷。
「不錯!既然你們想利用喪狗,那我便將計就計。你們做夢都想不到喪狗居然會騙你們,這才是你們真正失敗的地方,因為你們看錯了喪狗的為人。」蕭釋杉淡淡道,讚賞的看了喪狗一眼。
「哼,那又如何?」鬼王突然冷哼一聲,接著道:「即使你知道了一切,但此刻你在我們手中,你依舊逃脫不了被殺的命運。」
「你錯了!」食老鬼突然出聲道,聲音異常的蒼老。他看了眼瞪著自己的鬼王,接著道:「他既然已料到了這些,那又怎麼會任憑你們在九龍布下這個局呢?」
「終究還是只有你才最瞭解我!」蕭釋杉歎息一聲,接著道:「你們利用喪狗,以他的名義將酒席擺在九龍,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無法逃脫。但是,你既然知道這裡是九龍,那便該知道這是血瑪莉的地盤,而我則是這個黑幫老大。你真的以為白滿玉做事滴水不漏嗎?那我告訴你,他在九龍一切行動早已被我狼魂的人監控。只是,唯一算漏的一點便是你居然也會在這裡!」
蕭釋杉先前只是認為白滿玉想要叛變,但他後來一想,將白滿玉的行為和赤柱被偷襲的事一聯繫,立刻便知道了這個幕後操縱白滿玉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鬼王。所以,他才會任由白滿玉擺下這個局,目的卻只是為了引出鬼王。
聽到這裡,鬼王的心終於跌落谷底。原以為自己已將蕭釋杉的一切都算計在內,卻不想,自己始終都是在蕭釋杉的手掌之中。難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智謀上贏他一次嗎?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白滿玉努力的搖著腦袋,跌跌撞撞的朝著蕭釋杉走去t想要阻止,卻被蕭釋杉攔住,「讓他過來!」
「老大,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個夢!我們是兄弟,你不會殺我,對嗎?你一定不捨得殺我!老大,我是白滿玉啊。我是那個一直跟隨你左右的白滿玉啊!」白滿玉像個孩子一般,跪倒在蕭釋杉的腳下。他一遍又一遍的喊著「老大」,一遍又一遍的在地上磕頭,直到滿頭是血仍未停止。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觸動了,即使是一直被白滿玉利用的喪狗也不忍的回過頭去。陸秋離更是落下了眼淚,緊緊的靠在陸飛身上。
「還記得我跟你在h市離別時說的話嗎?你們不適合混黑道,可是,你偏偏又走上了這條路,這是我的錯。既然錯在我,那便由我來結束這個錯誤。」蕭釋杉強忍著心痛,咬牙說道。
今天這個局面是白滿玉自己造成的。蕭釋杉曾給過他兩次機會。第一次是在赤柱,蕭釋杉問他木芝靈事。而第二次則在剛才的酒席上,蕭釋杉問他白堂玉在哪。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悔悟,蕭釋杉一定會放了他。但此刻,他找不出任何理由。
不管此刻的白滿玉是否真的悔悟,但蕭釋杉作為血瑪莉的至高存在。如果對這樣的背叛都不下狠手的話,以後他便無以服眾。
t!」蕭釋杉叫了一聲t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遞給蕭釋杉。
白滿玉一見到那把手槍,立刻驚恐的往後退去。可他才退了兩步,便t一把抓了回來,跪在地上。
「不…不…老大…不要殺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不要殺我!」白滿玉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懇請著,但卻依舊無法避過蕭釋杉的手槍。
「對不起,因為我是老大!」蕭釋杉俯下身,在白滿玉耳邊最後說道。聲音隱隱顫抖,帶著一股淒楚的決心。」
「砰!」子彈終於穿透了白滿玉的腦袋,鮮血和腦漿在瞬間迸射而出,濺了蕭釋杉t一身。
林浩等人紛紛痛苦的別過頭,不忍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
蕭釋杉冷冷的看了白滿玉的屍體一眼,心中卻已落下了熱淚。他抬起頭,將槍對準了鬼王,道:「我們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鬼王怔怔的看著蕭釋杉,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此刻,他根本沒有去奢望自己那些佈置在酒店和街道附近的人馬,因為蕭釋杉絕不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敗了,終究還是敗了!」鬼王像是解脫一般狂笑起來。
「來吧,殺了我!即使是死,你也永遠掩蓋不了我曾是你老大的事實。即使是死,你也一輩子會為這個而感到耿耿於懷!」鬼王大笑著說道,令蕭釋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看著蕭釋杉猶豫而難看的臉色,鬼王像是獲得了勝利一般的興奮。他雖然始終沒能鬥贏蕭釋杉,但至少,蕭釋杉這一輩子都會在複雜而沉重的心態中度過。
「去死吧!」蕭釋杉第一次失控的怒吼道,猛的扣向了扳機。但就在這個時候,食老鬼卻突然擋在了鬼王身前。只見他一臉決絕,但又無比從容。
「你不可以殺他!」食老鬼一字一句的說道。
「憑什麼?」蕭釋杉憤怒道。
「因為他曾是你的老大,也曾是你的兄弟。」食老鬼幽幽的說道,接著解開了上衣。只見他渾身都綁滿了炸藥。
「我早料到了這個結局,所以我早做了準備。」食老鬼回頭朝鬼王苦笑一聲,接著道:「豹子的命便由我來償還吧!但他,我求你放了他!」
「老鬼,難道他就這樣值得你去犧牲?」蕭釋杉手中的槍始終沒有放下,他冷聲問道。
「你看看喪狗便知道了!」食老鬼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在場的人都傻傻的看向喪狗,卻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但惟獨蕭釋杉一人,才知道食老鬼在說什麼。
食老鬼對鬼王就像喪狗對蕭釋杉一樣,即使自己的老大做了再大的錯事,他也只會選擇默默的跟隨。無論之前鬼王如何設計蕭釋杉,如何殺害豹子,但這都不會讓食老鬼放棄鬼王。因為,他是食老鬼的老大。
兄弟,有時候就是這麼複雜,又是怎麼簡單。太多的關係糾纏在一起,道理食老鬼和喪狗這樣的人眼中,卻只是一個效忠和不效忠的問題。他們跟的是老大,而不是老大的為人。所以,即使到了這樣的地步,食老鬼也依然選擇跟隨鬼王。
只是,食老鬼也知道鬼王對不起蕭釋杉,對不起林浩,更對不起豹子。所以,他用自己死的方式來贖罪。
「走吧,都給我滾吧!」蕭釋杉咆哮著將槍丟在了地上,不再去看鬼王和食老鬼。
「謝謝!我會回來贖罪的!」食老鬼由衷的感謝了一聲,匆匆帶著鬼王離去。而木籐原本想跟著一起走,卻無情的t直接踢斷了腿骨,永遠的留在了香港。
「十三,鬼王不可以放!」盲爺挺著虛弱的身子,勸解道。
「不錯,少爺。這人心計太深,又是山口組的人,我們不能放!」常伯贊同道。
「我知道!」蕭釋杉逐漸恢復了冷靜,他淡淡道:「但剛才的情形我卻不得不放,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t,命令天使之翼的人行動吧!他們很有可能會由海路逃走。盲爺,你立刻通知潮方的人,這一次,鬼王一定要死!」蕭釋杉果斷的下達了命令。盲爺心頭一喜,立刻掏出了電話。
「修羅剎,麻煩你幫我們身上的藥性都解了吧!」蕭釋杉又命令道。
修羅剎點點頭,立刻開始替眾人解毒。而這個時候,鬼王在食老鬼的保護下,已一路朝著最近的碼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