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酒吧某包廂內
盲爺、蕭釋杉以及喪狗安靜的坐在裡面,氣氛顯得有些壓抑。斯艾兒已經被盲爺命人送了回去。
「說說今天的事吧!」蕭釋杉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目光投向盲爺。
盲爺轉過頭看著蕭釋杉,沉思片刻之後,道:「鱷魚幫,赤柱頗具勢力的幫派,也算是赤柱有名的地頭蛇。原先他們的酒吧在赤柱是生意最火的,但自從我的赤柱酒吧開張以來,那邊便被我這裡搶去了不少生意,為此他們的老大鱷魚曾找過我不少麻煩。」
「那後來呢?」蕭釋杉問道。
「後來我找了些以前道上的元老幫我去鱷魚那說了點請,便一直想按無事。但只是今天的事卻不是那麼簡單!」盲爺歎了口氣,接著道:「今天鱷魚幫干如此囂張來我這裡砸場子,是因為背後有人在慫恿和他們。」
「看來真正要對付你的不是鱷魚幫,而是鱷魚幫背後的那個人。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篡了你位置的那個人。」蕭釋杉沉思了一會,道。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盲爺用讚許的目光看著蕭釋杉。蕭釋杉往往可以從一個人的三言兩語間獲得最大的信息量,進而推算出正確的結果。這是蕭釋杉恐怖的地方。
「你說的很對,我剛才已經派人查過了,事實和你說的一樣,但那些都是昔日的兄弟,我真的不想看到和他們冰刃相見的場面,我下不了手!」盲爺語帶無奈的說道。
讓他和昔日的那些兄弟開戰,甚至於刀兵相見,血流成河,這樣的結果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寧願隱忍在赤柱這樣一個小地方而不願意回去的原因。可是,即使如此,那個篡了他位置的人卻依舊對他放心不下。他在害怕盲爺的報復,這或許就是最大的諷刺。
你願意為了自己的兄弟而放棄自己的一切,甚至原諒對方的背叛,可對方卻只想一心殺了你,以絕後患。這樣的處境對於盲爺來說的確有些可笑,也有些悲哀。殺或不殺或許只是一個選擇,但真到了付諸行動的那一刻,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那麼冷血的。
「你這是引火**。他既然篡了你的位置,而你又沒回去找他,這足以證明你早已無心那些權利。只可惜對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除非你死了,不然他絕不可能放過你。」蕭釋杉緩緩的分析道。
「你的人次只會招來不斷的殺禍,這回害了你自己也會害了你身邊的人,看看今天酒吧的情況你就知道了。如果今天沒有喪狗在這,我敢保證你的人會死的更多!」赤柱酒吧原本有十多人看場,但剛才衝出來的卻只有五六個。蕭釋杉一眼便知道了這其中的原因。
「你似乎在引導我什麼?」盲爺臉色變的有些難看,目光犀利的看著蕭釋杉。
「我不是在引導你什麼,而是想讓你明白對於一個背叛了兄弟感情的兄弟,他早已沒了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你的人次只可以施給真正的兄弟,而不是敵人。」蕭釋杉回以同樣的眼神,兩人實現在空氣中對撞,各不相讓。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在害怕到了兄弟相殘的時候下不了手,你在害怕那顆早已被你拋卻的野心會再度回來,你在害怕你身邊的人會再次因為你的決定遭受到牽連。但是你卻從未想過,現在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外面那些鐵血男人想要的生活,你也從沒想過自己是否真的適合做一個普通人,你更沒想過你的懦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蕭釋杉語氣越來越激動,雙眼中帶著對盲爺的失望和外面那些赤柱酒吧兄弟的不甘。
有人天生便是混黑道的命,就比如蕭釋杉自己。他曾和盲爺一樣,狂妄的一位自己可以擺脫這個命運。可是,現在呢?他依舊在走著他的路,走著他黑道的不歸路!即使他此刻依舊篤定而艱辛自己可以靠自己的雙手來擺脫這樣的一個命運,但是至少他現在為了擺脫這個命運而不得不繼續著他的黑道生涯。
可是誰又能知道,真到了自己擺脫了這樣的命運時,自己會是什麼想法?或許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才會覺得平凡也不過如此,坎坷也不過如此。人生來便是要死的!你**裸的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留下的只是世人對你的回憶!但你卻帶不走任何的東西,包括回憶,這邊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雖然你說的很對,但是我絕對不會向自己的兄弟動手!」盲爺避開蕭釋杉的眼神,低聲道。
「你不想動手?還是你不敢動手?」蕭釋杉忽然大聲呵斥道,滿臉的憤怒。
盲爺有些呆滯的看憤怒的蕭釋杉,久久未語。
「知道我從你眼睛中看到了什麼嗎?是懦弱,是無助,是弱者才有的可憐的眼光。平凡的生活讓你喪失了應有的傲氣和傲骨,即使此刻你最好的西哦各地為了你而受了傷你也不敢大聲的說出來,大膽的發起反抗。你在害怕,你在恐懼!」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蕭釋杉臉上,打的他臉頰一陣火熱。
喪狗迅速躥起身,剛想動手卻被蕭釋杉一把按住了肩,又坐了回去。雖然三人已經結義,但畢竟交情不深。喪狗跟了蕭釋杉這麼久,幾乎是本能般的想為蕭釋杉出頭。
「好,你還知道打我!」蕭釋杉同樣回一個巴掌,大吼道:「我是你兄弟,而那個一心想要殺你的卻是你的敵人,既然你對兄弟下的了手,那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蕭釋杉一邊咆哮,一邊憤怒的抓住了盲爺的衣領。
怒火在整個包廂裡點燃,整個氣氛似乎充滿了火藥味,只需要一點點摩擦便會印染這個炸彈。盲爺被蕭釋杉一個巴掌甩的有些站立不穩,付諸了一旁的牆壁。
「操,老子從出來混就沒怕過,你***少在老子面前裝老子!」盲爺伸長了脖子,漲紅了臉,對著蕭釋杉罵道。
「好,你罵,你繼續罵!我蕭釋杉的兄弟絕不會是***膽小鬼!」蕭釋杉一陣狂笑,接著道:「我不管你下不下的了手,只要你是我兄弟,就讓那群混蛋全***見鬼去吧!我一定會讓他們下地獄的!」
「好!」盲爺同樣狂笑一聲,道:「如果你把鱷魚幫給我滅了,我就答應把這個酒吧送給你這個兄弟。從今以後,我們不分彼此。」
兩人從大吵到大打出手,再到最後的靜默,一切的轉變都來的太突然。但是,蕭釋杉和盲爺都清楚,從盲爺以蕭釋杉滅了鱷魚幫便將酒吧送給蕭釋杉的那一刻開始,赤柱將不再平靜。而也正是因為蕭釋杉的怒吼,才讓這個沉睡了太久的黑道大亨漸漸燃起了野心之火,並將這把火點燃了整個香港黑道。
一場對於鱷魚幫的滅門計劃便在兩人的狂笑聲中逐漸成形,直到多年以後蕭釋杉回憶今日的情景,他仍忍不住感歎道:因為盲爺,才有了神話般的鬼師!
蕭釋杉和喪狗已經離開了赤柱酒吧,盲爺卻獨自站在赤柱海灘邊一塊岩石上,面朝著大海,一臉的平靜。
「十三,你真是個危險的任務,無力是作為你的兄弟還是你的敵人!「盲爺眼望著已經變的黑暗的海平面,低聲呢喃。
今日蕭釋杉的衝動和那些話,盲爺都看在眼中,雖然感動,但他卻更知道之所以這麼做的最大原因不過是為了自己重新回到黑道,從而達到自己稱霸從回h市報仇的目的。
或許連蕭釋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已經扮演了一個鬼王一樣的角色。但是,這只能說蕭釋杉被仇恨之火蒙蔽了雙眼,市區了理智。他絕不會像鬼王般背叛盲爺,這個連盲爺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那麼的確信。或許,這便是兄弟之間的直覺。
「錯就錯吧!就讓我陪著這個小子再在黑道上瘋一回吧!」盲爺感歎一聲,臉上竟流露出一絲滄桑。
這一次,蕭釋杉雖然帶著私心利用了自己,但是盲爺看得出蕭釋杉是真心想為自己好。而最讓盲爺自己無法拒絕蕭釋杉的卻是他那顆開始躁動的心。就如同蕭釋杉所說,有些人天生便是混黑道的。蕭釋杉是,喪狗是,而他盲爺更是。
海平面突然起風了,滿是涼意的風從海面處理啊,夾帶著股鹹腥味,盲爺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感受著。良久,他睜開眼,那一絲滄桑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傲意和嘴角淡淡的邪笑。
風在這一刻而起,而黑道的浪也在這一刻開始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