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沃夫曼幾乎要抓狂!
如果神靈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絕對會在召喚法陣開始之前將歐陽轟殺成渣!不把他碎屍萬段不足以洩他心頭之恨。這個世道,不怕別人佔便宜,就怕別人佔著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便宜!
勞資耗費心血召喚法陣,憑什麼要讓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跟著一起拿好處?
靈魂狩獵者……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麼級別,可是這稱號單聽上去就比「黑暗守衛者」要高級的多。老沃夫曼眼睛都綠了,喘著粗氣死盯著歐陽,一副把他給吃了的表情。
「靈魂狩獵者……跟大魔導師相比,哪個更厲害?」歐陽眼中閃過一絲渴望,這半月來連番奔波,有足夠時間讓他接觸和瞭解這個全新的世界。
相比較地球,這個時代可能更多類似於西方中古世紀,是劍與魔法的世界,也是一個野蠻、荒蕪、殺人如麻的世界,你的出身高貴與否決定了你階級地位,但若是你擁有凌駕一切的力量,強大的力量,那麼所有一切都會為你讓路,在你面前戰戰慄栗的敞開衣裳,由你蹂躪。
現在,眼前就有一個選擇,一分羊皮卷,簽了它,瞬間就會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自保,也可以保護想要保護、值得保護的人。
「大魔導師……我可以賜予你足以媲美大魔導師的力量,可是等同的力量,不代表你就能擁有等同大魔導師的認知和領悟。每一位大魔導師對這個世界力量運行方式的感悟都是不一樣的,這個層次的感悟需要你自己慢慢體會,但是,有吾之光環照耀,在未來成為大魔導師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冥神的話語中充滿誘惑,而且是歐陽拒絕不了的誘惑:
只要簽下那份契約,馬上就可以擁有媲美大魔導師的強大力量,雖然這種力量有著某些方面的缺陷,但可以預見,從此以後,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他喜歡做的事情,所有的人類國度、甚至包括極西之地的獸人王國都會將他奉為上賓,畢恭畢敬,不敢怠慢。
「很誘惑的條件!那請問,您這樣偉大的存在,又需要我一個卑微的凡人替您做什麼呢?」這也是歐陽最為忌憚的地方,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得到越多,往往意味著失去的也就越多,尤其施捨的一方是三大混沌主神之一的冥神。
空氣中陡然一陣壓抑的沉默,半晌,才感受到冥神的答覆:「信仰!」然後一幅幅血與火的畫面電影一般從歐陽二人腦海中閃過。
一千年前,信奉冥神的黑暗教會擁有全大陸數量最多的信徒,但是流傳於黑暗世界的法則是唯我獨尊黨同伐異,強大的力量,讓這些信徒漸漸突破他們原先的渴望,於是,信仰的矛尖逐漸對準其餘諸神的信仰,持續近百年的殺戮後,諸神的信仰一度瀕臨滅絕。
三大混沌諸神自混沌中誕生,信仰之力固然能夠增加各自神格,但卻並非必不可少。但其餘眾多神靈卻不同,它們都是伴隨這個世界而生,信仰便是各自生存的土壤,失去信仰,神靈甚至會有跌落神壇的可能。
這種情況下,眾神聯手,掀開了第二次神戰的大幕……大地瞬間崩陷,血與火的旗幟又持續燃燒了百年,尤其到了後期,同屬黑暗陣營的幾位神靈被秩序諸神策反後,戰況愈發激烈,獸神、夜之女神紛紛加入秩序諸神陣營,兩方實力的天平發生巨大傾斜,冥神的信仰終於被驅逐出這塊大陸,黑暗的信徒被屠戮一空。
自此一役,冥神在三大混沌主神中的序列掉到最後一位。
失去信仰,失去了信徒,冥神神力不減,可是對這個位面的影響卻無限趨近於零,施加不了任何影響。就像前晚,它的分身意識想要降臨這個位面,都會受到其他神靈的聯合阻撓。而依據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沒有信仰支撐的神格就像斷了一個腳的椅子,是很難真正得到立足。
諸如老沃夫曼此類暗地裡信仰冥神的也不在少數,可是他們這一類人卻無法跟冥神的意志達到自由共鳴,就算今天成功喚醒冥神也是借助法陣的作用。不像歐陽,歐陽靈魂的奇異特質,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他可以跟冥神自由溝通,這種神之選民,才符合神靈自由降臨的需求,所以在冥神眼中,歐陽才顯得如此金貴,甚至足以誘惑到他部分意志降臨的程度。
冥神不甘罷休,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將信仰重新撒播到這個位面的機會。
這一等,便是千年。而它選中的對象,偏偏就是這個異世來客的歐陽小花。
「信仰……」歐陽默默念叨這兩字,他能夠感受到空氣中那雙虛無眼神中的迫切,自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成了您的選民,而您跟其餘諸神的關係又比較……緊張。」歐陽挑了個不刻意刺激冥神的詞語,繼續道:「萬一他們對我下手呢,我可不認為我有資格跟諸神為敵。」
空氣中沉默了一陣,冥神回道:「千年約定已經到來,諸神不會明目張膽的針對吾之選民,這意味著對吾之褻瀆,除非他們想繼續第三次神戰。」
不會明目張膽,那就是說暗地裡做些小動作還是被允許的嘍!歐陽暗自腹誹。
不過,要說一點沒有心動那絕對是假的……冥神的代言人哎!說出去多拉風!
「我同意。」歐陽回道。「我也同意。」老沃夫曼插口接了一句,趕緊在契約上印下他的精神印記,他真怕冥神把他忽略不計掉,點頭諂媚笑道:「能由您親自點化,成為高貴的巫妖一族,這是黑暗信徒最大的榮耀。
巫妖!?歐陽大吃一驚,連忙仔細看閱一遍契約,發現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寫著冥神會將他們改造成巫妖之身,「不是人類之身麼?」歐陽急道。
「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不是自己修行得來的力量無法一下子承受……相對強大的力量而言,什麼樣的身體構造並不重要。」老沃夫曼隨口解釋道,一邊趕緊簽字,那模樣生怕冥神會後悔似的。
重要麼?不重要麼?歐陽迫切需要力量,遠的不說,這間古堡內外都已被康納利的人控制住了,他要想真真切切的掌控公國,是絕對不會放過美琳娜的。歐陽需要力量,來保護她跟自己的周全。
可是……歐陽回頭望向美琳娜,黑球中她靜靜懸浮,安靜嫻雅的有如一幅絕美的畫。成為巫妖,就無法再像正常人類那樣,可以勇敢去愛。這個代價,值得嗎?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也體會不到愛的衝動。
老沃夫曼怪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道:「我老頭子年近七十,榮華富貴,醇酒美人,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變成巫妖也不打緊,可是有的人,年紀輕輕就……嘖嘖!這般漂亮的公主殿下,可惜了!可惜了!哈哈!」
「你給我閉嘴!」歐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老沃夫曼那點小心思瞞不過他,不外乎就是見不得歐陽平白得到凌駕於他之上的力量,故意刺激歐陽來著。
歐陽收回眼神,靜靜望向虛空,道:「我決定了……哈迪斯陛下,我願意成為您的選民,但是我不需要您賜予力量,我只想您能答應我另一個請求……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這就是你的決定?」威嚴的聲音問道。
「是的!」歐陽斬釘截鐵回答。旁邊老沃夫曼卻是心中一震,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難道這個小侍衛是什麼異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