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夜,彷彿蛇一般蜿蜒在人間。
濃密的樹影裡,微風翻動樹葉,沙沙作響。
又下雨了。
青衣男子端坐在輪椅上,漆黑的眸子鎖定在床上女子靜謐的睡顏之上,眉心凝重。
這個女人不是很會用毒嗎?
怎麼會辨不出美人醉呢?
「太……太子爺……對……對不起……奴……奴家不是故意給你下媚藥的……」
床上傳來斷斷續續的呢喃。
「太……太子爺……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氣?奴家留聽蘭郡主吃午飯不是為了在飯菜裡下毒報復她,而是……而是……而是奴家想有個找個借口做飯給你吃……」
做飯給他吃?
「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因為我娘曾經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做飯給自己心愛的人吃…不過……你好像不喜歡吃……」
「太子爺……對不起……奴家……只是太……太在乎你了……奴家想做你名正言順的妻……」
驀地,素來風輕雲淡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他看向她的眼神有幾分奇怪,就像此時有一個奇怪的東西在他心裡悄然綻放一般。
「太子爺……端木家和你有什麼恩怨奴家不知道……奴家也不懂……奴家只想做你的妻……好好愛你……」
愛?
男子的眉動了動,他別過臉,看向窗外。
窗外無光,只有雨打的細碎聲,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顆、兩顆、三顆……
細細緩緩的。
如泣如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失焦的目光漸漸有了焦點,落到她熟睡的容顏上。
「端木初雪,我們能愛嗎?」
他輕輕地呢喃,像是在問她,更想是在問自己。
空氣中,一派靜謐,床上那個囈語的人兒靜得出奇。
她的額頭,有細細密密的小疙瘩長出。
毒,發了,若是不及時解毒的話,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她怕是要被自己的樣子嚇死了……
連成謹煜取出銀針,嫻熟地開始施針。美人醉是沒有解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施針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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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子真俊,尤其是他施針的時候,真是迷人啊!」窗外不遠處,紅衣對著窗戶紙上那完美的剪影犯花癡。
「不過……藍衣,這毒不是你家主子自己下的嗎?他為什麼又要替那個女人解毒啊?」紅衣一臉困惑。
「主子的事情,不要問。」藍衣淡淡地說道。
「那傢伙彆扭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有什麼好奇怪的。」錦衣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天而降,頑皮地對著紅衣和藍衣眨眼睛。
「參見慕主子!」
「你們倆乾脆直接跟小煜煜說我來偷窺好了!」
慕流川不滿地瞪大眼睛,本來他還想偷偷潛入屋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們家小煜煜如此彆扭,現在倒好,直接被這倆人暴露了!
「算了!下次再看好了!藍衣,告訴你家主子,我先走了!盛如煙的招親大會上見!」
慕流川就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