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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二夜 Hero 文 / yoke

    「——來來,大家一起來歡迎一下,這是我們孤兒院的新朋友,阿曼達小姐和查理先生。」中心之城外的孤兒院裡、院長笑著向大家宣佈。

    一下子,不算大的孤兒院禮堂裡圍滿了可愛的孩子,鼓著粉嘟嘟的笑臉扯著新來的朋友的衣服問這問那。

    「阿曼達小姐和查理先生是什麼關係呢?~」「查理先生好高好高哦,天天喝牛奶?」「哈哈~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一定是老婆和老公的關係~嘿嘿,瑪麗以後也要找個帥氣溫柔的好丈夫~」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叫做查理的男人看著他們不由自主笑著,阿曼達則是嫌麻煩似地撓著頭但實際上也挺高興。

    就在那和樂融融的人群外,只有一個孩子蹲在牆角無所事事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合群。

    橙色的翹翹的頭髮、活像個小刺蝟。

    看著捐贈的二人視線都盯著那孩子,院長也歎口氣說:「那孩子叫朱利安……三年前來到孤兒院的,是山裡小村子的孩子,村子被吸血鬼毀滅了,附近孤兒院都很忙、我們接收了,這孩子……挺倔強的,也不合群,非常棘手,也喜歡出去偷偷東西,是個問題呢。」院長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阿曼達卻很無所謂冷笑道:「嘿,小鬼還是小鬼,問題又能大到哪去?」

    反正還很幼稚嘛。

    阿曼達踏著步子走過去,查理也苦笑一下無奈的樣子走過去。

    ——「喂、小鬼。」

    牆角里,生得可愛的孩子抬起頭,橙色的大眼睛裡滿是倔強,皺起小小的眉頭顯得那麼精緻可愛的小臉蛋兒,不說都會以為是個女孩子。

    「……我說,你覺得這樣一個人真的很帥嗎?這個年齡耍什麼酷,老老實實和那邊的小娃子們一起捏泥巴玩過家家去。」阿曼達說。

    但是、意外的,那孩子卻擺出一張成熟……且極其無語鄙夷的臉:「——我說、大媽,你才回家織毛衣燒大鍋菜給孩子換尿布去勒。」

    「!!」

    阿曼達驚得後退一步,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氣的嘴角都在抖:「哈?!大媽?!!誰大媽,我有那麼老嗎?好歹喊阿姨好嗎?別以為你是小鬼我就會讓步了,嘴不甜可別嘴犯欠啊嘿。」

    朱利安也不示軟站起來叉著腰大義凜然的樣子:「大媽,大媽,不喊大媽喊什麼,才二十幾歲不?你看你抬頭紋魚尾紋法令紋嘴角紋下巴紋各種細紋到處都是、還說自個兒很年輕?」

    這回、就算是想要試著讓步的阿曼達也忍不住了,捲起袖子抄起鐵拳就直直朝小朱利安頭上撞去,那倆年齡相差挺大的傢伙就那麼打起來了,看起來特滑稽,查理笑瞇瞇的過去拉架。

    ——那是那三個人、第一次的相遇,卻變成一場鬧劇。

    最後全孤兒院的小孩們都笑哈哈的參與亂鬥去了,查理和院長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平息騷亂,所有人都狼狽的很衣服也髒兮兮的但都很開心,只有帶頭的阿曼達和朱利安還在對峙,最後查理還在勸架,看著查理的頭髮都被鬧得亂翹那倆人也都忍不住笑出來。

    查理本人、也笑得很開心。

    「吶,朱利安,是吧。」那個和善的人微微彎下身體和孩子平視溫柔的說,朱利安被那麼溫柔對待也有點不舒服哼哼著說:「恩……是那樣沒錯,我是朱利安泰勒,幹嗎啊大叔。」被喚作大叔、查理很心安理得的笑著:「——那麼,朱利安,願意和大叔大媽一起玩嗎?」

    話一出、孩子們又炸翻了鍋。

    「一起玩啦!朱利安一直都一個人不搭理我們!」「一起一起嘛!」「朱利安一定跑步很快,一起玩躲貓貓你來捉~」其實孩子們都是很單純的、從未想過疏遠什麼人。

    被疏遠、只能怪自己。

    朱利安也第一次大家團團圍住……不知道為什麼,很久的沒有想要張開嘴笑笑了。

    一切的改變、也在那二人來了之後——

    查理巴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黑染之疾,那是這個大陸的人類繼吸血鬼之後恐懼之物,得上那種病只可能在痛苦中死亡、沒有治癒的可能性,那是土地的污染所引起、那是本性的、靈魂的污染。

    沒日沒夜伴隨著激烈的咳嗽和大灘的吐血,那個人已經未來無年了,阿曼達很擔心,但看著那個人的笑顏一臉無悔的樣子……知道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已經足夠幸福了,他就是一個容易滿足的白癡,總是微笑著的笨蛋。

    但是啊、既然愛著他,看著他痛苦看著他的生命在不斷逝去,再堅強的女人都會難以忍受難以接受罷。

    「孩子……我想在最後留下你的痕跡。」每當阿曼達那麼說,即使那是用再柔情的口氣說出,查理總是笑著拒絕擺擺手:「——我們、明明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孩子了不是嗎?」

    「……」如果、那就是你的心願的話,「……啊,是啊……」

    朱利安,因為新來的捐贈者二人而生活發生了改變,有時候也會和孩子們一起玩,當然還是擺出一副不情願的嘴臉,但是有時候小偷小摸還是沒變,有時候常常和外邊的孩子們打架,弄得一身傷,看著那孩子丈夫查理總是很擔心的樣子想著一定要幫幫他,但也無從下手。

    那一日,二人漫步在夏日的林蔭小道邊,距離孤兒院不算遠的大樹下,他們偶然看見,那裡的兩個孩子。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長得頗清秀的小女孩還有她身邊的那個孩子——朱利安。

    樹蔭下、點點斑影映在他們身上,夏日的微風輕吹,那是一切是青翠欲滴的透綠色,朱利安還是嘟著嘴巴彆扭的樣子遞給那個女孩子什麼東西很快就跑沒影了。

    那次的見聞,二人本沒怎麼在意,阿曼達還偶爾調侃朱利安說會泡妞眼光不錯之類的,都被他無視了。

    但很快、一切都有了答案。

    又是同一年的夏日,院長和常來探望的捐贈人在聊天,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大多是孩子們的近況還有有趣兒的小事,每當這時查理和阿曼達能深刻感到院長也是很愛那些孩子的,嘴上說麻煩那是要面子,其實比誰都關心那些小孩子們的未來。

    「——朱利安那小子還是一直出去偷些小物件,喜歡和別的孩子打架,真是麻煩啊……」

    「本來就是,那傢伙很自大呢,講話超不討人喜歡。」阿曼達抱著雙臂認同的點頭,查理只是苦笑著,他總是喜歡幫朱利安辯解:「他還只是孩子,我覺得朱利安很善良,那孩子……真的很懂事。」「你也是,一直在袒護那小鬼,真弄不懂你為什麼中意那小白癡。」查理只是笑著。

    突然,他感覺有什麼在輕輕扯著自己的衣袖,回頭一看沒人,但是稍稍低頭就能看見,那裡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子,張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查理也問院長這個女孩是誰,院長說那是孤兒院裡院裡的孩子,裡院裡的孩子身體都有些殘缺,不好出去和別的孩子一樣玩兒,那樣也會傷他們自己的自尊他們也需要休養。

    「這孩子和朱利安差不多,村子被吸血鬼毀了她是倖存者,可是她的腿受了重傷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這孩子一直都不願意動不出裡院的,現在竟然在這裡?」院長默默下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女孩子只是繼續扯著查理的衣袖就像讓他和自己一起走,查理點點頭和不明所以的阿曼達一起走到角落和那孩子單獨談話。

    「我是麗可……」女孩子的聲音很可愛動聽,「……我來這裡只是想說、只是、只是想告訴大家……」她看起來也很久沒和人說過話緊張的支支吾吾,查理溫柔的撫撫那孩子的腦袋告訴她慢慢說,麗可點點頭:「朱利安……他不是壞孩子,真的……」她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握在手心裡,手掌慢慢攤開,那裡躺著一個小小的鵝卵石,白潔透亮、和一個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是我的錯,是我一直以來都想要這樣的石頭……可是我的腳已經動不了了,沒辦法再去小溪那裡拾,總是感覺很遺憾很難過,是朱利安知道我的心願才幫我去找的……可是這附近沒有小溪,給我之後我才知道、那是他偷城裡面人家擺在陽台上的魚缸裡的鵝卵石的,是為了我……」說著,女孩子沮喪的低著頭,查理和阿曼達沉默著,心裡暗暗明白了那孩子的苦衷和善良,不一會兒,禮堂的門前站著幾個孩子,每個人看起來都怯怯諾諾的,每個人都有些身體上的小問題看起來都是裡院的孩子,他們看著麗可去坦白也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圍過去,一個個和查理和阿曼達說:「……這個、也是朱利安給我的,我想要的風鈴。」「這個也是,朱利安送給我的皮球。」「我自己不敢出去……這是朱利安給我的生日禮物,一直想要的小花盆……」一個接一個、呈上自己心愛的物件。

    院長看著這一切也很驚訝:「為什麼……這些孩子以前都沒有和我說……」阿曼達也很不解,但這裡、只有查理明白,他回過頭抱以與往常一樣的和善笑容:「……朱利安本身就是很倔強的孩子不會多說炫耀的,這一切都是發自內心吧,覺得沒有必要說,真的很彆扭。這些孩子、也一直不敢說,因為自己的缺陷而變得膽小,而現在會說也一定因為朱利安……所以才有了改變、願意為了感謝的人去努力,真是好事兒呢。」

    「……查理、先生。」麗可小聲的喊道,「其實……朱利安在外也是、我們偶爾出去被人家嘲笑,那個時候他總是會出頭幫助我們,但最後也總是會打起來,雖然不喜歡看見他鼻青臉腫,但真的、我們真的很感謝朱利安,謝謝他讓我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再次有了勇氣……所以、拜託,希望大家不要誤會他,已經……不想看著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的樣子了。」孩子們都堅強起來了。

    阿曼達聽完一切也明白那個『問題兒童』的真相,歎了口氣發自內心笑著:「——那小白癡、簡直就跟英雄一樣不是嗎。」

    「是呢。」查理也很感歎能遇到那樣的孩子、真好,「……真的非常偉大,一直保護著所有人。」

    所以、那樣的孩子,有什麼權利不讓他獲得幸福……

    那之後,孤兒院的大家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小,朱利安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不覺得討厭,大家總是一起玩,查理也總是對朱利安特別關照,有時候甚至撇下阿曼達單獨和朱利安聊天說話,那段時間讓阿曼達好不嫉妒,阿曼達和朱利安之間還是一如既往吵吵鬧鬧打架不斷……那樣的日子,朱利安感到了幸福,甚至覺得要是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而這樣的幸福熱鬧、有時候讓阿曼達也一時忘記查理的悲傷。

    同時查理也總是和那個孩子在一起,時時和朱利安說『英雄論』,說英雄是造福大家的人,但同時,絕對不是那種為了某些人的幸福去傷害別的人的人,應該努力使自己變強用自己的實力讓大家幸福,他沒有和朱利安說明他們知道他的苦心是個好孩子了。

    朱利安雖然不解但也暗暗接受理解了,深深覺得眼前的那個微笑著的男人非常博學。

    但是、從最初開始朱利安就知道那個男人時間不多了,那兩個人第一次來之前院長就和大家深沉的說了些查理家的狀況,朱利安也躲在門後面聽見了,那種疾病、他知道是不治之症……

    那是又一年的夏夜,孤兒院的孩子們一起野餐,說是野餐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其實就在孤兒院外吃東西而已,裡院的孩子們也少有的出來,他們也克服了自卑心理和其他孩子們打成一片了,這也是歸功於朱利安那個孩子吧。

    ——「吶、大叔,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坐在小山坡上,朱利安和查理兩個人又一起說著無謂的話,朱利安突然那麼問讓查理呆然了傻傻的望著他,「干、幹嗎呀,看什麼。」朱利安自己都心虛了,因為那樣的話明顯不符合他的性格,「……唔……只是說……大叔你上次不是吐血了嗎……啊……!」他意識到自己一時混亂說錯了話,因為查理並沒有在孩子們面前現過弱,那次……自己也只是偶然路過他們在孤兒院住的時候的客間看見的……

    「哈……」查理只是淡淡笑笑,「偷看可不是英雄該做的喲。」

    「……我沒有偷看啦只是偶然……還有、我也不是英雄。」朱利安蔫蔫的說。

    被查理緩和了氣氛朱利安也終於說出口:「——我想說、也許那什麼……你的時間……」說出來感覺不太好挺過分的,查理自身倒很坦然:「時間真的不重要,我只希望在最後的時間裡呢……可以開開心心的,和大家……和阿曼達還有朱利安、孤兒院裡的大家一起度過,我真的很喜歡小孩子。」

    「那麼大叔你的願望是要一個孩子?」

    「哈哈……也不算啦,阿曼達也很喜歡小孩子的,我希望她也可以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開心度日……但是真的很對不起她,我做不到……」

    他不忍心放阿曼達一個人撫養他們的孩子,讓孩子一出生就失去父親,那樣的家庭只是他的奢望。

    「——總之、我沒有什麼想要的,對了,如果硬要說的話、給的任何東西都可以。」

    他刻意強調英雄,朱利安也哼哼兩聲沒再說話,心想著『哪裡給你找英雄去』,就和查理二人一起望著那璀璨的星空,但內心裡也暗暗下了決心——

    那一年的夏,就在查理覺得自己越來越衰弱的時候,朱利安也終於去想為那個人做些什麼,為那個微笑著的笨蛋為那個改變自己一切的男人為那兩個傻氣的大叔和大媽。

    那一日,朱利安臉上滿是泥土光著腳丫子哈哧著從城內跑出來,跑向孤兒院,他的手裡是剛才新買的手套,深棕色的短手套,查理在孤兒院幹活兒的時候無論冬夏都沒有戴手套……注意到這一細節的細心的朱利安這幾天也特意去城裡搬了一天的磚頭,因為是孩子不能上工,只能是幫幫大叔們搬給點外快……辛辛苦苦掙了一些錢,給查理買了手套。

    雖然挺不好意思……阿曼達的禮物就下次吧,他邊跑邊笑瞇瞇的想。

    那是他第一次不是靠偷,第一次真的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成果,為了最愛的人,感覺非常充實、幸福。

    也就是他歸遲的那一日,朱利安好不容易跑回去,心裡想著那個人的笑顏——但欣喜的一開門,他傻了眼。

    在孤兒院內肆虐、踹著板凳毀掉燭台,大罵著手持武器的吸血鬼,侵略者。

    一時、大腦發熱,自己的村莊就是被那些傢伙破壞的,這次……又是怎樣?再來傷害自己珍惜的人?一時忘記了一切,撿起石頭砸向他們大罵出聲讓他們滾出去。

    但是後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魯莽,看著漸漸逼近的敵人朱利安第一次感覺到害怕,想著這個時候要是出現『英雄』該有多好……出現像查理口中說的、偉大的英雄救救自己,但是他也明白,那個此時此刻出現在自己腦海的面容——那個男人、不早已是自己內心中獨一無二的英雄了嗎?

    看著刀刃落下的一刻,孩子還微微自嘲了一下。

    『現在……還在想著那個人……想著那個、英雄——』

    最後。

    一切戲劇性的。

    英雄來拯救了他。

    最後和阿曼達坦白了自己的欺騙,阿曼達流著淚看著那個人的離開。

    從蒼白裡醒來,下一瞬,一切都已經平復。

    自己的身上是那個人,那個始終微笑著的笨蛋,還是那個笑容……血液從背後不斷流出滴下蔓延,身下也早已濕成一片、被那個人的鮮血染紅。

    ——「……朱利安……為了保護大家,很偉大哦。」他孱弱的說,最後、無力的躺倒在朱利安的身邊,還是那樣安逸的笑顏永遠的睡去。

    最後吸血鬼被趕來的教會人士收拾了,但是犧牲的人卻永遠的離去不再歸來了。

    阿曼達哀而不傷,她知道這就是那個人所期望的,他並不後悔,這個結局對那個白癡來說、不壞。

    但是……站起身的朱利安卻安靜的看著那個人被抬走,手裡的新手套躺在血泊裡,他緩緩開啟雙唇叨念道,「為什麼要做那麼白癡危險的事情!」

    為什麼要保護麻煩精的自己、為什麼去保護朱利安泰勒。

    「只要不做任何抵抗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只要默默無聞的為了活著而活著就可以了,『白癡……』「你以為一次的生命多容易啊你!」

    ——一個人死去,世界上沒有的是一個人,而他自身……卻失去了整個世界,而必定在另一些人的心中,失去的更是一個英雄。

    「……你還沒有……從英雄那裡拿到東西……」

    他拿到的、也許是無上的幸福——

    那之後,孤兒院為那個英雄舉辦了盛大的悼念會,數年後阿曼達也領養了朱利安,兩個人也互相有了依靠,但那挺暴力不講理的相處方式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另一方面、查理的心願,阿曼達和孩子一起生活也算完成了吧,雖然『開開心心』一起生活大概是沒可能了……自己還挺麻煩的,礙於面子奇妙的彆扭朱利安持續做本業……小時候練就一身敏捷『功夫』,自然而然變『劫富濟貧工作者』了。

    總之為了讓阿曼達不要老激動就暫時喊她名字而不是找揍的『大媽』了。

    每當想到這兒朱利安心裡總會有些許安慰。

    英雄。

    朱利安也在那事件之後很討厭英雄,那儘是些不珍惜自己生命的白癡……他自認為覺得好好活下去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即使是苟延殘喘……。

    但是今日、他卻顛覆了自己的一切。

    這次,他徹底明白了那個人的心情……為了摯愛願意奉獻一切的溫柔的心,如果是為了阿曼達為了那些傻瓜……自己什麼的、突然變得不重要了。

    「呵……」

    叢林裡奔跑著,踢掉纏著腳踝的荊棘跨過枯萎的矮樹,朱利安泰勒淡淡的笑了。

    其實何必自欺、自己從一開始就明白那個男人的無悔,那個男人的偉大……從一開始啊,就無比崇拜英雄不是嗎?所以才會自以為是的幫著其他孩子所以才會那麼傻。其實成為英雄、不就是兒時以來的夢嗎?偶爾放下本業一次,偶爾出頭一次,偶爾努力一次,意外的……非常開心。

    一下子、內心得到了救贖,但是罪惡感絕對不能全部放下,他必須攜帶著從前、更加努力的前進。

    「如果……這次可以活著的話……」腰間的口袋裡,那裡靜靜躺著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努力得來的手套、那個禮物,這次就送給喜歡英雄的傢伙吧,那我自己也要——「……成為英雄。」

    繼承那個白癡。

    那個白癡……無悔,他明白了、那個男人口中的『英雄』……到底是誰。

    『謝謝……』

    回以同樣傻氣的微笑,表達著謝意,嘴角上揚。

    ——那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認為是英雄,不願意也必須說挺有成就感的。

    不……也許從自己第一次去幫助孤兒院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覺得自己是英雄了,總感覺,心裡非常的溫暖。

    在這裡,和那群白癡一起也是這種感覺,被認同被承認被在乎被關愛。

    那群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每個人,每個傻瓜每個白癡每個微笑著的傢伙——

    ——『都是我心中的……』

    ——之章。

    ——theend

    這次新章,是特意描述小貓和某人的基情往事的,解答了以前某女口中的各種問題,為小貓澄清……當然小偷……哦不,劫富濟貧啥的某貓還是『正正經經』在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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