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朱利安那小子的母親。」
阿曼達輕描淡寫的,路卡斯無語了傻傻的指了指朱利安的房間指了指阿曼達:「誒?不、不是?」住在一起話語氣也很像監護人兩個人的關係還很好,不是母親、不是的話……「啊啊?難道是戀……」
「咻——啪」
尖銳的聲音從路卡斯耳畔掠過,「額……」一瞬阿曼達抓起叉子丟過去、當然扎中路卡斯現在也玩完了,只是掠過耳邊插入路卡斯背後的木牆裡,那速度、那氣勢,驚嚇之餘路卡斯還不忘欠揍的看看克萊爾做對比發現那倆真像。
「怎麼可能,你是想我老牛吃嫩草?」淡定的眼光裡滿是殺氣,路卡斯拚命擺手:「當、當然不是~哈哈哈~」克萊爾默默吐槽:『笑聲很虛哦、路卡斯……。』阿曼達看這被誤會的來氣無趣的解釋:「我可是結過婚的人,當然、丈夫的姓氏是巴頓(barton),旅館是我們婚後合夥開的。」看起來這旅館開張真的很久了,周邊的老人們連連點頭。
阿曼達的雙眼裡、隱約的哀傷。「我吃完了。」一個老人站起身,桌子上的飯菜還有一些,他笑笑走上樓梯,接著其他老人也吃完離開了大廳,都抱以安靜的微笑,狄克那桌的老奶奶們也放下刀叉,「酗子~下次再見哦~」於是拋媚眼、丟飛吻,幾個也成群上去了,狄克抓著胸口被汗水浸濕的衣襟感歎終於解放了,但是最後的留言真讓人後怕。
路卡斯還疑問著怎麼大夥兒一下都走了,但克萊爾明白,那是屬於這些老人的溫柔。
阿曼達不爽的撓撓蓬鬆的頭髮:「嘖,那群傢伙到現在還以為我會傷心呢,看得出來我要什麼嗎。」果然,克萊爾明白,這群老相識只是照顧阿曼達的心情,看起來她要什麼很悲傷的東西,至少對她自己來、非常痛苦。
「這是很無聊的過去啦……」阿曼達淡淡的,手中的煙在燃燒、煙灰掉落在地上沒有聲音,「我和丈夫查理巴頓認識有二十多年了,後來很快就結婚,結婚快但感情一直、都很好吧。」如此淡然的話語,但誰都看得出那最深處些許甜蜜,「來到中心之城開了這個旅館日子過得也不錯,就在那個時候丈夫突然得了重症,那個病、他他小時候村子裡突然發的瘟疫一般的東西,他很快就離開村子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會發。不過那個病你們也許知道,是『瘟疫』一樣指的是他的感染面並不是人和人會傳染,而是土地傳染給人膚微微發黑在咳嗽吐血中內臟損壞分解最後死亡。」
——這種病,路卡斯記得,那是以前和克萊爾兩人去過的小村子裡大家多年前發生的病,最後是『土地上死去的過多的吸血鬼的靈魂造成瘴氣影響了土地。』看起來阿曼達的丈夫以前的村落殺死過不少吸血鬼,到了一定限度就突然爆發。
狄克知道那個叫什麼:「靈魂的污染、、黑染病嗎。看起來他以前沒被污染很多就離開那塊『死地』了呢,然後再在這個中心之城被影響最後突發……這裡的土地。」他嗅了嗅,但實際上那是靠嗅是不能明白的,「這裡的土地、也不怎麼乾淨呢。」
——特別是教會。
得那種病的人不會傳染所以不會被隔離殺死,但沒有治療的方法只能等死。
阿曼達點點頭:「啊,那傢伙很痛苦呢,不過他沒有消極,一直那樣笑著、笑著反而安慰我,很奇怪的白癡。」路卡斯安靜的聽著,克萊爾也喝著酒等著下文。
「他選擇用最後的時間做些事,那時候我們就有資助了一個中心之城城郊外的孤兒院,你們也知道,這麼多年孤兒院一直在減少,原因不知只知道那樣孩子們就沒有居住地。也是那個時候遇到孤兒院裡問題兒童、朱利安。」問題兒童?路卡斯想想那個小子猛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這個故事不是很長,卻有點悲傷,這個故事裡真正受傷的人、到最後路卡斯也不知道,但他明白,故事裡的每個人都很痛苦。
阿曼達和丈夫查理資助了孤兒院時不時放下旅館生意去看望孩子們。大家關係都很好,只有那個孩子、朱利安一直不參與大家的遊戲,很叛逆的孩子總是喜歡出去偷東西有時候被打的一身傷全身泥土的回來,被教訓了也堅決不聽話的孩子。
而對那個孩子,丈夫查理很用心。
總是去和他話,和他玩,和他一起出去,阿曼達自己也那樣,只是比起丈夫那樣溫厚的話語和柔軟的態度她倒是喜歡和朱利安拌拌嘴吵鬧著調侃那小子,從小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就是如此了,惡劣?不,那應該是親密吧。那個時候無論是將要死去的丈夫還是阿曼達都很開心,若果這是丈夫的幸福的話阿曼達也會覺得幸福。
丈夫每日都很痛苦,特別是夜晚,阿曼達希望在最後留下丈夫的孩子卻被拒絕,那個時候丈夫只是溫柔的笑著『我們已經有了那麼多孩子不是嗎?』。
阿曼達明白,那個白癡只是不想拖累自己,他離去後讓自己一個人帶孩子,不希望自己痛苦的留戀他,他希望在他走後阿曼達可以忘記他,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這個男人、溫柔到讓人心碎。
——那是中心之城少有的被襲擊。
幾個不要命的吸血鬼、但膽子也不至於大到那種地步在教會門外撒野,他們襲擊了中心之城郊外的孤兒院,而也是那陰雲密佈的一天,阿曼達和丈夫在孤兒院。那個時候院長帶領大家躲在地道裡誰都不出聲、但是這樣下去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事態緊急、沒有人拖延時間等援救過來大家都得死沒有看見朱利安那孩子一定又出去了,就在那時,朱利安、從外邊回來了。
這時外邊下起了大雨。
看見在孤兒院肆虐的吸血鬼他並沒有躲起來,那個時候才進門明明可以逃走、明明可以迅速呼救而他畢竟只是個孩子思考很單純,他原來的村子就是被吸血鬼襲擊毀滅的他害怕這裡的大家出事,朱利安朝吸血鬼們扔石頭大罵滾出孤兒院惹怒了他們。
吸血鬼對人類的憤恨可想而知,他們舉起尖刀刺向朱利安之時。
查理衝了出去,出去的一瞬,他對著阿曼達笑了笑:「——對不起,一直都在謊。」
謊。
阿曼達明白了一切,也許那時早就明白了,這個男人一點點的私心,一點點的奢望。
不想要孩子,真的嗎?那樣的話為什麼看著孤兒院的孩子可以露出那樣安心的笑容;希望自己忘記他?真的嗎?那樣的話為什麼深夜看自己睡覺會笑著親吻自己的唇;希望自己可以快點解脫?真的嗎?那樣的話為什麼男人總是不捨的看著自己,為什麼總是甜蜜的呼喊自己——『阿曼達』。
一切都是這個笨蛋的謊言罷。
最後查理以死保護了朱利安,也是在最後救援的修士修女教會人員還有血獵趕到,殺死了吸血鬼,而在查理身體下被保護的朱利安卻全是都是他的鮮血,紅的發黑的血液。
阿曼達悲傷卻沒有絕望,最後她看見被人抬走的查理臉上還掛著微笑,她明白,他已經無悔,他卸掉了所有的包袱誠實的承認了自己的謊言,對阿曼達自己來那就夠了,這是對丈夫來最好的最後。
但是那之後的朱利安卻變了,一個人嘀咕著『那個傢伙是笨蛋』『為什麼要做那麼白癡危險的事情』『為什麼要保護自己……』『只要不做任何抵抗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只要默默無聞的為了活著而活著就可以了……』到最後,那孩子、哭了。
他的內心也一定有什麼在改變。
——「總之、最後我無聊的領養了朱利安那麻煩精,對他的態度也和從前沒兩樣的,就是這樣,所以不是母親。」阿曼達簡單的了從前,「那傢伙,領養過來還是到處偷東西完全沒變,只是怎麼呢,比最開始少了點狂傲和瘋癲吧。」路卡斯一想那直呼自己『本大爺』的囂張傢伙糾結了,那還叫『少了些狂傲?』
「不過啊,我不認為那是朱利安的錯,一定不管再來幾次那個白癡男人還是會衝上去的,這種結局遠遠比躺在床上等死來的好多了,但是那小子,卻一直都懷抱著愧疚吧。」阿曼達冷笑了下,就像是覺得朱利安真麻煩,「還是個孩子呢。」
路卡斯點點頭:「要是這些話給朱利安聽見就好了。」不知什麼時候狄克點上煙悠閒的抽著:「呼、那小子也不小了,有些道理一定也懂的。」的確,那個男人無悔的事阿曼達也明白朱利安懂,但是主要還是那小子自己的心情,「只是自己騙自己,絕對不允許自己從愧疚中解放、背負罪惡感改變自己只為獲得安寧。」狄克一語點破。
阿曼達知道的,朱利安在那之後從未過什麼要和吸血鬼打架那種話,非常珍惜生命甚至有點警惕過頭,那是好的改變還是違背真心的改變她卻不清楚,他認為不去抗爭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認為自己一開始的行為太傻,他一定認為那個男人的舉動更是愚笨之舉,但內心深處一定知道那男人無悔以及男人所做的事情的意義:「啊,如果這孩子這次願意直面自己的內心的話、我想他——」
幾個人都安靜下來。
——他定會選擇、出戰吧。
大廳一邊的房間裡,朱利安靠著門,他聽著外面的對話,他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要保護他人,沒必要去為了他人犧牲自己,只要自己可以活著大家都會幸福……」
大家、都會幸福?
他看向擺在床頭櫃上的相框裡邊的照片,那是孤兒院的孩子們、院長,還有那對夫妻一起的合照,照相的剎那自己還和阿曼達在吵架,阿曼達捲起袖子要施加鐵拳了,那個男人……安靜的笑著勸架的樣子,大家都很幸福。
他也想到那個男人最後抱著自己,身負重傷還微笑著的樣子:「朱利安、為了保護大家,很偉大哦。」那樣的誇獎自己的愚蠢舉動。
『真正的幸福、是什麼?』
大家都為了自己小心的活下去不對一切威脅加以抵抗?大家都活著、所以大家都幸福?不、不是那樣……不該是那樣,他讀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話。
『不做抵抗的話才不會得到救贖。不抵抗的話總有一天危險會威脅到自己至親的人』,他看看照片上氣勢洶洶的阿曼達,『那個男人的舉動、並沒錯。』
那是為了保護至愛之物的本能行動,而自己的罪惡感也沒必要消除,事實是自己的錯他才死去的。
『那麼——』
偶爾學習一次那個男人也不錯。
「——就那樣攜帶著罪惡感,為了保護至愛之物。」
即使是一點點的力量。
「——去抗爭。」
夜裡,大家都上樓睡覺了,狄克喝的有點小多,暈乎乎的上樓一路s型步子走到門前就是鑰匙對不上孔暈乎乎的被誰給拉跑了。
感覺身體涼颼颼的意識到不對,唰的一下坐起身:「唔……誒?」週遭……
是一群扒拉著自己衣服的老奶奶?
「幹嗎?誒?幹嗎啊這是搶劫?」褲子、褲子還穿著狄克感歎醒的及時。
老奶奶甲面容通紅嬌羞的樣子:「誒呀~?只是酗子不想回房間就來我們這裡嘛?~」手裡是狄克的夾克,老奶奶乙:「酗子身材真不錯~」手裡是狄克的襯衫。
什麼叫地獄狄克明白了,這哪裡是搶劫啊,這分明就是準備強(嗶——)←消音……——
「你們啊啊啊啊——」慘叫完畢迅速奪回自己的衣服清醒的不得了奪門而出,打開自己房間門啪的關上門沒聲了,過程總共七秒。
老奶奶們一個個趴門框邊害羞不已:「呀~酗子真害羞~」「真的~難得那麼帥~」
這一天,狄克深刻瞭解到人間的痛苦。
令一個房間。
克萊爾他們一如既往沒什麼很默契的克萊爾睡床上,今天比較善良找了幾床被子墊背給路卡斯打地鋪不至於靠椅子上睡。
是睡覺,兩個實際上都在黑夜裡思考著阿曼達的話還有今後的打算。
克萊爾需要見見『王』知道自己的事、斬斷這個大陸的因果,這個世界必須要改變。
路卡斯要完成自己的目的,他也必須去伊甸看看,最主要的是解放這個大陸是他多年的夢想。
「路卡斯。」輕輕的呼喊。
「怎麼了?大姐大?」
克萊爾知道下個月就要奔赴極北了,雖到底會不會被選入軍隊不知道,即使選不進去大概也會跟著軍隊一起去吧,跟隨也不至於被趕走,被選中的幾率也不小,只是只可能是小兵級別當肉盾的。
不管怎麼,那將是一場惡戰。
「明天——」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這麼悠閒的和路卡斯在一起了,走走晃晃隨著心情前進留下的日子。她知道必須珍惜,「——去不去中心之城轉轉,聽這裡、還有很著名的『中心之湖』……」那是和青澀的話語,克萊爾很少這樣的話,沒有這麼坦率的邀請路卡斯玩過,沒有使用從前強硬的口語。
路卡斯臉一紅,緊張的「哦……」了一聲略顯誇張,克萊爾默默笑了下,感到很幸福、很幸福。
『謝謝你——路卡斯——。』
伴隨著幸福感,克萊爾第一次如此深的沉睡下去。
深夜,路卡斯看著外邊朦朧的月亮,思考著什麼。
臉頰的微紅早已褪下,他知道這次的戰爭多麼險惡,如若自己有個不測一切就結束了。
至少在那之前——
水晶紫色的眼眸從月上移開看向仰著睡著的克萊爾的側臉,安穩的呼吸聲,美麗的臉龐、嘴角的微笑,漂亮的淡紅色的唇瓣。少年的眼中是決意,他知道自己內心的變動、不,也許早就知道了——
所以在他聽見克萊爾他們的關係『僅僅如此』時才會感到心痛揪心。
他知道——自己也許早就——
少年的臉上成熟的表情,他默默起身,走近一邊的床。
那美麗的臉龐美麗的雙唇。
他微微低下頭。
兩張臉相對,熟睡的克萊爾和那個有點變化的路卡斯,這時他停下了,微微移了一點,路卡斯的唇如小鳥輕啄一般吻了克萊爾的臉頰、從唇的位置移開了,即使如此對他來已經足夠、已經溢滿了心胸。
他不知道克萊爾也在變化的心是如何想的,他也作出了決斷,他直面自己的內心,他一直都是這樣直率的白癡——於是他輕笑著、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如極致溫暖的春風一般溫柔的聲音——
——「……——……我愛你。」
在那『我愛你』之前他所呼喊的東西。
除了他自己——
——誰都沒有聽見。
男二?剛才哪個問男二來著?啊~額,其實大家都是男二哦……(被打)
開玩笑、男二呼之欲出不過還有段時間妹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