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餘光看去,德斯蒙迪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這個傢伙怎麼那麼多事,雖然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他對我是無害的,但也不能否認他是一個隱藏得很深的人,如果現在他想要殺掉我,那麼光是這些人偶就讓我疲於應對了,再來一個實力不知深淺的傢伙的話最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
「嘶。」右腿處傳來一陣劇痛,在我分心想別的事情的時候,一個人偶忽然掏出一把長劍狠狠地刺向了我,所幸這並不是什麼致命傷,但這卻意味著,將有數之不盡的人偶與我戰鬥,還有那個傢伙。
「安布羅斯,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默多伯爵?」
他向我走來,可惡,不能抽出手去殺掉他,怎麼辦?怎麼辦?尼古拉斯到底在哪裡?如果可以感知物體的位置就好了對呀,可以試著把自己變成一株植物啊。
於是,我一邊條件反射般的戰鬥,一邊見心情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尼古拉斯的位置
這時,左臂處又是一陣刺痛,我的心也無法平靜下來,只好應付著這不斷湧來的人偶們。可是,人偶是不斷出現的,我的力氣卻要被耗空了,如果失去了全部的體力我想像著自己被一群「尼古拉斯」分屍的場面,不禁一陣惡寒。不管怎樣,都要殺掉尼古拉斯,已經顧不得那些害死我父親的貴族了,為了殺掉尼古拉斯,我願意和他拚個魚死網破,但問題是,我連他的本體在哪兒都不知道,又何談與之同歸於盡呢?
在我想這些的時候,身上又增添了幾處傷口,我就得自己快要絕望了。
「安布羅斯,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那個令人反感的聲音,我多麼希望能夠抽出一朵玫瑰去殺掉他,可惜我必須全心全意的去對付這些人偶們。
可惡,可惡!尼古拉斯·默多,你到底在哪裡?
隨著身上傷口的不斷增多,我心中的復仇火焰也即將熄滅,我快要絕望了,我根本無法復仇了,我的意志受到了重創,不如就這樣算了吧,就這樣死去吧,即使沒有完成最後的心願
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已經渙散,我的靈魂已經不堪一擊
「安布羅斯!」一個聲音讓我重新打起了精神,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鐘聲敲響在我的腦海之中,即使它是那麼的討厭,但他還是將我拉了回來,使我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放棄呢?明明為了這件事不惜偏離了原本的航向,不惜放棄了原本十分安全的角色,不惜進入這個混亂的世界,那麼,為什麼還要那麼輕易的放棄呢?明明都已經賭上了一切
「伯爵先生啊!」一聲刺耳的慘叫昭示著一個生命的終結,德斯蒙迪死了,對此我並沒有太大的觸動,反而為了不用再費力去殺掉他而感到一絲欣喜,也許這是尼古拉斯做的唯一一件正確的事情了吧。
努力的保持著清醒,努力的不讓身上的傷口增加,努力地去消滅著敵人我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麻木的狀態,這樣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好,但面對這這麼多一模一樣的敵人,不陷入麻木是不大可能的,起碼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
我的腦袋裡有些混亂了,我似乎覺得將要有另一個思緒取代我,是那個麻木的思緒,它想要我永無止境的殺戮下去,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我清楚,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我的答案不是這個!
我的意志不斷與它廝打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然而它卻越來越強大,身體上的傷口不斷加多,加深,我要敗了,敗給尼古拉斯,和我自己
終於,我倒在了它的腳下,我被一條冰冷的鐵鏈鎖了起來,關進了深淵之中,我終於
宮殿中的人們盡情地舞著,洋溢著歡樂與喜悅;花園裡的戰鬥持續著,死神就站在一旁觀戰,鐮刀上閃爍著寒光。
撒尼爾的眼睛裡毫無生氣,不同與之前的冷漠,它們已經徹底沒有生機,只是知道不停的戰鬥,不曾有一絲停頓,失去靈魂,毫無生氣,與死人無異,這就是尼古拉斯想要的「撒尼爾」,一個完完全全的武器,只知全心全意的戰鬥一曲月下的哀歌就這樣奏響,但是,請相信,這個曲目不會持續多久,它將像一朵流星,轉瞬即逝,因為指揮家將命不久矣
另一邊。
月色下,西肖德斯、塞維斯和羅爾夫正向王宮趕來,面色稍有些凝重。塞維斯緊緊地咬著牙,耳邊迴響起內森之前的話:「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放棄他吧,如果能救下他,就帶著他回那個小鎮中去,我將會在那裡與你們見面,但要一段時間時候。」
在坦尼森的茶室中
杜拉蒙德將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歎了一口氣,將帽子戴上,遮住他的大部分面孔,然後輕輕的將門關好,走向了另外一個國家。
王宮外的一個角落中。
一位紅髮少年小心翼翼的潛伏著,臉上帶著些不滿的表情,嘴裡嘀咕著:「真是的,這個小子沒事到王裡去幹嘛,他難道不知道王宮裡有潛伏起來的守衛者?萬一他被發現了,我可救不了他。」
王宮某角落中。
一位老正真悠閒地喝著茶,不時地望望王宮的花園處,然後莫名其妙地笑笑,繼續品茶,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這個夜裡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和往常的夜一樣,也不一樣,但又有誰會在意這些呢?明天早上百姓們還是該幹嘛幹嘛,頂多會為國王的生日而感到高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