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蛙驚聲喚道:「您何苦要尋短見!」
那美婦抽泣道:「我還留在世上做甚,不如死了罷!」
傅小蛙不威懼更強的對手,卻奈何不得這美婦自尋短見,他顧不得手上還在流趟的鮮血,勸說著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不能想不開的,人活著,便是所有的根本
「我厭倦了疲憊了,這樣的活著生不如死,只有死,才能讓我解脫!」那美婦緊咬著下唇,彷彿做下無比堅定的決心,手中的劍已緊握發力。
見那美婦要動真格,把那傅小蛙嚇得臉色慘白,他喝聲道:「千萬不要,我可以帶你去見那人!」
在場的人都愣住,這傅小蛙硬的不吃,軟的隨便就能將他征服。那小文也不是鐵石心腸,他默不作聲,算是支持他小蛙哥的決定。
傅小蛙緊張地喘著氣,看著眼那劍還差一點就已劃破脖子。他認真想了一下,如果這美婦沒尋短見,那以後也還會找上門來,這事不會如此罷休。如今,只有帶她去見一下那肖正天師傅,確實的解決一下問題的根源,這才可以徹底了結此事。
「你當真讓我見那人?」美婦眼中再次升起希望光芒。
傅小蛙無奈地點點頭,這時的小文已趕過來,幫著傅小蛙包紮手上的傷口。
美婦破涕為笑道:「只要讓我再見他一次便足已,我不會再到武館打擾!」
傅小蛙知道這美婦,一直沒有對他下殺手。也不是心性險惡的人,而且這美婦也無力再戰,不能再生出何等事端。見手已包紮好,傅小蛙唉歎一聲道:「您隨我來吧,我帶您去拜訪一下!」
美婦抹一把淚,將劍入鞘中,感激道:「孩子,你的恩情我不會忘記,如有一天我能相助,定不推辭!」
「我們先去拜訪您要找的人罷!」
傅小蛙跟著小文在前。引領著那美婦,走入屏風來到武館之內。餘下的人,都忙著打掃凌亂的戰場。
傅小蛙跟小文,帶著那美婦,一直來到肖正天大師傅的廂房,希望兩人有什麼事,可以說道明白。
來到肖正天大師傅的廂房,卻發現肖正天大師傅不在屋中,還是小文跟他師傅相熟。知道他師傅的去處。
便帶著幾人,來到習武館旁邊的小花園。他知道可能師傅在這裡弄些花草。
幾個來到小花園,發現那肖正天大師傅也沒有小花園,不知去了哪。這回,連小文都不知他師傅的去向。
幾個人有許些失望,更是失望的是那美婦,她那心中的急切如火焚燒,壓抑了十數年的心情誰能理解。
沒有辦法,誰人也不知道肖正天大師傅的去向,三個人盲無目的地走著。突然,卻見到肖正天大師傅正坐在一顆大榆樹的石凳上正背對著他們失神地望著地上。
「師傅!」小文一聲輕喚,不知道他們私做決定,帶那美婦前來會不會讓那肖正天師傅大發脾氣。
卻見那肖正天聽聞小文的喚聲,回過神來,轉頭望來,卻發現是傅小蛙跟小文帶著那美婦前來。
那美婦。見到肖正天,頓時淚如雨下。
只見那肖正天大師傅兩眼失神,茫然,他顫著嘴唇道:「婉余。是你麼?」
「是我,確實是我,十幾年了,足足已有十幾年未見,你老了,我也老了!」那美婦激動中道。
「不,你沒老,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美麗漂亮,歲月只能給你帶來更加的風韻氣質,只是我老了!」
「你也沒老,依然有年輕時的魅力風範,那曾經的氣宇飛揚!」
「這些年來,你還好麼?」
「一切,一切都還好!」美婦在這時刻,不願再提起十數年所受的苦累。
「那便好,看到你過得好,我便安心了!」肖正天說著,卻眼角也有許些淚水。
那美婦凝望著這十數年前的面孔,雖然已蒼老,卻是她熟悉的面孔,她一步步的上前。
傅小蛙跟小文也看著這感人的一幕,正如那美婦所說的,這肖正天大師傅,雖然年紀到此,也隱約可見當年的瀟灑,當年那玉樹臨風的模樣。隨著歲月的磨歷,更是換成一種威嚴在上,穩重不凡的氣勢。
這時的胡管事,撕著雞腿撓撓頭張望著經過,這胡管事,可是讓傅小蛙找了好久,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還那胡管事十兩銀子。
「噫,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噫,傅小蛙,你怎麼在這?」胡管事用手中的雞腿一指那傅小蛙道。
在這溫馨的氣氛中,出現個胡管事,就像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掉進一隻蒼蠅。
傅小蛙正要著落一個這個不適時宜出現的傢伙,卻見那美婦淚眼跑過,緊緊抱住胡管事的身子,哭聲道:「勝天,十幾年了,十幾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傅小蛙跟小文的下巴慢慢地往下掉,無限的拉長嘴形,拉到極限,望著那美婦緊緊的抱住像豬一樣的胡管事,難道這胡管事,就是玉樹臨風,吟詩作對的華勝天。他們在心中吶喊,滄天啊,您這是鬧著玩麼,這幾點跟這胡管事有半毛線關係。
見那胡嘯海惶然失措,急聲道:「你,你認錯人了,誰是勝天,誰是勝天!」
「別再騙我,十年前,你趕我走,今天,你再也趕不走我,你可知道,這十幾年來,我是怎樣熬過來,每一個日夜,都是對我的煎熬,沒有一天,我不在想你,為什麼,為什麼當年你可以這麼恨心離我而去!」那美婦緊抱著胡嘯海肥胖的身子,緊緊地抱著,生怕再次失去。
傅小蛙跟小文木然地將鼻涕吸回鼻孔。他們完全敗退了。
「你你你,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姓胡,不姓你問他們!」
「你可以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識!」突然美婦放開那胡管事,抽出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如果你再逃,我就死給你看,我姚婉余已經豁出去了!」
傅小蛙忙然道:「她她,她真會尋短見的。剛剛若不是我救下,現在人都已經沒了!」
胡嘯海終於無奈,慢慢地垂下頭來,手中的雞腿也掉落到地上,他覺得自己已經無可隱瞞,只好道:「婉余,這又是何必,都已經十幾年了,為何你還不能放下!」
那叫姚婉余的美婦已經淚流滿面。吼道:「是麼,你可以輕易的走掉。也以為我也能如此輕易放下麼,你嫌我只是一個柔弱女子,我可以學,我可以練通盲俞,這十幾年來,我每天都在鞭策自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而你為什麼這般狠心。留下我一個人,留下我一個人孤獨的在這世上,有多少回我想要死去,卻終是想要見你一面,問問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死。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你可以只管離開試試!
那姚婉余顯得很是激動,手中的劍也在顫抖,那劍鋒已在脖子上落下血痕印。
胡嘯海沒有想到。他的離開,造成婉余這般巨大的傷害,他梗嚥著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會把你傷害成這樣!」
肖正天怒道:「他是個無情的人,只為自己在武學上的一切,他離開你,是為了得到師傅的真傳,想要突破那最終境界,卻沒想到走火入魔!」
胡嘯海含著淚道:「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婉余,你走吧,不要再理會我這個廢人,現在我已是這般模樣,我不值得你這樣巨大的付出!」
「我不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肯定有什麼瞞著我,你絕不會為此離去!」
「不,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正如肖正天師兄所說的,我選擇了武學,必要放棄一些世俗上的留戀,不然我無法靜下心下,突破最後的境界!」說著,胡嘯海狠心偏過臉,不敢再直視那姚婉余。
「原來,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愛過我,原來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我知道了,哈哈哈,我知道了,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像個傻瓜一樣,一直像傻瓜一樣活著!」姚婉余悲痛地笑著,像是心中無數東西的破碎。
說完,她閉上雙眼,一抖長劍就要抹去。
胡嘯海眼見著人要香消玉損,他一直深愛的人,他吼叫道:「不,我愛你!」
那美婦抽泣著,露出一絲顫抖的笑容道:「你終於肯承認了麼?」
胡嘯海緊握著拳頭,嘴唇顫抖著,慢慢地垂下頭,緩緩地道:「是的,你一直在我心中無法代替,這十幾年來,我也沒有一刻不回想起你的面容,可是,可是我無法再回頭!」
「那你,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
胡嘯海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想當年,我一身放蕩不羈,自持文采風流,功夫非凡,喜歡到處粘花惹草,終有一天,讓我在那湖橋見你,深深被你的美貌所吸引,而在於此同時,追求你的還有肖正天大師兄,當時的我年少氣盛,便跟那肖正天大師兄相互敵視,最終有了一戰!」
胡嘯海向那肖正天望去,這段往事,肖正天也是經歷,便點點頭,表示這是事實。
胡嘯海表情變得黯淡,他繼續道:「而這一戰,我敗了,搓敗了我的所有自信,而我滿心怨恨,便改名為華勝天,誓要在功夫上,和女人上,都搶過他,我跟大師兄一起對你展開追求,同時,也拜王洪剛師傅為師,那之後,我便跟肖正天師兄同屬一個師門之下,慢慢的,我憑著對武學的敏悅,在功夫上超過了師兄,而且你,也開始傾向於我這一邊,這一切的報復,我都已達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