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丫頭嚇傻了眼,愣呆呆的盯著眼前這個美男。
他就是拒絕皇上賜婚的寒王爺!果然是人間美色,難怪我家小姐還念念不忘,整日小心收著那香囊。
「小女怎麼會不認得?」司空聽雪抬起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博山寒。博山寒盯著這雙眼睛也有些煽情。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博山寒突然收回了目光,放開司空聽雪,道:「轉眼已經3年沒見了,不知老將軍身體可好?」司空聽雪道:「家父身體雖不如在朝時硬朗,也無病無痛!」
博山寒轉身,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地上的一株蘭花,又問:「那你這些日子可好?」
司空聽雪道:「王爺掛心,一切都好!不知這些日子,王爺可好?媲」
黎青聽見裡面的動靜,偷偷笑了,心想,這事好了,做了個紅娘。宇文文堂倒有些擔心。黎青眼珠一瞥,對著宇文文堂道:「這下該去正經的見見司空將軍了!」宇文文堂蹙眉,不知其意。黎青也不說,只道:「不懂啊,上馬吧,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說著自己上了馬,朝著司空府的大門去了。宇文文堂也上了馬,只是不與黎青相同,他望了一眼高牆,歎了一口氣,道:「看來你的好義弟是要給你做媒了,他是真不懂你,還是假不懂你呀?哎~~」宇文文堂說著,兩腿撞擊了馬肚子,也跟著去司空府了。
司空府的大門緊閉,應該是司空洛將軍外出未歸。黎青跳下馬,登上台階,握著大紅門上的獅口環敲了門。一個小童開門,觀察了黎青的衣著,很有禮貌的問:「請問公子有何事?」宇文文堂此時也下了馬,順著黎青走上來,道:「我們是來找司空老將軍的!」小童又打量了宇文文堂,道:「老爺今日約人下棋去了,公子若有急事,請裡面稍等,小的這就去請老爺!」說著將門打開,引黎青和宇文文堂去客廳。
來到客廳,小童對黎青和宇文文堂道:「二位公子,請在客廳稍作休息,小的去去就來!」說著,引黎青和宇文文堂入座,然後轉向身邊的丫鬟道,「去切兩杯上好的雨前龍井來!」
「是!」丫鬟應下,轉身去了,小童也跟著出了門。黎青和宇文文堂相互對望了一下,各自選了個位子坐下了。
小童出了客廳,並未出大門,反倒向著後院去了。繞過幾個長廊,轉向一間有些舊的院子。小童進入院子,來到那院子裡的屋子門前,敲了門道:「老爺,有人找!」屋裡面傳來一個蒼勁的聲音道:「不是說任何人找都說我不在麼?」
小童道:「這兩個人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人,其中一個以前在寒王爺的府上見過!」
司空洛疑惑的問:「寒王爺?」小童道:「是,的確在寒王爺府上見過,另一個看上去也是皇族裝扮!」司空洛大驚:「皇族裝扮?難道是皇上?」說著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離開書桌繞道門口開了門。
「你真看清楚了?」司空洛問。
小童道:「是,看清楚了,所以才冒昧前來打擾老爺,老爺還是去看看吧!」司空洛摸著鬍子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對小童道:「去看看吧!」說著將手一背,出門。小童將門帶上,也跟上去。司空洛和小童轉過長廊,來到客廳,只見一人一邊坐著,這年少人看上去是在寒王府見過,可這另一個人卻未曾謀面。
司空洛進門,笑著拱手道:「二位不好意思,約了人下棋來晚了,多有怠慢,還望包涵。只是不知二位找老夫何事?」
黎青和宇文文堂都起身了,黎青笑道:「司空伯伯,怎的不認識我了,近來可好啊?」
「哎呀,是黎賢侄啊,哎呀,3年不見,又長高了不少,還英俊了不少啊,你司空伯伯都不認識了。哎,你今兒怎麼跑到這偏僻地兒看我這個老匹夫啊?這位是?」司空洛笑著,拍著黎青的肩,看向這陌生的宇文文堂。
黎青指著宇文文堂道:「司空伯伯,這位是宣海的七王爺宇文文堂!」
「司空老將軍好,久仰將軍大名了!」宇文文堂道。
司空洛笑道:「哪裡哪裡,傳聞宣海七王爺風流倜儻,器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啊!哈哈哈!」司空洛笑著,摸著自己的鬍子,然後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道:「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就是不中用了,來了這麼久,就只讓你們站著了,坐坐坐!」
黎青有些為難,貼到司空洛的耳邊,道:「司空伯伯,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寒王爺在後院被當成賊了,這是來救急的。」
「什麼?」司空洛大驚,然後又恢復了神色看看身邊的下人,對下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下人行禮都退下了。
司空洛見下人都下去了,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青為難的道:「這叫人如何開口呢?我若是說了,肯定被王爺罵的,還是不說了,司空伯伯還是去後院看看吧!」
司空洛看著黎青,想了想,道:「得,又叫我這個老頭子收拾殘局!七王爺,麻煩你稍等,老夫去去就來!」
宇文文堂道:「司空老將軍請便!」
「哎!」司空洛無奈的歎口氣,苦笑著出了門。黎青見司空洛已經離開,臉上的憂傷倒被詭秘的笑換去了。
宇文文堂看了黎青,道:「你就這樣做媒人?能成功麼?」
黎青嘴角一翹,道:「你可是不知,這位司空大小姐,是十哥的心頭愛,也是心頭痛。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叫我陪他去那牆頭的,只是不知為何這次卻要做那君子不願上去。其實十哥也挺可憐得,他跟這司空聽雪還差點兒被皇上賜婚。你不知道,十哥心裡愛著一個叫做樂正雪千的女子,其實我也不知道十哥為什麼會喜歡樂正雪千,有時候從他的眼裡好像看到好多故事。也是因為這個樂正雪千,才遲遲沒有答應娶司空聽雪!」黎青說著,眼神裡透出迷幻和不解,她當然知道自己就是樂正雪千,可是她並不記得與博山寒有什麼的,可為何有時候和博山寒談到樂正雪千,始終覺得在博山寒的心裡,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其實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今日這鬧劇是十哥一手安排的。你也不想想,他既是熟知司空聽雪的人,怎麼會相信我說的司空聽雪在院中洗澡?」
宇文文堂聽著,哦了一聲,想起了博山寒口中的雪千:「那樂正雪千到底何人?」
黎青道:「樂正雪千,這女子是樂正紹青的大女兒,只是聽說,她好些年前因為患病去世了,奇怪的是這女子的容貌跟我很相似,也因為這個原因,我被樂正紹青收為養子,十哥也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我比對其他人好吧!」
宇文文堂明白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黎兄坦言,這仔細一看,果真有些女兒家的嬌態。」
黎青怒了,道:「說什麼呢?我堂堂男子漢,怎會有女兒家的嬌態?我看你才有女兒家的嬌態呢!」
宇文文堂觀察著黎青的變化,摸不清這怒是真是假,不過當初他做黎青是女兒家的猜測,也正是因為黎青透著女人的味道,即使衣服裝飾是男子的,可是免不了女子的嬌小玲瓏,讓人有一股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黎青說完好一陣兒。臉上還是帶著怒容的,宇文文堂心裡更是摸不清了。
「黎兄,算我說錯話了,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文堂吧!」宇文文堂沒有辦法,只有拱手作揖,請求黎青原諒。黎青也不做小氣,扶了宇文文堂的手,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若在說我有女兒家的嬌態,我可讓十哥也不理你了!」
「當然,當然!」宇文文堂賠笑,算是敷衍過了,「怎麼老將軍去了這麼久還未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黎青說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拿了一塊糕點,這樣子是在告訴宇文文堂還要等上好一陣兒呢。宇文文堂見黎青這般懶散,也就尋了位置坐下了。
司空洛轉到後院,見博山寒和自己的女兒正在院中說話。
「爹爹!」司空聽雪瞄到司空洛,站起身跑過去抱著司空洛的手。司空洛拍拍司空聽雪落在手臂的玉手,道:「黎青說王爺被你當成壞人了,所以我就來救駕了!」
「爹爹說什麼呢?」司空聽雪嬌羞的跟司空洛撒嬌,眼睛偷偷的瞄向博山寒。博山寒站起來,道:「老將軍,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你看老夫這身板,像是有恙麼?許久不見寒王爺了,不知今兒是吹了什麼風啊?」司空洛陰陽怪氣的道。
「司空將軍還在生本王的氣?」博山寒聽得出這有些炸藥的味。
「別叫老將軍了,草民不敢當。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草民不過一介匹夫,怎敢生王爺的氣?」司空洛將手一甩,背對著博山寒。司空聽雪見樣,知道司空洛還為賜婚的事耿耿於懷,於是勸道:「爹爹,爹爹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呀,過去的事就算了吧!」
「哼,你爹爹我現在不是宰相,肚子裡撐不了船!」司空洛生氣的道。
司空聽雪聽罷,笑了,道:「爹爹不是教女兒要如是麼?怎的今兒連個表率都不做了?」
「你爹爹小氣,就是容不得欺負我寶貝女兒的人還那麼理直氣壯的喊著無奈!」司空洛怪聲怪氣的說著,眼睛直瞅著博山寒。
博山寒也覺不是:當初因為放不下死不見屍的雪千,才拒絕了這樁婚事,不僅逼得顏面盡失的老將軍辭官歸隱,還讓皇兄被迫處於困境之中。如今朝堂之上,再無與丞相科多善對抗之人。宣海虎視眈眈,科多善心懷不軌,內憂外患,縱使皇兄再怎麼英明也難免遭到算計。而我卻,還停在兒女私情中纏綿,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博山寒想起這次帶宇文文堂離京前,博山伏對他說,一定要拜老將軍為師,在1年之內習得他的帶兵之術。如此,博山伏才可將米萊的另一半虎符交予,逼迫科多善就範,將另一半虎符交出,阻止科多善一直代領兵權,將國家軍隊變成私家軍的陰謀。
博山寒低著頭還在繼續思考:這些年派出的去尋找雪千的,無一人查的一丁點兒的消息。或許術姬說的對,雪千已經不在了。我是一國王爺,也應該為我的國家做些事情!若是這恩怨未消,根本不可能得到司空將軍傾囊相授。
「老將軍!」博山寒想著,突然給司空洛跪下了,「博山寒自知得罪了老將軍,博山寒不祈求老將軍的原諒。但求司空將軍將聽雪許配給博山寒。博山寒定當竭盡畢生去保護和愛護聽雪!」
司空聽雪驚得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和眼角都透露出一股欣喜,可是這女兒家的矜持卻阻止了她像個現代女孩兒的活潑。司空聽雪轉向自己的父親,渴望的看著。
司空洛也有些意外,沒想到親耳聽到博山寒說這樣的話。司空洛冷冷一笑,轉過身來,道:「寒王爺,你可真會開玩笑!聽雪何德何能?一次羞恥就夠受了,何苦不要顏面的去要那第二次?」司空聽雪望著司空洛,眼裡泛出了一些淚光,接著擔心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博山寒。
博山寒將手舉過頭頂,道:「將軍!將軍,當初是博山寒不懂得珍惜,以後,我便再也不會讓任何人說聽雪的不是,這三年,博山寒無一天不是在自責和內疚中度過。若是不宣海七王爺選妃至此,怕與聽雪就此分離,博山寒也只敢每日在那牆頭遠遠祝福聽雪。」
「你說什麼?」司空聽雪帶著淚,驚訝的問。
博山寒道:「每隔一段時間,我便會在那牆頭等待你出來打理園子裡的花草,就這遠遠的看著,我的心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