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尉遲瑾冷哼,「若是本王輸了,要殺要剮都隨意。」
連宇懿笑得分外稀奇,這一戰,不論輸贏都是賺到,「那便開始吧。」
「宮主。」淺溪小聲地喚道,連宇懿回身淺睨,她心中一驚,掩下了所有的擔心,「宮主必勝,淺溪為你打勁。小心些。」
連宇懿並未把她的關切之音放在心裡,不耐地點了點頭,「瑾王,出手吧。」
尉遲瑾露出一抹殘殺的笑意,手持寶劍,輕旋掃地,向連宇懿狂奔而去。連宇懿縱身一躍,一個凌空翻,狂發飛揚,指夾數根銀針向尉遲瑾背後飛去。
正及此,尉遲瑾一個轉身,手持寶劍全數將銀針擋下,彈出了幾丈遠。
尉遲瑾狠絕一笑,笑得嘲諷,「竟喜愛這些偷雞摸狗的玩意兒。」
「對付瑾王,當然是使出渾身解數。」
尉遲瑾冷哼,右手持劍猛地刺出,垂於腿側的左手同時結出淺藍色的真氣,連宇懿身輕如燕般地向後飄去,一手覆在另一手背,掌中同樣凝出對抗之氣。
尉遲瑾橫甩出強大劍氣,連宇懿猛地向後彎腰,躲過劍氣逼射,兩手結出巨大結界,等待著尉遲瑾上前。
尉遲瑾一掌擊出掌印,猛地衝擊著連宇懿布下的結界。連宇懿帶著結界向尉遲瑾衝去,尉遲瑾擊出一劍,連宇懿輕笑著搖出腰間折扇,扇面堅硬無比,細看可見那金蠶絲閃耀。
「哼,法寶倒是齊全。」尉遲瑾嘲蔑一笑,猛地踢出一腳,卻覺後肩的傷口如同撕裂。
連宇懿輕鬆閃避,一下閃身到其身後的幾米遠,手中折扇的扇柄甩出一柄鋒利短劍,朝著他的頸後刺去。
尉遲瑾已無法快速回身,後肩的傷口牽扯著全身,動作都有些遲鈍。
奚承爵瞳眸一滯,這是皇上的兒子,自然也是他應當保護的對象。
顧不得腰間刀刃,死死地捂著傷口衝上前去,奚曼戈一驚,這尉遲瑾的死活與他無關,可奚承爵的生命與她息息相關。
她怎能放任自己的哥哥替這個人渣去死?她猛地衝上前,腳踝早已痛得麻木,一把拉住了前衝的奚承爵,可怎奈奚承爵衝勁強大,奚曼戈一個踉蹌,一下摔到了尉遲瑾剛剛轉身的懷中。
所有人都是一怔,就連冷眼旁觀的銀梟也不禁睜大了眼,他急忙化作幻影衝上前,卻怎奈連宇懿的刀刃已插入了奚曼戈的胸間。
「戈兒!」尉遲瑾發狂似的大吼,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知——奚曼戈為她擋下了那一刀。
奚曼戈呼吸一滯,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朱紅色的鎧甲已掩蓋不了胸膛的鮮紅。
「四妹!」奚承爵連滾帶爬地衝上前,若不是這一身鎧甲示意著他是一名將軍,僅憑他現在的狼狽模樣,根本看不出來。
銀梟一瞬出現在奚曼戈身旁,銀色的面具下,絕色的面頰有些動容。
他忽而狠戾地看向連宇懿,「連宮主不是答應了我,不再傷她嗎?」
連宇懿一怔,解釋道,「這實屬誤傷。」
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刀刺中的竟會是奚曼戈。
「連宇懿,你我之間的戰鬥到此為止。」尉遲瑾惡狠狠地說道,不顧肩上疼痛,打橫將奚曼戈抱起,翻身上馬。
「四妹!」奚承爵跑到馬前,血色蒼白地朝著尉遲瑾說道,「瑾王,好生照看曼戈,定要保她安好,否則,別怪末將以下犯上!」
尉遲瑾沉痛地點頭,揚鞭策馬,狂奔而出。
銀梟望著被尉遲瑾摟在懷中的奚曼戈,竟笑得乾澀。她這一下,是誤救,還是——心甘情願。
足足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奚曼戈坐在馬背上,早已被路面的顛簸惹得唇色全白,呼吸微弱得就快要窒息。
「戈兒——你為何這麼傻?表面上對本王百般厭惡,實際上——是在乎本王的,對嗎?」尉遲瑾死死地攥著馬韁,後肩的傷口一次次被撕裂,銀色的輕甲多數被浸染成鮮紅。
奚曼戈迷迷糊糊地聽著尉遲瑾的話,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卻無從發聲。
「戈兒,你說話,千萬不要睡過去了。」尉遲瑾急得滿頭大汗,眼看離瑾王府越來越近。
集市上已接近了收攤了時辰,尉遲瑾狠狠地一鞭抽在馬臀上,馬兒一聲驚呼,凌空一躍,跨過了好幾個行人與推車。
不多時,總算是見到了「瑾王府」這三字的匾額,守門的侍衛一見是尉遲瑾,急忙伏身行禮。
尉遲瑾橫抱起奚曼戈,一腳便把其中一擋路之人踹倒在府門上。
「小白!」
剛踏入前院,尉遲瑾便開始大喊,這白風華沒有招來,倒是招來了奚昱卿和奚璐。
「王爺,小女怎麼了?」奚昱卿說著,步上前來看到奚曼戈的狀況,眼中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擔憂。
這廢材之名是天注定,怎可能一下就變成武林高手,上陣殺敵?簡直是笑話!
奚昱卿為方才對奚曼戈改變看法而感覺懊悔。
奚璐的表面功夫倒是做足,她驚訝地看著她胸前大片的鮮血道,「妹妹怎麼了?」
尉遲瑾根本無從解釋這麼多,他敷衍道,「受了傷,快快叫小白來本王的寢殿。」
他說罷,急忙朝著正殿的方向去。奚昱卿轉身看向尉遲瑾離去的背影,但見他肩頭的鮮血不亞於奚曼戈失血之勢,急忙跟了上去。
「王爺,這小女,還是別救了吧。」奚昱卿此話一出,尉遲瑾猛地一怔。
剛躺在床上的奚曼戈心中笑了,無聲冷絕。她死也不會忘記奚昱卿的這番話,她雖不受他疼愛數十載,但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他竟然能夠狠心到此般境地。
尉遲瑾不敢置信地看著奚昱卿,這是一個勞苦功高且忠心不二的老臣子說出的話嗎?
「岳父大人,你可知——你在說甚?!」尉遲瑾望著床上的奚曼戈,她許還有些知覺,若是這番話被她聽了去,會是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