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子的手停留在奚曼戈胸前的幾尺遠,指尖夾著一根連宇懿飛來的銀針,這針正被自己攔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那名突然出現的男子身上,連宇懿兩目圓睜,不知所措。
怎麼會是他?!他怎會無故地救奚曼戈?!難道兩人相識?
「宮主……這該……如何是好?」淺溪嚇得略微顫抖,此人的大名是在宮主口中得知的。
連宇懿死咬著牙,緊盯著面前的面具男子,一言不發。
「連宮主,幸會。」銀梟輕聲道,一撚手中銀針,這銀針即刻變成了銀粉飄落在地。
連宇懿訕訕一笑道,「幸會。」
銀梟饒有興味地挑眉,「見連宮主此般懼意,怕是認識我?」
連宇懿的笑意更濃,「閣下戴著銀色面罩,在下——實難相認。」
「哦?」銀梟笑著辨別他話中的可信度,「在下銀梟,這奚曼戈——是我的人,還望連宮主——手、下、留、情。」
他說著看似懇求的話,但語中透著分明的威逼感。
連宇懿笑得訕然,「原來這奚曼戈是你的人,正巧,她也是我一好友喜愛之人,我便放過她。」
「好友?莫非是——蒼閣主?」銀梟笑著說道,這銀色面罩下的臉龐卻是冷絕的表情。
「正是。」連宇懿供認不諱。
這蒼染默,怕是已經無法再與自己聯盟,尤嬈閣被滅,他又一心傾倒奚曼戈,這盟友,怕是會變成敵人。
那倒不如讓他先下手為快,借銀梟之力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我明白了。」銀梟笑說。
奚曼戈斜眼看向銀梟,這廝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讓連宇懿也賣他三分面子。只是,他這淡淡的四字「我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莫非——
「銀梟,蒼染默是我的救命恩人!」奚曼戈搶話道。
銀梟挑眉而望,「嗯?然後呢?」
呃……然後?
奚曼戈乾咳了一聲,「別傷害他。」
銀梟眼中的笑意更濃,「我為何要傷害他?」
「……」奚曼戈感到萬分頭痛,喃喃道,「明知故問。」
銀梟聽著那細碎的聲音,哈哈大笑道,「你不會是以為——我心胸如此狹窄,想將所有惦記著你的人,統統殺掉吧?」
奚曼戈咋舌,雙眼疑惑地看著他,眼中透著分明的鄙視。難道不是嗎?那群山賊!還有那長著大痣的淫,賊!
銀梟望入她的眼底,嘲弄一笑,音淡如水,「你想多了。」
好吧!奚曼戈肩一垮,第一次有了一種自作多情的感覺。可是這廝表現出來的,明明就是那種感覺!
莫非,古時也流行玩曖昧?
好極了,誰想與姑奶奶玩,姑奶奶都奉陪到底!無法動情,就無法專情,那不動情,便可以濫情了。
就這麼決定了,若是誰送上門,只要本姑娘看著不討厭,統統納作後宮!奚曼戈憤恨地想。
尉遲瑾陰鬱著臉,情勢如此緊急,他們卻還有心思打情罵俏!打情罵俏?!為何他的女人在和別的男人**?!
「奚曼戈,本王還沒死,你休想如意。」尉遲瑾壓低了聲音說道,繼而看向銀梟,「本王的妃,輪不到你惦記著。」
連宇懿驚嚇,這尉遲瑾是不知道銀梟,還真不怕死,他和蒼染默是真正看見過銀梟的真面目。
數年前的那日,巧見銀梟與一人打鬥,手段毒辣,眼控五行,那人臨死前,他取下面具滿足他的願望,讓他知道殺他的人究竟長得什麼樣。
虧得他們屏息凝神,否則也難逃銀梟殘殺。他當今還能夠清楚地記得銀梟在他臨死前所說的話,「既然你快成死人,我便告訴你,我就是——」
連宇懿的思想被銀梟的笑聲打斷,連宇懿看向他,但見他笑得邪佞囂張。
銀梟不怒,卻是輕笑,「可是——瑾王,若是我方才不出手,你恐怕接不住這根針。」
尉遲瑾嗤笑一聲,可背後的劍傷卻提醒著他如今的情勢,他低聲道,「本王沒有必要定要將其接住,把戈兒推開不也一樣?」
銀梟笑笑,「瑾王這裝傻的功力的確一流,你將她推開了,中針的豈不是你自己?」
尉遲瑾憤恨地別過頭,奚曼戈冷嗤一聲,這廝做事總是沒頭沒腦,這許是尉遲禎質量最差的小蝌蚪形成的。
連宇懿也是奇怪,換作以他對銀梟的瞭解,若是像尉遲瑾這樣與他說話,早就動手將他殺了,怎會留到現在。
「銀梟,這奚曼戈我可以不殺,那尉遲瑾——」連宇懿笑著拖了個長音,這聰明之人,不需點破。
銀梟搖搖頭,笑道,「這尉遲瑾也不可。」
連宇懿臉上的笑容一滯,這又是為何?!
銀梟見到他止住的笑意,正色道,「連宮主,能否給我這個面子呢?」
連宇懿緊攥著拳,如今他就算不想給也沒有辦法,銀梟的功力遠遠在自己之上,若是強動,只有身首異處的份。
他忽而松拳,露出緩和的笑容,「我當是什麼事呢,穆惑宮本與朝廷互不相干,是朝廷忽想將我們趕盡殺絕,若是朝廷不介意我們的存在,能夠和平共處,我便沒有任何異議。」
不互相幹?!尉遲瑾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傷奚曼戈,傷他,這還叫沒有關係?!這台階下得可真勉強!
尉遲瑾欲想衝上前,卻被奚承爵拉住了腕,奚承爵緊蹙著眉道,「瑾王,如今情勢不佳,切莫再做口舌之爭。」
可尉遲瑾哪能放過教訓連宇懿的機會,若是不除掉連宇懿,指不定他哪天又暗算他!
「連宇懿,本王與你來一場單人的戰鬥,若是本王贏了,便不可再對祁禎王朝有任何覬覦。」尉遲瑾不顧奚承爵的阻攔,步上前去。
他今日若是無功而返,怎有臉當尉遲禎的兒子。
連宇懿上下打量著他負傷的痛苦模樣,笑得狡黠,「那若是瑾王您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