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第一輪的淘汰,此時剩下的賭局人數還有將近一百人,其中有四分之三的都是來自敗者組的老人們,似趙卓這樣的新人只有四分之一。這樣的結果可能會讓人覺得有些沮喪,但在趙卓看來,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敗者組的老人們,在經過第一輪的比賽之後,本來就有傷的人傷勢也就變的更重了。除了強如「西瓜手」科多等有限幾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些重傷將死的狀態,而反觀新人們,傷勢則大多比較輕。
這邊是膠囊賭局的可怕或者說悲哀之處,無論你全盛狀態的時候是多麼的強大,在經過幾番大戰之後總是會負傷,負傷之後的你也會變的更容易受傷,如此循環到最後,當你傷勢嚴重到徹底影響你的戰鬥的時候,你將不再是從前那個強大的你,一個以前你完全瞧不起的弱者都有可能將你撂翻在地。
跟在賭場人員的後面,眾人再一次回到了賽場之上。依然是領編號,然後找和自己編號相同的對手;依然是那個八人籠的鐵籠賽場,每次四組人同時比賽;依然是狂人的看客們,叫囂著喝罵著興奮莫名……一切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趙卓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編號,暗歎自己似乎有些倒霉。
竟然是一號。
然後他抬起頭朝對面望去,第一眼卻不是找自己的對手,而是朝著「西瓜手」科多望了過去。在他看來,現如今的賽場之內,對他有生命威脅的就只有那個人。只要不對上他,自己就是安全的。
只要不對上他……
科多的編號,是十號!
「呼」,趙卓鬆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中的石頭,扭頭去尋找自己的對手:
那是一個瞎了左眼,瘸了左腿,右手手腕已經完全扭曲的不成樣子的人。身上纏滿了亂七八糟的繃帶,胸腹之間甚至已經有血液滲透了繃帶,顯現了出來。他站在那裡甚至還要旁邊的人攙扶著,彷彿只要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到並且不在站起來似地。
趙卓心中大喜,看來這次的比賽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好了,讓我們有請一二三四號的敗者組成員和新人成員上場!這一輪的比賽將會決定今晚誰能夠晉級,所以……無論是誰,都請努力吧。」女主持的聲音響起,下方賽場之內的八個人開始陸續往鐵籠中走去。
趙卓早早就進入了鐵籠之中,好整以暇的雙臂抱胸站在那裡,眼睛盯著那個重傷欲死的傢伙,看著對方一瘸一拐堅持著朝自己走來,心中為對方不斷的加油打氣。
加油,你行的!你可以的!
他嘴唇微動,已經小聲的喊了出來。
周圍賽場之上,那些觀眾們有的也注意到了一號的情況,在一陣陣的鼓勵呼喊聲中,偶爾也會夾雜著一些失望抱怨憤怒諸如此類的話語。
一號選手沒有理會那些觀眾們的聲音,他咬著牙,一瘸一拐地朝著鐵籠走來,獨眼之中偶爾閃過一絲痛楚,但更多的則是狠戾和渴望。他緩慢而堅定的朝前走著,每走一步都很彷彿要耗費頗大的力氣,扭曲的手腕吊在一旁,隨著走動微微晃悠著。胸腹間的血跡因為用力的關係而開始越染越多,漸漸的已經染紅了好大一片。
周圍的呼喊聲開始慢慢少了,靜了,沒有了。人們默默的望著那個緩慢前進的身影,心中不知是何感想:有佩服,有辛酸,有同情,有感歎……
然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一號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包括趙卓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驚。一股不好的預感在趙卓心頭升起,他愕然看著那個到底不起的傢伙,然後忍不住喃喃的自語道:「不~會~吧……」
一號倒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沒有爬起來。他甚至連掙扎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就那麼安靜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彷彿死了一樣。
有賽場人員從遠處匆匆跑過去,查看一番之後起身表示:一號死亡!
「不會吧~」一聲聲蘊含著驚歎惋惜不出所料等等意味的幽長歎息從觀眾席傳出,聲音低沉而纏綿,一浪一浪宛如波浪般擴散開來,眨眼間就傳遍了整個賽場。人們看著那個躺在地上,死在前往賽場的路途中的可憐傢伙,紛紛搖頭表示惋惜。
趙卓呆呆地站在鐵籠裡,好半天之後才眨了眨眼睛,然後欲哭無淚道:「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對手死亡,那自然就算是被迫棄權了。若是換成別的比賽,趙卓這樣的狀況就算是保護而勝,可以美滋滋的晉級了。但在膠囊賭局之中,若對手在進入賽場之前死亡……那就重新安排對手!
一號死亡,按照順位延續之下,趙卓的對手便是五號。
那是一個斷了三根手指和一隻耳朵的傢伙。雖然臉上和手上都包著紗布,看起來有些可怖,但除了這兩處傷患之外,便沒有別的傷勢了。更重要的是,斷指和斷耳,對於戰鬥力的影響不大。
也就是說,趙卓需要面對的這個對手,是一個保存了七成左右戰鬥力的人!
自己的對手由一個脆弱將死的倒霉鬼變成一個有著七成戰鬥力的老拳手,這樣的結果怎麼看都是倒霉的一塌糊塗。
得到通知之後,那名五號選手便獰笑著大步走了過來。他本就嫌棄自己的那個對手傷勢太重殺起來沒有感覺,這時候突然給他換了一個生龍活虎的小新人,看起來還白白淨淨的,頓時覺得心頭大爽,一邊走一邊扭著脖子,咧開的嘴裡露出一口血牙!
他的上一個對手,是被他咬斷了脖頸動脈噴血而死的。
「匡當」一聲,五號將鐵門重重的關上。自有外圍的賭局人員上前鎖上了鐵門。
各自在鐵籠一邊站定之後,被耽擱了好一段時間的比賽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趙卓厭惡的盯著五號那咧開的血牙,心中不知不覺間便滿是殺意。
他向來討厭喜歡動口咬人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