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對面那個哥哥怎麼哭了?」「噓,小點聲。」
耳內忽然傳來一個孩子和他家長的聲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剛剛睡著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貌似有些鹹,老三啊,你真是我心中無法消除的痛。
擦乾臉上的淚痕,衝著對面的母子倆笑了笑,結果,換回的卻是對方一個拿我當神經病的眼神,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再過二十多分鐘就要到達此行的目的地黑龍江的h市了。
火車到站後,走出站台,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男人衝我使勁地揮手,我用手推了推眼鏡,好嘛,老大挺著個懷孕的肚子站在那兒,邊揮手邊衝我傻笑呢。職業習慣吧,我邊走邊打量著眼前的老大。此時的老大早已不再年輕,從早先如健美運動員一樣的身姿,到現如今挺著個如同懷孕七個月的大肚子,那是一動一顫啊。皮膚黝黑黝黑的,眼角也遍佈皺紋,可能是過來的匆忙,鬍子拉碴的,要不是他穿著還算整潔的話,我真以為他是從非洲逃難過來的。唉,真是應了那句:「歲月是把殺豬刀,黑了木耳,紫了葡萄,軟了香蕉。」
打量過後,我加快了腳步,來到老大的身邊,緊緊地擁抱住對方。時代永遠在變,可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則永遠不變。「這麼多年了,終於又見面了。」老大鬆開擁抱我雙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那麼傷感,「嫂子跟孩子怎麼樣?」因為老大結婚生子我都沒能親自到場,所以我比較好奇老大找了個什麼樣的媳婦,「都挺好的,這次的事兒麻煩你了,還大老遠的跑一趟。」「王艷怎麼沒來?」我很好奇,打電話的是王艷,接站的居然是老大,莫非這倆人……
「想什麼呢,上學的時候,你們就總拿我跟她開玩笑,我要是有想法,還用得著等到現在才動手?」老大回答的倒是乾脆,「不過這次的事情挺棘手,我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這也是被逼無奈了,才把你的電話給了王艷,不過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老三已經去世了,你說話的時候千萬注意點。」老大的話讓我很吃驚,「你沒跟她說過老三的事情?」「這裡面的事兒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先去醫院,路上我再給你解釋。」說完老大伸手接過我的背包,另一隻手攬著我的肩膀,邁步離開車站。
畢竟是出來辦事兒的,行李不多,就是一個背包,裡面裝著一些洗漱用具以及一些符菉、小號桃木劍之類的驅魔用品。打從接到王艷的電話,我就有種不好的感覺,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因此留了個心眼,隨身攜帶了一些處理靈異事件的輔助工具。
「誰生病了?」坐在副駕駛後,我急切地詢問老大,「去看看王艷吧,看一眼少一眼啦。」老大很壓抑地說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是越聽越糊塗,在這個世界上,看誰不是看一眼少一眼,畢竟生命在流逝,不過我知道王艷一定是出事兒了,否則老大不會說出剛剛那句話的。「是不是錢不湊手啊,需要多少?」我認為王艷給我打電話,應該是借錢,老大這邊估計也是有難處,畢竟老大現在拖家帶口的,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一想到現在有病住院的開銷,我是真心的頭痛。
「這事兒跟錢無關,畢竟我也算是她的哥哥,雖說沒有血緣關係,可一直以來我都拿王艷當自己的親妹妹對待。如果僅僅是因為錢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大老遠的跑來一趟,主要是王艷想見老三最後一面。」「開什麼國際玩笑,老三都走這麼多年了,我上哪兒給你變個老三出來?」我一聽老大這話就急了,「你別急,聽我說,王艷一直希望在死前能夠再見老三一面,這事兒我一直給擋著呢,可你也知道,女人要是較真起來,那是很可怕的,而且王艷認為我在敷衍她,我這不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將你的電話給她,咱倆統一口徑就說老三畢業後出國了,現在咱們誰也聯繫不上他,讓王艷死了這條心得了。」老大給出了他想出來的辦法。
「不對啊,王艷打電話沒提到老三啊,這到底是怎麼檔子事兒啊?」此時,我的腦袋上頂著無數的問號,「你聽我說,王艷現在過得不好,不但承受著家庭暴力,她老公還是嗜賭成性的爛賭鬼,加上當年她跟老三在一起的一次意外,讓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反正種種原因吧,現在王艷的精神有些不好,跟你通電話語無倫次也很正常,這次你就當幫我個人一個忙吧,千萬別告訴她老三去世的事情,我怕她接受不了。」老大很無奈地對我說道。
我怎麼越聽越亂啊,「不是,當年王艷和老三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是我多年來一直比較在意的一件事情,因為老三與王艷分手後性情大變,可他倆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老三是守口如瓶,我從老三的嘴裡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老大甩給我一支煙,給我點燃後自己也點上,隨後跟我講述起當年的故事。
「咱倆從錦州醫學院回去後,老三就跟王艷談戀愛了,這事兒你都知道吧。」看我點了點頭後,老大繼續說道:「你跟老三走得最近,他當時都跟你說過些什麼?」我努力地回憶了一會兒,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沒跟我說過這方面的事情,你也知道老三這個人,從來不炫耀這種事情,我唯一有記憶的就是那段時間,他總是缺課,我做的最多的就是老師點名的時候,替他回答一聲,至於其他的,真心想不起來了。」我說的是實話,老三跟王艷談戀愛那會兒,整的神秘兮兮的,隔三差五的消失,估計是去王艷那邊了。老大聽完我的回答後,皺了皺眉對我說道:「那你是一點都不清楚啊,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了,從哪兒開始說起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