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袁凡說得一怔,似乎記起了些什麼,臉上的冰寒之意稍稍減退了一點。
「你叫什麼名字?」沉吟半晌後,女子終於又重新開口。
「小生姓袁名凡,草字夢傾,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袁凡見對方神色緩和下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你無須知道我的名字,昨夜你雖無意中救了我,但同樣也從我身上得到了好處,你我就算是兩不相欠了,不過你記住,此事不得讓第二人知曉,否則的話,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會來取了你的性命。」
「事關姑娘的名節,小生自然不會將此事傳於他人之耳,姑娘放心便是。」俗語說女人善變,這句話還真沒錯,剛說了沒兩句,這女子又殺氣畢露了起來。
「你知道厲害就好,我這裡有本修煉基礎功法的秘籍你拿去吧!在修道上能走多遠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女子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本小冊子,隨手遞給了袁凡,然後只見白光一閃,人就從原地憑空消失了。
「姑…」袁凡趕緊追出了廟門,但哪裡還有那女子的蹤影。
「難道我是遇到神仙了,這女子想必是仙子下凡,要不然人間哪有這樣的絕色。」書生怔怔地站在廟門口,一時間感慨萬千。
等他回過神來,才想起先前女子給他的那本冊子,趕緊拿起來一看,只見封面上寫著「長生訣」三個大字。
「難道這裡面有教人長生不老的秘訣,既然是仙子所贈,肯定是不假了。」袁凡有些興奮起來,翻開冊子粗略一看,都是些教人如何吸納天地之氣,然後在體內疏導儲存的法門。
此刻不是仔細研究的時候,袁凡打算等空閒時再好好細讀,既然是仙家之物,他自然要慎重對待,於是便將冊子貼身存放了起來。
不久之後,一切收拾停當的袁凡又繼續上路了,距離春闈的日子還有兩個月,他必須在此之前趕到京城才行。
小小的破落山神廟很快又變得空空蕩蕩起來,只留下地上的點點殷虹,還能讓人對昨夜之事產生那麼一絲聯想。
……
陽春三月,正是春暖花開之時。
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士子們齊聚京城,等著參加三年一度的春闈京考。
這一日,袁凡終於趕到了這座傳聞中的繁華之都。
為了此次的上京趕考,父母已經為他變賣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只希望他能有朝一日金榜題名,為家中光大門楣。
想起老父老母慈祥而又憔悴的容顏,袁凡暗暗下定了決心,此次不中的話就絕不回去見他們。
要擺在以前,袁凡還真沒有什麼太大的把握,因為自己唸書的資質並不是太好,對許多文章經義的理解都是一知半解,很多例文也記不齊全,但自從那晚與仙子相遇之後,袁凡的腦子似乎一下開竅了起來,在對學過的書籍進行複習時,竟一下子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讓袁凡很是驚喜了一把,暗暗感謝老天爺派了位仙子下凡,將自己救出苦海。
當然,一路上袁凡偶爾也會把那本《長生訣》拿出來看看,照著上面的法門試著修煉了一下,但除了他丹田里已有的那部分清涼之氣能夠循著他的經脈流動外,他並沒有感覺到從外界吸收進了什麼東西。
不過袁凡也不以為意,他覺得這可能是自己修煉的時間尚短,無法完全摸透法決精義的緣故。
……
京城不愧為封元國的心臟中樞所在。
此處水陸交匯,交通便利,吸引了眾多商賈行旅,文人騷客匯聚於此,城中繁華景象,一時不可勝表。
見天色已晚,袁凡打算先找間客棧住下,第二日再去貢院遞交名冊。
不過在路經一家酒樓時,裡面的一陣高談闊論聲卻吸引了他的注意,似乎有人正在裡面談論學問的樣子。
袁凡抬頭一看,酒樓的招牌上書有「騰龍閣」三個大字,對於像他這樣的趕考學子來說,此名倒是個好綵頭,看來在裡面論文的應該是其他考生了。
抱著一絲好奇,同時也為了印證一下自己學問的深淺,袁凡最後還是舉步走了進去。
剛過門檻,一名小二摸樣的人便趕忙迎了上來,一見袁凡的打扮,這位便已知道了他的身份。
「公子也是來此論文會友的吧!您請上二樓,田相公已經將整個二樓包了下來,凡是此次前來趕考的生員,都可以上去一展才華,酒食一律免費。」
「不知這位田相公究竟是何許人也?小生初到京城,倒是有些孤陋寡聞了。」袁凡沒想到居然有人這麼大方,竟包下了整層酒樓作為論文之所,身份肯定非同一般,於是他一邊上樓,一邊向小二打聽起了此人的來歷。
「哈哈,看來公子果然是初來駕到,竟然連田相公的名頭都未聽過,他就是當朝宰相田靜文公的末子,田倫田公子了。」
「平日裡這位田相公最是喜歡結交天下的文人墨客,對有學問的人向來是禮敬有加,此次田相公自己也會參加春闈,因此特意邀請各路學子前來,大家好共同探討學問。」小二顯然對這位田公子知之甚多,因此不厭其煩地給袁凡介紹了起來。
「哦,原來是相爺家的公子,那倒是要好好結識一番了。」袁凡聞言心中一動,能夠有機會和當朝宰相的公子結交,這對自己今後的仕途應該會大有幫助才是。
說話間二人已經上到了二層。
只見整個樓層上此刻已經聚集了有近三十名學子。
眾人圍坐在一起,有一名學子正站在中間位置,口中高聲朗讀著自己所作的一篇文章,每讀到精彩處便會引來一片掌聲。
不管小二如何離去,單說袁凡見到這番場景,自己也不禁來了興致,湊上前去細細聽完那名學子的文章,雖覺其中不乏精彩之處,但從整篇來看,卻略顯生澀稚嫩了一些,與自己最近的一番領悟相比,明顯要遜色不少。
有了這種想法,袁凡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輕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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