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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六零 吳小猴尋親 文 / 話糙理不糙

    李二狗就是在這樣的「感化」之後,遇到鍾有糧和吳小猴的。他看到這兩人的第一眼,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戒備的氣息,就很認可的點點頭:「這就是靈魂被污染的氣息。敵意,懷疑。恩!道長說的果然不錯。」

    那個時候,鍾有糧二人還沒有接受過善水教會的洗腦課程,他還不懂得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的眼睛會看人,李二狗身上的氣質轉變不小,但他眼裡只是在新環境的裝模作樣而已」「小說章節。於是鍾有糧凶巴巴的走上前,揪住李二狗的領口,毫不客氣的說:「我不管你是哪裡來的鳥,你要是敢欺辱這個後生,老子要你好看!」

    李二狗絲毫沒有反抗,也沒有生出仇恨和惡毒的心思,他依然搖著頭:「你的邪氣太重了,太重了。我根本就沒有惡意。而且我也不會怪罪於你,道長說了,仇恨需要用寬容來化解。只有這樣才能去除邪氣。你一定是新來的,等你聽過道長的法會,你自然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三個人的第一天的會面就是這樣,不歡也沒有散。他們必須住在一間屋子裡。李二狗還是盡職盡責的向他們介紹了屋內的設施,自來水,馬桶,煤球爐子。李二狗說:「我是廚子,基本不用在家吃飯。你們二人若是要在家做飯,就得掏錢買煤球燒著。燒煤球不算容易,不過你們在樓下買煤球的地方,他們可以第一次免費教你。」

    鍾有糧對他的惡感去了不少,硬邦邦的回答道:「知道,這叫定州爐,晉煤球,我以前在主家用過。」

    李二狗答道:「不好,不好。既然你已經是出來的人了,雖然還欠著贖身費,但你沒有主家。你現在的主人也是聖人,是天下的主人。」

    鍾有糧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乾脆不理。他還沒有意識到,第二天在善水教道長哪裡,這些類似的語言就像蟲子一樣往腦子裡鑽。

    從法會上出來的時候,已經把他當大哥一樣信任的吳小猴拉著他,眼巴巴的問:「有糧兄,道長說的是真的嗎?」

    鍾有糧看著教堂。善水教的教堂,採用了仿照哥特式教堂的建築技術,高牆,拱頂,斜支撐和尖塔,有一種震撼的視覺效果。他又看了看這個新興城區各處一排欣欣向榮的景象,心裡有些東西頓時變得不再真實。也許原來一直信奉的東西,其實是錯的。

    他變得寡言少語,心裡的野望也變淡了不少,一個月後,他終於也明白了李二狗為什麼會這樣說他們二人。

    奴婢確實有一種邪氣,當他自己還是個奴婢的時候,就懂得認人,那些事奴才,那些是主子,一眼就能分清楚。但他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以為是奴婢,自然而然就要這樣做人。就好像,狼吃肉,牛吃草一樣,天經地義。

    但是善水教的道士喋喋不休,反覆論證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生來便是一樣的。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身體結構都一模一樣。時過境遷,有的主子也成了奴才,有的奴才也混成了主子。只不過是時勢使然。道長告訴他們:「成為奴才,只是因為你們的靈魂沾染了邪氣。只要去除掉這些邪氣,你就又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邪氣有很多種表現。仇恨,嫉妒,貪婪,猜疑,怯懦都是它的表現之一。有的人並不是奴才,但只要這些邪氣加重之後,他就會邪氣纏身,哪怕家財萬貫,也會散盡,落得個奴才都不如的下場。鍾有糧回想見到李二狗的第一面,他和吳小猴身上都充滿了濃濃的下賤的奴才味,隔著一堵牆都能聞到。

    要洗去邪氣,勞動是不可少的。然後還有修行。他也像李二狗一樣,每天三次「神操」。每次神操大概一刻鐘。他們在心裡默念一遍道藏的清心篇,或者敬神篇。這些都是白話寫成,朗朗上口,容易朗讀,就算不識字的人,也在道長的帶領下誦讀到能背誦的程度。

    誦讀經文的時候,他們跪著,面朝西方,雙手合十。沒念完五句,就跪拜一次。全文五十句,他們就合計跪拜十一次。然後他們再冥想幾分鐘,就完成了一次神操。他們每日上午,正午和下午,每日要三次。剛開始,他們還覺得十分麻煩,但是道長教誨道,這種神操是和神的溝通,不堅持下去,不僅神會對你喪失眷顧,靈魂的邪氣也會有更多侵蝕。

    道長沒說靈魂壞掉以後,死掉會有什麼惡果。他只是反覆強調:「一旦靈魂腐壞,你遭受的痛苦,比你當奴僕時,遭受到最痛苦,最絕望的情形,還要難受一百倍。一千倍。」

    所有的聽眾心裡都浮現出或多或少的恐懼和痛苦的感覺。不管是誰,都在世間受苦。這樣的教義是經過時代檢驗的,所有的宗教都在反覆強調這一點。沒有人願意長期面對這樣的痛苦。

    善水教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不僅如此,善水教的大工程了成了他們的收入來源。

    鍾有糧皈依了善水教,每週都會去和道長匿名談話。有時候是老一點的,有時候是嫩一點的少年。但每一次談話,都讓他心情十分寬慰,他心中的信仰也愈發堅定起來。有一次,他提到自己還沒有想好去做什麼工作來贖身。道長推薦他去找工程隊。於是他就拿著推薦,帶著吳小猴一起加入。他們在工地上並不辛苦,重活累活,都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工具來解決。唯一的不愉快,就是工頭規定,每個人都要帶上防塵口罩,安全帽和手套。鍾有糧自恃手藝熟,嫌帶著不舒服。結果工頭把他狠狠罵了一通,停了他兩天工以示懲戒。

    這談不上多大仇恨,但鍾有糧心裡卻是有點鬱悶。停工的這天,吳小猴拜託他一件事。給他姐姐送信。

    吳小猴是奴婢以前,和表姐感情不錯。後來一家人都被賣做奴婢,和姐姐也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消息,吳小猴想去打聽打聽家姐的消息。鍾有糧被停工兩天,帶著吳小猴的信物,一個小銅鎖,就去同在善水新城的女子宿舍區去打聽消息。

    這片宿舍也是集體宿舍,距離不遠。鍾有糧早就知道這地,只是因為一直以來,奴婢們男女都是分開管理,他也沒有過來走動的心思。

    等他今日真的過來的時候,卻吃了一驚。這裡女子很多,並不稀奇,可是男子也很多,就有點奇怪了。而且女子身邊常常也跟著一名男子,那就更奇怪了。誰家的奴婢可以這麼大膽的?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奴婢,就只能再次嘲笑自己。原來雄心萬丈,真得了自由,反倒事情多起來。

    他走到門口,門口也有舍監,如同男子宿舍一樣。舍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風韻猶存,不過眉眼間就多了幾分犀利。她毫不羞澀的迎上鍾有糧的目光,上上下下掃視了幾遍。鍾有糧先受不住,敗下陣來。他拱手作揖道:「俺……來找人。」

    「找的是誰,住在哪裡?」女子也不廢話,抬手就拿起一本名冊,打算核對。

    「此事說來話長。俺是來替我兄弟尋他當年表姐,當時她喚作王幡兒,生於貞觀3年八月,是魏西王家村人。」說完這話,他忽然一身輕鬆,連來的目的,等著什麼回答都忘了。奴婢的習慣又上來,讓他不自覺的站好,低眉順眼的等著什麼。

    那女子噗哧一聲笑:「這位大兄弟,你也不必如此。既然得了自由,我們便是兄弟姐妹。此事雖然難辦,不過我碰巧知道一名女子,她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不過恐怕也多少知曉一點她的消息。」

    女子往門裡指一指,「進去吧。第二個樓梯上三樓左手第四間。她叫趙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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