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任留意到剛才兩人間的互動,他微低著頭,忽然問道,「小墨啊,這顧小姐進喬氏多久了?」
「一個月。」
「一個月就坐上副總監的位置?」
喬以墨:「黃叔,您想說什麼?」
喬以墨話音剛落,便瞄見顧尾鳶起身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去,再顧不得黃主任到底想說什麼,朝著顧尾鳶問道,「你去哪裡?」
顧尾鳶卻彷彿沒有聽見般,腳下不停的繼續往外走去。
「顧尾鳶,你要去哪裡?」喬以墨說著,乾脆兩三步向前,攔住顧尾鳶的去路。
他站在她面前,眸光深沉的看著她。
而顧尾鳶,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嚇了一跳,她撫了撫驚魂未定的心,「你嚇死我了!」
「你要去哪兒?」喬以墨繼續重複問道。
「你說什麼?」顧尾鳶沒聽清對方到底在說什麼,忽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無聊就將耳機帶上聽歌了,自然聽不見喬以墨的話,於是她將耳塞取下,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要去哪裡。」喬以墨不厭其煩的說著。
「沒什麼,就是來之前喝了杯咖啡,剛才無聊就又把那一整杯咖啡喝光了,所以,現在想去洗手間。」顧尾鳶說著,察覺到喬以墨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奇怪道,「怎麼了,有問題嗎?」不會是對她只知道在一邊站著不滿意吧?可她又不會保齡球,她就是想讓自己跟黃主任拉攏拉攏關係也沒機會呀!
喬以墨緊緊盯著她,似是在判斷她話的真假,半晌,他忽然一把將她的耳機和手機搶過來,道,「快去快回。」
「可那是我的!」
喬以墨壓根兒不理會她,拿著她的手機和耳機轉身朝黃主任那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道,「快去快回。」
顧尾鳶瞅著他的背影,頗有些無語。這丫的,又吃錯什麼藥了?!
喬以墨走回到黃主任身邊,將顧尾鳶的手機和耳機放在一旁。
「顧小姐,確實是個有魅力的女子。」黃主任忽然讚道。
喬以墨輕勾了下唇角,不置可否。他看上的女人,豈能簡單的用「有魅力」三個字來形容。
「不過以墨啊,你要知道,越是有魅力的女人,可就越是危險。」黃主任又道。
「越是危險越是有趣,不是麼?」喬以墨說著,下巴揚起一抹弧度,如此的不可一世卻又自信非凡。
有些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明明是自大到極點,可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讓人莫名的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讓人覺得那不過是他的自信。
黃主任也笑了一下,「以墨啊,你還年輕,玩世不恭這很正常,敢於冒險也是你們年輕人的精神。可是有些利弊不用黃叔我提醒你,你也應該懂得自己衡量的吧?我是看著你和雨桐長大的,陶老的性子想必你比我還明白,他就這麼個寶貝孫女兒,那是恨不得寵上天去的,倘若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別的心思,他能就這麼讓這事兒過去?小墨啊,既然你說你對城西的那塊地感興趣,可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啊,你也知道,陶老畢竟是國土局的一把手,倘若有他幫著你,你還愁那塊地不是你的囊中之物麼?」他說著拍了拍喬以墨的肩膀,「年輕人麼,還是該以事業為重。」
喬以墨認真的聽著,彷彿在聽著一個長輩的教誨,待黃主任說完,他才隨意的說,「黃叔,我和雨桐已經分手了。」
黃主任顯然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他微睜大了眸子,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可是喬以墨的臉上是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表情,加上他也算是看著以墨長大的,對於以墨這個孩子也算有一點的瞭解,他並非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半晌,黃主任輕歎了一聲,問道,「陶老,他都知道了?」
喬以墨點點頭。
黃主任恍然,「難怪他會將那塊地提前拍賣,這怕是要給你一個下馬威呢。」他說著拍了拍喬以墨的肩膀,以示安慰。
身後,顧尾鳶站在不遠處,微微有些發愣,兩個人的對話被她悉數聽了去。
喬以墨曾說,若非有她的出現,他可能會和陶雨桐相伴到老。當時她覺得沒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不管怎樣,那都是那個人的選擇而已。可是她沒有想到,陶雨桐的爺爺竟然是國土局局長,而城西那塊地的去向,很有可能就取決於他的意向。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即便喬以墨清楚的明白這一點,卻還是選擇了放棄陶雨桐……
她不知道她此刻該作何心情,只覺得略微有些複雜。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喬以墨忽然轉頭看過去,見顧尾鳶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問道。
顧尾鳶聞言,說,「我剛才忘了拿紙巾了,廁所沒有紙巾。」
她說著拿了紙巾再次往廁所走去,喬以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只當自己全然不知。
黃主任看著喬以墨的眼神,心中微微歎了口氣。他作為一個長輩,本還指望著能喝上雨桐和以墨的喜酒,卻沒有想到……不過緣分這事兒啊,還真是說不準。
從保齡球館裡出來,已經是飯點。
顧尾鳶以為要一起吃晚飯的,卻沒想到黃主任剛出來就接了個電話,然後急匆匆的走了。
一時間,便只剩下她和喬以墨兩個人。
「走吧,吃飯。」喬以墨說著,便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彷彿曾經牽過千遍萬遍一般,熟悉而自然。
顧尾鳶被他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她瞪大了雙眼,掙扎,無果,「喬以墨,你放開我。」
喬以墨睨了她一眼,「不許鬧!」
於是,顧尾鳶便真的不鬧了。
喬以墨走著,感覺到身邊人真的安份了下來,唇角克制不住的揚起一抹微笑。
顧尾鳶跟在他的身側,乖巧得彷彿一個懂事的小女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在保齡球館裡聽見了黃主任和喬以墨的談話她就一直心神不靈,而現在,喬以墨讓她別鬧她就真的不鬧了。這不是她!若是以往,他讓她不鬧,她就越要鬧!
她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她的反抗精神都去了哪裡!
顧尾鳶恨不能仰天長嘯,只能默默的為自己的節操悲哀著。
沒走幾步,喬以墨便拐進了一家極有格調的法式西餐廳。
從大廳一直往裡走,道路兩旁都擺滿了一束束火紅的玫瑰,顧尾鳶瞧著忽然有些奇怪,今天不是情人節吧?這不過才七月份,就算是七夕也要下個月啊,這餐廳擺這麼多玫瑰做什麼?難不成就為了搞搞浪漫氣氛吸引顧客?這倒是極有可能的,畢竟現在生意難做,商家什麼招都想得出來。她還記得她曾去過一家以海洋為主題的餐廳,走進去便彷彿置身在海底世界一般。
尋了個座位坐下,燈光暗下來,桌上的紅燭點燃,安靜而優雅。
顧尾鳶尚未來得及看菜單,便有服務員陸陸續續的端上菜來,上好的鵝肝,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小小的鵝肝居然還被廚師烹飪成了心形!這老闆,還真不是一般的用心吶……
可是……顧尾鳶手拿著刀叉,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喬以墨見她遲遲不下手,奇怪道,「怎麼不吃?不餓麼?」
「額……沒有,就是這鵝肝弄得這麼好看,倒讓我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喬以墨輕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招了服務員,道,「給顧小姐再做一盤鵝肝,要完整的。」
顧尾鳶一聽,急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這盤就可以了。」
這鵝肝這麼貴的東西,她總不能浪費吧?他喬大少爺浪費慣了,可她卻沒這個習慣。
顧尾鳶想著,立馬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
餐廳裡響起悠揚的小提琴,餐桌上紅燭閃爍,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插在花瓶裡,散發出濃郁的玫瑰花香。
顧尾鳶沒有說話,喬以墨也沒有說話。
他們只是面對面坐著,然後各自吃著各自的食物。
直至各自的食物都消滅了一大半,喬以墨拿了餐巾擦了擦嘴,忽然道,「吃好了麼?」
顧尾鳶點點頭,「嗯。」
「那麼,現在,該我說了。」
「你要說什麼?」
顧尾鳶答著,隨意的四處望了望,卻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唯有他們這一桌還有著紅燭的光線。可是,她明明記得她來的時候還有其他客人的呀,難不成是他們吃的太久,其他人都離開了?她想著甚至抬手看了看手錶,時針連一個數字都沒有走到,也不久啊……
「小鳶。」喬以墨輕聲呼喚著,婉轉而情深,惹得顧尾鳶心中一顫,她轉過頭來,卻見喬以墨不知何時已經走至她面前,手裡正拿著一束心形的玫瑰花束,「做我女朋友吧!」
顧尾鳶盯著那玫瑰花,嬌艷欲滴的花兒在燭火下極其漂亮,每一朵都是精心培養細心採摘,每一片花瓣上都沒有任何的瑕疵,可見挑選人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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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12點,幸好。ps:謝謝vlk3291送的禮物和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