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你們族長呢?」靈玉低聲喚道。
一看這情況,青羽心中有數:「前輩稍等。」說著,回去找明堂了。
這隻金烏明擺著來找麻煩的,靈玉只是來當老師,順便當個保姆沒問題,幫著出頭可不幹。
青羽動作很快,這隻金烏剛剛飛到,明堂就出來了。
「月望兄!」
金烏化成的妖修看到明堂,陰陰地笑道:「明堂兄來得好快啊!」
明堂苦笑:「月望兄就別笑話我了,我的苦處,別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
他如此放低姿態,這妖修仍然冷笑:「明堂兄如今多得意啊,什麼苦處,我怎麼不知道?」
明堂來之前,金烏敵視的目光都落在小火鴉的身上,明堂一來,就全轉到他身上了。
哼,別看這紅衣老頭在他們面前裝得跟孫子似的,拉攏重明鳥、帝江可一點都猶豫。這兩百多年,就是這個看起來苦巴巴的老頭,讓他們金烏一族飽受非議。天命之子是個契機,讓火鴉一族藉著這個契機崛起的,卻是這個老頭。
「月望兄……」
沒等明堂說出訴苦的話,這個名喚月望的妖修神情一冷,惡狠狠地道:「別叫得這麼親熱!你們佔了東枝也就算了,現在連初陽都要搶走麼?」
「月望兄這話怎麼說的?」明堂一臉苦相,笑得謙和,「太陽初升,陽光遍灑扶桑,說什麼搶不搶的?」
月望怒道:「明堂,你別給臉不要臉。整個東溟,有誰不知道我們金烏是靠初陽修煉的?」
明堂點頭附和:「月望兄說的是,你們金烏每日吸納初陽。我們從來不說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月望更怒了,「我們應該感謝你們不說什麼嗎?」
明堂嘿嘿笑了兩聲:「月望兄別生氣,老夫什麼都沒說。這不是事實嗎?」
「你……」
靈玉在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暗笑。明堂這個老傢伙。姿態放得低,實際上一步都不退。他這話的意思是,初陽又不是他們金烏的,扶桑之木的部族,誰都有資格吸納,沒人跟他們金烏爭,不代表別人就沒資格吸納初陽。
在這個問題上。月望還真不好跟他爭下去。明堂太會拉戰友了,一句話就把金烏放在了扶桑之木所有部族的對立面。而這個月望,並不是那種巧舌如簧的人,爭論下去。指不定就掉坑了。
果不其然,說沒兩句話,月望大叫起來:「初陽從來就是我們金烏部族的,你們憑什麼搶?」
明堂目光閃動,驚訝道:「月望兄。這話可不好拿出來說,老夫明白你不是這個意思,但要讓別的部族聽到……」
月望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心知自己掉了明堂的陷阱。此時聽明堂假腥腥地說著,怒氣勃發:「你這老傢伙,故意算計我!」
「月望兄……」
兩妖還在閒扯,小火鴉已經結束了吸納初陽。他從暖洋洋的舒坦中回過神,正好聽到他們在爭論,正要說話,被靈玉一把扯住。
她悄聲說:「我們回去。」沒等小火鴉抗議,夾著它摸回了扶桑之木。
小火鴉掙扎:「族長……」
「別搗亂!」靈玉喝止,「沒見你們族長把人家玩得跟傻瓜似的嗎?不需要你幫忙。」
「……」小火鴉不懂,在它眼中,自家族長在別人眼前低聲下氣,而那隻金烏卻趾高氣揚。
「其他事你都別管,只要你結嬰,你家族長就不用受氣了。」靈玉知道它在想什麼,叮囑了一句。
「是這樣嗎?」小火鴉歪著腦袋。
「不然你以為呢?」靈玉諄諄教導,「你想想看,你要結嬰化形,金烏他們還敢這麼對你家族長嗎?只要你成為真正的天命之子,大荒鳥獸一族的主上,你家族長走哪都有人搶著奉承。想幫你家族長,就乖乖修煉,知道嗎?」
「哦……」小火鴉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不多時,明堂回來了,這個小老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謙遜,眉頭擰得緊緊的,對靈玉說:「水道友只管教導少主便是,再有這種事,都交給我們。」
靈玉毫不客氣:「這是自然,你們部族之爭,我可沒有興趣。」
明堂笑笑,離去前對小火鴉叮囑了一句:「少主,安心修煉就好。」
靈玉轉頭,交給青羽一枚玉簡:「……去買這些靈藥來,撿最好的,你們不缺錢吧?」
青羽躬身:「水前輩放心。」
沐浴完了初陽,小火鴉在靈玉的指導下進行修煉,青羽很快買了靈藥回來,靈玉指使著她將靈藥熬煮成浴湯。
等到小火鴉修煉完畢,靈玉將它扔進浴湯,明堂趕回來了。
「水道友,這是……」
「這是增長陽氣的藥湯。」靈玉說。
「增長陽氣?」
靈玉知道明堂不放心,將此事交給青羽,自己出了內室,在桌案旁坐了下來。
明堂坐到她的對面,躊躇:「非是老夫不信任水道友,這事關係到少主……」
話未說完,靈玉把玉簡推給他:「明堂道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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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看過功法解讀?」
明堂點點頭。他怎麼可能沒看過?給少主修煉的功法,不但看過,甚至自己親自試驗了。
「那麼,感想如何?」
明堂沉吟:「水道友的解讀,比我們高明得多,只是有幾處不大瞭解。」
「是哪幾處?」
明堂指了出來。
靈玉便笑:「明堂道友,恕我直言,這幾個地方之所以無法瞭解,是你們從根本上理解錯了。」
「哦?」明堂鄭重地看著她。理解錯了功法,這可是件大事,若是修煉錯了,輕則無法晉階,重則走火入魔。
靈玉說:「至陽之氣,有什麼比初陽更符合?」
明堂當然明白,在諸多功法中,至陽往往被理解為太陽,只是,初陽這個說法,他不大同意。
「至陽是太陽沒錯,為什麼一定要從初陽入手?我們火鴉一族,修煉從來不求初陽,我們自身的火靈氣,就是最純淨的靈氣。」
靈玉彈了彈手中的功法,慢條斯理:「誰說這是火鴉的功法?」
明堂呆了呆,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又問了一遍:「水道友,你說什麼?」
靈玉不答反問:「我與你們少主之間,已經立下了共生契,明堂道友如今是否信任我?」
明堂沉聲道:「水道友有話就請直說。」他意識到,靈玉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很重要。
「那好,我就直說了。」靈玉盯著他問,「明堂道友,這份功法,是哪裡來的?」
明堂一下子警惕起來。
「如果不想回答,就當我沒問。」
明堂目光游移,在思考這個問題。片刻後,他似乎下了決心,說道:「水道友是否可以發誓,此事決不外洩?」
靈玉二話不說:「我發誓,明堂道友接下來說的話,決不外洩。」
明堂沉吟了許久,慢慢道:「這份功法……是少主胎裡帶來的。」
這話什麼意思?靈玉眨眨眼:「胎裡帶來的?」
明堂頷首,肅容道:「少主出生之時,這份功法便抓在它的手中。」
「……」靈玉愕然。她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出生之時,功法抓在手中……那是母腹之中,怎麼可能?
如果說,真的能把這種東西放入母腹,這是不是說明,投生之事,亦可為人所操縱?莫非大乘修士真的擁有這樣的神通?
靈玉從畢方想到大乘修士,再想到傾天之禍,頓時覺得這事複雜得無法言說。
小火鴉投生,有人為干涉的痕跡,那麼徐逆呢?
她自己暫且不提,除了得到那本仙書,並沒有經歷什麼不可思議之事。徐逆不同,他未出生,便經歷了一場大變故。若是投生之事可以插手,那徐逆的遭遇,是否也是人為?
「水道友,老夫知道這事很難讓人相信,不過,這就是事實。」明堂不知道她的思路已經從小火鴉轉到了徐逆身上,如此強調道。
靈玉回神,說道:「此事暫且不提,明堂道友既然這麼說,我就這麼信吧——道友是否認為,這份功法既然是令少主胎裡帶來的,便是天賜之物?」
「不錯。」既然說了,明堂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天命之子降生我族,預示著我族必將興盛!」
說這句話時,明堂神情嚴肅,這個身材瘦小的老頭,面容威嚴,目光狂熱。
靈玉卻搖了搖頭,說道:「天命之子,並非火鴉。」
此言一出,明堂大怒:「水道友此話何意?」
靈玉笑道:「意思是說,道友怕是想錯了,整個火鴉部族,天命之子只有一個,不能將它視為普通的火鴉。」
內室裡,浴湯在小火鴉的烘烤下迅速蒸發,散發著靈藥特有的香氣。
靈玉點了點玉簡:「你們必須拋棄這種想法,天命之子是天命之子,它不是其他任何一隻火鴉,它的功法只適合它自己。」
明堂很久沒有說話,他很想反駁,然而,直覺告訴他,靈玉說的並沒有錯。
內室裡,浴湯已經完全乾涸了。裡面傳遞出來的火靈氣,純淨而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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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過零點了,下一更應該是中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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