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地望著四弟,齊屹點了點頭,面色有些沉重。
「我不相信,前些日子,弟跟林家二哥出城打獵,都沒聽他提起過。」齊峻怎麼也不相信,他不甘心補充,「林家嬸子看著我長大的,她怎會幫一個陌生人,為跟寧國府作對,這裡面說不通啊!」
怔然地望了他一眼,齊屹提醒道,「對威遠伯府來講,葛曜並不算陌生人。你忘了,林家唐家都是他潛入江南,捨命救出來的。」
兄長的話,讓齊峻一度噎住。他憋了好一會兒,繼續掙扎道:「那又如何?葛曜說到底來歷不明,她怎會不顧惜咱們齊家的顏面?」
「顏面?」齊峻的話在頃刻間激起齊屹怒氣,他忍不住譏諷道,「文家秦家也有顏面?你以前顧惜過?造成現在這種局面,你還不知反省嗎?」
從未見過大哥如此聲色俱厲的樣子,齊峻有些被他的氣勢鎮住,訥訥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齊峻這副模樣,齊屹無奈地歎了口氣,跟他交了底:「若你岳父大人也不反對,最後陛下真的賜了婚。你不可再追著她不放了!是你違背誓言,負人在先。不過,這樣也好,她若另行嫁人,總歸念祖不會跟過去。也算有失有得吧!」
齊屹的話,讓齊峻猛地抬起頭,他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望著兄長面上的表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哥,你難道要我放手?」從齊屹的態度·齊峻就嗅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此時親耳聽到兄長再次提起,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不放手有用嗎?你如今有何面目阻止她?」其實,齊屹起初聽說四弟幹下的那些事,就已經預料到今天這種狀況了。只是,他沒料到,四弟對文家那妮子動了真感情,這才讓事情拖到現在的這局面。
如果不是有人公然出來搶人,四弟或許還有機會。可那位對舒眉的心思的葛某人·絕非善與之輩。他早前從番蓮那兒,就瞭解了些對方在江南時,跟文家父女的幾次交往。
齊屹似乎可以斷定,葛曜對舒眉早動了心思,只不過,當時局勢不明,他沒有貿然採取行動。自己上次派他解救林唐幾家,反倒給他提供機會了。
想到這裡,齊屹覺得有些對不住四弟。只見他拍了拍齊峻的肩膀,安慰道:「你若還想爭取·不算完全沒有機會。那人起碼有大半年都不會在京中。你若有什麼打算,不妨抓住最後這次機會······」
說到這裡,齊屹略一沉吟,提點道:「秦氏弟妹那邊,你可能要多花一起功夫。畢竟,梗在你跟舒兒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她那兒了。九叔公上次的提議,你不是說,要好好勸勸她的嗎?進展如何了?」
兄長不提起這事還好,他一提起來·齊峻就覺沮喪。只見他耷拉下腦袋,跟齊屹說起秦芷茹回娘家的事。
「你是說,她那次回去無功而返·還吃了秦夫人一頓排頭?」聽了齊峻的解釋,齊屹臉色陰沉下來。
以為兄長在為秦家不給寧國府台階下,在心裡生悶氣呢!齊峻忙替秦家和師妹開脫:「這事也不能怪秦夫人,她親閨女至今未嫁。在這節骨眼上,咱們做如此要求,確實讓師妹難做了。」
見到齊峻還在一個勁兒替秦氏開脫,齊屹沉聲問道:「此事誰人告訴你的?!難不成,你跟過去·親耳聽到的?」
齊屹的話·讓齊峻有些措著頭腦,他接口說道:「以前弟就聽說·師妹的繼母對她不怎麼樣。這事都能想到…···大哥有所不知,這不是第一回了。上次·秦夫人還有意把她親閨女,嫁到咱們齊家,做大哥您的填房呢!」
齊峻的話,讓齊屹沉默下來。^——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填房的事,倒是聽母親提過。當時,他以不能讓秦氏弟妹難做,跟母親回絕了。後來,齊屹發覺,母親並非真的要他娶秦家二女。她那樣做,只不過逼他再娶。
他記得,母親當時的理由,是說娶了秦家二女,家裡從此就太平了,不會再出現妯娌不和的現象。其實,他心裡十分清楚,母親的主要目的,還是不想舒兒回來。
思忖片刻後,齊屹抬起頭,對齊峻道:「你若真想舒兒回來,秦家那頭怎麼也得安撫下來。可能秦氏弟妹有別的打算,也不一定呢!」
「別的打算?」大哥的話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齊峻只覺自己被繞得雲裡霧裡,他囁嚅道,「她確實另有打算。我上次跟她說起時,師妹還要主動避到庵堂去。我怕她在外頭不安全,就沒有答應……」
齊峻的話讓齊屹嘴角抽了抽,反唇相譏道:「你就不必擔心她了!那地方她又不是第一回去!」
可他的話外之意,並未讓對方聽出來,齊峻繼續自說自話:「住在那裡,比不得偶爾去上香。四妹不也從庵堂出來了,還不是那裡魚龍混雜。」
對著蒙在鼓裡的齊峻,齊屹實在沒什麼話好說的。他沉吟一會兒後,提起另外一樁事:「番蓮失蹤的事,最近有眉目了。等她回到舒兒母子身邊後,就讓她帶著念祖和聰兒,隨你回滄州老家一趟吧!這事你跟秦氏弟妹知會一聲,讓她有個準備…···」
不疑有它,齊峻想也沒想就應承下來了。
晚上回到梅馨苑,他跟大哥的交待,跟秦芷茹說了一遍。
「到時,你也一起去吧!祖宅那些族人,都沒能見過你呢!」末了,齊峻又補充了一句。
「我也去?!」秦芷茹大喜過望,追問道,「是進行廟見嗎?」
此時,齊峻才意識到失言了·忙補救道:「是這樣的,滄州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很近。聰兒畢竟還小,路上恐怕受不住。你是他母親,還是跟過去比較好!」
原來,跟過去是為了照料孩子,秦芷茹頓時心裡涼了一大截。
「姐姐也跟過去嗎?如果她去的話,到時妾身就去,給她做個伴兒!」強壓住心底似要翻騰出來的酸意·秦芷茹訕笑道。
「她······」齊峻搖了搖頭,「恐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那念祖蹄上誰照顧?」盯著他的眼睛,秦芷茹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啊!從小照料他的一位叫『番蓮,的忠僕,你應該見過的。」齊峻隨口答道。
「她救出來了?」這消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秦芷茹脫口問起番蓮。
齊峻道:「聽大哥的意思,應該已經救出來了。」
齊峻的話,讓秦芷茹一顆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她現在滿腦子亂麻,以為黑衣人那邊計劃失敗了。腦海裡的思緒不亂讓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和精明,甚至都沒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言露出的破綻,足以讓她功敗垂成。
不過,齊峻暫時也沒發現這點。
從梅馨苑出來後,他就去找林盛宏去了。
齊峻坐上座騎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尚武,飛快叫過守在暗處的一名護衛,簡單地交待了幾句,就跟在四爺的身後朝府門處走去。
且說自從齊峻離開梅馨苑,秦芷茹便開始心神不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面清新,全站廣告急得她在屋裡打起轉來。
見到她這副情狀,肖嬤嬤甚是納悶,不由勸道:「小姐,那邊恐怕失了手。要不,咱們再派個人去打聽打聽。如果情況有變,咱們再謀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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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表姐從聽風閣頂層下來時,舒眉並未感到多少輕鬆。
約定已成接下來的磨難還夠她受的。不得不說,保密這條實在太狠了——那就意味著若齊峻衝她發什麼火,高氏在他們夫妻間挑個什麼事兒自己不能撂挑子。只能忍氣吞聲承受,還得想辦法化解。
走在回竹韻苑的路上,齊淑{好幾次止住步子,停下來打量表妹。
舒眉被她瞧得不自在了,急中生智找了些別的話題,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姐姐,姐夫是怎樣的人?這麼晚不回去,你不要緊吧?!」
古怪地望了她一眼,齊淑{答道:「他知道我不來這一趟,跟你好好談談,心裡總會不安寧的。所以臨行前,他在婆母跟前幫著打了掩護,說路途遠又不好走。晚上就在娘家留一宿,說是明天清晨來接我……」
「真是體貼!」舒眉眼睛一亮,無不羨慕地喃喃自語。
齊淑{默然,望著表妹難免心潮起伏。雖然理解對方提出和離的苦衷,看得出這丫頭心裡也不好受。於是,她轉過頭對舒眉笑道:「他就這一個好處,為人木訥無趣。許是看中他本分肯幹,爹爹才將我許給他的。」
舒眉哪能不知這是在寬慰自己?!
她拋開惱人愁緒,帶著調侃的語氣問道:「說親前,姐姐可曾見過他?」
齊淑{羞紅了臉,低聲說道:「曾躲在屏風後面偷偷見過一面。他爹原是爹爹手下提拔起來的軍官,後來,被太僕寺前任寺卿看中,留在京城裡任職。三年前那寺卿意外身亡,公爹就升任到那位置了。」
舒眉恍然大悟,連聲稱讚姨父目光如炬,相女婿結親家的本事,也是高人一籌。
看來表姐雖是低嫁,卻很幸福。公婆夫君如此體貼,實屬難得。看來,低嫁女只要肯放低身段,往往更易得到幸福。
兩人相攜走進竹韻苑,青卉、紫莞帶著海棠和薔薇等小丫鬟上來請安。
瞧見到青卉時,齊淑{特意打量了一番,果然有幾分姿色。以前常去祖母的霽月堂,怎麼沒注意這號人物?!
禮畢起身時,青卉從低垂眼簾下,偷偷打量了這兩位主子的神色——四夫人一臉怏怏不快的表情;三姑奶奶蹙著眉頭,朝她瞥過來的視線有如刀刃般鋒利。
青卉不禁打了個寒戰,她將頭一縮,垂著腦袋,屏氣凝神地退了出去。
夜幕降臨,雪粒慢慢變成了鵝毛大雪,原先簌簌有聲的大動靜,變得細絲般的沙沙聲。
兩姐妹並排躺在床上,暖閣裡頭沉寂一片。舒眉為了方便說私房話,特意將值夜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齊淑{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地說起白天的事:「大楚世家女子退個親,都要受人指指點點,更別說和離了!你怎麼能這樣傻?!原以為大哥不會應你的,沒想到他真的寫了。」
望著帳頂掛著的香囊,舒眉悶聲回道:「本不算世家女子,姐姐你也是知道,從小我就自在慣了,受不得關在一間院子裡鬥來鬥去。早點撇清關係,省得一顆心懸在那兒整日鬱結。」
「那也不能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方式。」齊淑{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心疼的意味。
「姐姐你看他學魏晉名仕的放蕩不羈,沒得父母的允許,就跟人暗通曲款,視規矩於無物。想來是個隨性之人。今天能戀上呂若蘭,明天會喜歡上張若蘭。只怕以後不管贓的、臭的都會往家裡帶。現在還有大哥管著,將來呢?姐姐,你覺得他會是良人嗎?」舒眉的聲音,在這寒冷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清冷。
「不是被人教唆壞了嘛!」齊淑{替她堂兄辯解,「其實他本性不壞。」
舒眉鬱鬱地說道:「他的不羈是名仕風流或許無傷大雅。可對於女子來講,這將是一生痛苦的根源。這樣相公我欣賞不來。幸虧還來得及!」
齊淑{那頭沉默下來,過了好半會兒她重新出聲:「告訴一件四哥身上發生的事,你可千萬別人講。還記得,那次在凌雲山莊,他不吃木耳鬧彆扭的那出嗎?」
舒眉詫異糾起頭,說道:「掉下馬車之前的事,我都還記得的。」
「過了這麼久,你肯定覺奇怪,為何四哥身邊的婢女都沒被收房?」
經她這麼提醒舒眉才隱約覺得事有蹊蹺照說伺候少爺的貼身婢女,肯定會有一兩個這樣的角色。青卉怎地還指著自己給她抬房呢?
齊淑{的聲音繼續說道:「就在你進京的前半年有位從小伺候他的婢女叫『翠翹,,原本在大伯母的主持下開臉了要專門教他人事的。誰知,那丫鬟在頭天晚上懸樑自盡了。」
「啊?!」舒眉得倏地坐了起來:「怎會這樣?!是那女人暗中做了什麼腳嗎?為了她表妹?」
「起先也有人這樣猜的,後來查出來不是那樣······」齊淑{的聲音,在黑暗中頓了頓,「那丫頭原來早有相好的,老子娘逼著,非要她接受大伯母的安排,當四哥的通房。那丫頭爭拗不過,就尋了短見……」
「還有此等事情,為何不站出來稟明一切?告訴相公都比尋死要好!」
「那姑娘家裡負擔重,當主子爺的屋裡人,月例會比普通丫鬟高出一倍。後來,臨到最後關頭,她可能過不了自己一關,想以已一命換得主子憐憫,多賞幾個銀兩給她家人安葬撫恤。可憐一清清白白的丫頭,就這樣斷送了性命。」女子的聲音低緩,在寂靜夜裡透出一絲悲傷。
舒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真是太不值了,人命就這般不值命嗎?可這事,跟吃不吃木耳有何關係?」
「四哥吃木耳過敏的事,就是那丫頭細心發現。四哥後來不僅不能吃木耳,連看聽都不能夠。接觸到就會想起那丫頭。大伯母怕壞了自己跟四哥的名聲,下了封口令給瞞了下來。這事連大哥都不知道。我和二姐也是無意間,撞見四哥半夜到枕月湖畔林子裡,給那丫頭偷偷燒紙祭奠,才無意間得知的。偏偏凌雲山莊廚房的婆子們,沒侍候過四哥,故此才發生那場誤會,讓妹妹你背罪了。」
「背不背罪沒啥要緊的!那丫頭死得太不值了······」舒眉聲音低沉,隱隱帶著鼻音。
這件往事讓她不由想起這身體的原主人——同樣為齊峻丟掉性命的小舒眉。
她的心腸頓時又硬了起來,譏諷道:「敢情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那他為何偏偏對我那樣?從馬上摔下來·我差點沒丟掉性命。姐姐你猜,醒來後我第一次見他,都對我說了些什麼?」
於是,舒眉將那天兩人之間的交鋒,原原本本告訴了表姐。
「想來大嫂和她表妹,沒少在背後挑撥離間,不然,四哥很少對女子這樣的。」齊淑{不放棄為她堂哥爭取機會。
「不管他是良是莠,起碼說明一件事—」舒眉停下來·吸了吸鼻子,說道,「都那麼大的人了,待人處事還這般幼稚。姐姐你說,他能托付終身嗎?能保得妻兒安穩無憂嗎?」
齊淑{一時語塞,沒有再說什麼。
後來兩人何時睡去的,次日清晨舒眉睜開眼睛時,已經全部搞不清楚了。她仲出手朝身邊摸了摸,那裡早已經冰冷一片。
她喚來雨潤相詢,對方稟報說·三姑奶奶大清早,就被三姑爺接回去了。
「小姐,三姑奶奶臨走前,臨時給您留了一封信。」雨潤畢恭畢敬地獻上一張箋紙。
信中,齊淑{告訴舒眉,齊峻和她之間定有不為人知的誤會,雙方得心平氣和相處,或許可以解開心結,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這是信的末尾處·齊淑{給表妹的忠告。
手裡拿著信箋,舒眉不禁默然。
或許她說得對,彼此的第一印象不好·造成兩人現在關係這般僵。再者,對喜歡撒小性子的男人,她一向敬謝不敏。不是她那的杯茶,讓人如何喜歡得起來?!還不如相敬如冰,心如止水地坐完這兩年的牢。
可是,還未等到她接手大伯托付的鋪子,開始她那致富跑路的種田事業,齊峻一陣風地又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朝舒眉披頭蓋臉地質問道:「誰讓你為我納妾的?上次你不是說·婚儀沒完成,沒資格接別人敬的茶嗎?怎地你又出爾反爾了?」
舒眉睃了他一眼·逕自就往內堂走去,並不理睬他。
在一旁的雨潤急了·跟在後頭叫道:「小姐,明明大夫人和太夫人主張納的,怎地又怪在您的頭上?」說完,她用忿然不平眼角餘光掃過齊峻。
「到底是怎麼回事?」齊峻急了,蹙起眉頭追在後頭,厲聲質問妻子。
舒眉朝自己丫鬟使了個眼色,雨潤將霽月堂發生的一幕,按事情原樣複述了一遍,末了歎息一聲:「咱們夫人,如今在府中沒地位,連丫鬟都能踩在頭上……」
齊峻勃然大怒,忙喊人要將青卉抓來。
雨潤連忙起身出門,臨行前猶豫望了主子一眼。舒眉閉上眼睛,並沒有理睬她。雨潤只得出門,來到下人住的地方。
竹韻苑的後罩房有左右各四間,安置的都是院裡體面得臉的婆子丫鬟。
將近正午時分,當班的婆子丫鬟們,忙著給主子準備膳食去了。就得閒的小丫鬟海棠和塗嬤嬤,聚在青卉屋裡陪她說說笑笑。
「姑娘,有你干姨在,就安心伺候爺,他的性子別人不知道,老婆子還不曉得?最是心軟惜花的公子哥。」
「多謝嬤嬤吉言,若真能成事,將來卉兒定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青卉一臉笑意,把塗嬤嬤請到床榻邊緣安坐。
海棠忙不迭地討好道:「青卉姐長得貌美如花,肯定能得爺的寵。」
「啪」的一聲,塗嬤嬤拍了下膝蓋,像是尋到知音人,跟著海棠後頭恭維道:「可不是!海棠這話沒說錯,姑娘還只有這麼高時,老婆子就知她將來會有大出息。」說著,塗嬤嬤用手比劃了高度,「將來生了小哥兒,也別忘了咱們……」
青卉忙推搡著塗嬤嬤,打斷她的話:「八字還沒一撇,干姨只會取笑人家。」嘴上雖這樣說著,眼角眉梢都漾著得意的笑容。
「太夫人和大夫人都首肯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斜睨了青卉一眼,塗嬤嬤朝海棠笑道,「掙個姨娘份位,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雨潤停在屋外聽到,心裡快嘔死了,猶豫了好半晌,才磨蹭過去,敲了敲房門,朝著那幾位說笑的人,重重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