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丫鬟春枝打發出去後,秦芷茹不禁心亂如麻。想到表弟有可能還在人世,讓她把心一橫,讓人去叫自己的乳母肖嬤嬤。
「小姐,眼看著要過年了,此時你還回舅老爺那兒,似乎有些不妥!過幾天你反正要帶小少爺去拜年的……」主要擔心齊府下人說閒話,老僕婦忙過來勸阻秦芷茹。
「舅父一人住在擷趣園,本夫人作為他唯一的親人,上門看望看望,有什麼不妥?」秦芷茹不聽勸告,吩咐丫鬟婆子去收拾準備。
肖嬤嬤知道阻她不住,忙安排丫鬟準備去了。
誰知,臨出門的時候,齊屹不知從哪兒聽說,秦芷茹要出門,給她特意派了一名碧波園的高手作護衛,還讓人傳話給她,說最近京中不甚太平,讓她早去早回。
聽到這番告誡,秦芷茹心裡更加急於早點見到自己舅父了。
等坐到馬車上時,她想起齊峻的話,不禁向跟車來護衛的尚劍,打聽起京裡如今的情況。
「稟四夫人,據說是南邊的細作潛入了京城,具體是哪一家,官府的人還在審問。」尚劍在車外恭聲答道。
「南邊的細作?」這讓秦芷茹心下一沉。
之前,她以為是高家的餘孽,沒想到又有南邊人馬滲透過來。
這讓她對手裡攥著她耳墜的人馬,心裡升起幾分懷疑。
那些到底要幹什麼?
難不成,想要逼舅父也投奔到南邊去?
考慮這一可能,秦芷茹心裡七上八下的。她不是不知,之前齊淑嬈的夫家,就是怕被新帝清算,棄下她逃往了大晉。若他們拿表弟威脅舅父,逼他離開燕京。到時,自己將何去何從?
想到這種可能,秦芷茹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如今在齊府,她好不容易掙得這等局面,若是舅父因表弟離開大楚,她娘倆該如何選擇?難道離開齊府,跟舅父表弟一起?
想到這裡,秦芷茹突然有些後悔,事情尚未弄清,就貿然出門了。她一時有些犯難。到時該如何跟舅父提及,關於表弟的事情。
可是,讓秦芷茹萬萬沒料到的是。她趕到了擷趣園的時候,竹述先生並未在府裡。
聽留守的老蒼頭解釋,舅父跟三五位舊友,到西山上賞梅去了。
「表小姐,您有什麼事。不如留下口信,等先生來後,老頭子代您轉給先生,等得大冷天的,您再跑一趟……」臨走的時候,梁老頭善意地提醒道。
哪裡敢將表弟的事。隨便透露給第三人知曉?!
撲了空的秦芷茹,也不敢在外頭多做停留,沒過多久就起身返回了。
這讓陪著一路過來的尚劍。心裡頭十分納悶,他不由暗自猜度:這新的四夫人行事怎地這般沒章法?拜訪長輩也不提前派人上門給個信兒,好讓對方等在府裡。跟以前的四夫人相較起來,似乎差了不少。
聽番蓮那丫頭講,當初文氏夫人掌管暗衛組織時。一切安排得有條不紊,不僅保住了齊府上下。就連大少爺跟她失散了,最後母子倆還能在金陵重逢。
現在這位四夫人,聽在府裡也不是很得人心。事情是一件沒拉下地都做了,可下面人似乎並不是都買賬。就拿上回她的陪嫁丫鬟揚言,要將犯了錯的老世僕,遣到莊上去那件事,就讓大家怨聲載道。
要知道,他們都是祖祖輩輩守護齊氏一族的,就算老國爺在的時候,也沒人敢隨便遣走一位老世僕,更何況她一位半路殺出來繼室夫人。
尚劍想到這裡,不由想起自己的兄弟尚武。
據說,這傢伙因四爺兩口子鬧矛盾,眼看著要娶進門媳婦也飛了。
那位叫「雨潤」的女子,如今不僅成了文先生的義女,還執掌著縣君的產業,在京城裡混得風生水起,嫁的人身份也不低。
尚劍正要那兒走神,突然,道路前面過來一頂小轎。見到他們的馬車,不由護在轎之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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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救回來沒?」晏老太君順過氣來,緊緊盯著孫子,厲聲喝問道。
「救回來了!差點就是去了條人命!」齊峻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接著又求道,「祖母,您也不希望由於孫兒的緣故,枉送人家性命吧?!」
晏老太君氣得左右搖晃,身子幾欲跌倒。得虧旁邊伺候的丫鬟婆子將她撐住。齊峻見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來扶祖母。誰知,老人家此時氣極,伸出右手將孫兒的手,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嘴裡還念叨著:「老身勿需不肖子孫攙扶。」說著,就轉過身去,在僕婦的簇擁下回了內堂。
齊峻見事情不成,並不放棄,也跟著進去了。晏老太君剛一歇下,齊峻順勢又跪到了裡面。
「孫兒不想被人戳脊樑骨,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晏老太君拿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僕婦,沈嬤嬤心領神會,開腔勸起眼前這位小主子。
「四爺宅心仁厚,當然是有擔當的。可外面人心險惡。這事呂家夫人昨日上門來問過理,責任不完全在四爺身上。您何必朝自個頭上攬?!」
齊峻一聽這話,越發著急了,不管不顧地跪行到晏氏腳邊,扯住祖母的裙擺求道:「是孫兒的過失,不是我拉住她說話……她也不會被退親……」
晏老太君掃了孫兒一眼,並不作聲,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兒,自顧自地跟沈嬤嬤說起閒話。不再理睬她。
「……照說,沒幾天她們該回來了!在山上呆了月餘,這兩孩子不知胖了還是瘦了?」
「三夫人莊子上風景尚好,那裡野味又多,定然是餓不著老您寶貝孫女的。」
齊峻幾次想藉機搭上話,就是找不到法子。
眼角餘光瞟著孫兒無計可施的樣子,晏老太君心裡稍稍安定,繼續跟人聊一些家長裡短。
這時,屋外的丫鬟稟報:「國公爺叫人傳話過來,要四爺到外院書房候著,說是有話想問他。」
齊峻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嚇得慘白。外院的人進來催過兩三次後,他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霽月堂的僕婦萬嬤嬤,撩開簾子剛出來。就見院裡跑腿的丫鬟紫蘇,正跟珊瑚、槐香幾個,在那兒交頭接耳。萬嬤嬤走近咳了一聲,那幾個丫鬟一陣慌亂,接著就給這管事婆子行禮問安。
「在裡面叫了幾聲,都沒人應答。原來躲在這兒說私房呢?!霽月堂的規矩,剛整頓完畢,有人就忘了?!」
被萬婆子一驚嚇,兩位小丫鬟撲通跪在地上求饒。
「奴婢該死,剛從大夫人那兒回來,向珊瑚姐姐回話,沒留意別的。請嬤嬤網開一面。」紫蘇當即就磕頭求饒。
萬婆子又把目光轉向珊瑚:「你是大丫鬟,怎麼也不懂規矩了?」
珊瑚朝對方福了一禮,說道:「不是奴婢故意溜號,實在是……有件事奴婢想問清楚,不知該不該告訴太夫人……」講完,她眼巴巴地望向萬婆子。
「什麼事這般嚴重?」
見她問了起來,珊瑚也不藏著掖著了,將事情倒了出來:「四爺到外書房,沒過多久,就被國公爺鞭笞了。大夫人中途得信,拚命趕往前院。誰知四爺早已不省人事。松影苑這時已經亂成一團。奴婢猶豫,要不要將此事告知太夫人。」
萬婆子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忙急聲問起緣由:「四爺莫不是也向大老爺求情了?!」
「可不是!國公爺一怒之下,就命人架了春凳,用鞭子抽上了!」
萬婆子眉頭緊擰,問道:「平日裡,四爺不是總避著大老爺嗎?他如何敢提出的?你還聽說了什麼?」
「世子夫人上呂家看望她表妹去了。大夫人急得不得了,讓人去請了大夫,也不敢驚動宮裡的太醫。」紫蘇將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對方。
晏老太君久不見貼身僕婦進來,遂在裡頭問道一句:「是誰要外頭唧唧喳喳?」
萬婆子神情一凜,訓誡了那幾名丫鬟不要亂嚼舌根,撩起簾子就進去回話了。
聽到僕婦的稟報,晏老太君急急地從羅漢床上下來,要到前邊去看望她孫子。
剛出霽月堂的院子,寧國公齊敬煦就大踏步過來了。
看見兒子來了,晏老太君又急又怒,朝他數落道:「你作甚打他?好好教導就行了!你不知他從小身子骨弱?」
一聽母親發怒了,齊敬煦露出尷尬的神色,上前行禮告罪道:「兒子也不想的,只是行軍打仗使慣了,手裡沒個輕重。」說著,他攙著母親,要把老人家扶回屋內。
晏老太君怔怔地望著兒子,總覺得他神情中有古怪,就將伺候的下人遣了下去。把剛才的問題重複又問了一遍。
寧國公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解釋道:「兒子也沒辦法,那愣小子不知被誰灌了**湯,非要在兒子跟前耍橫。讓他在床上躺一個來月也好,省得他再惹出什麼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