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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拖腿先鋒 文 / 草木蔥

    從施氏的院子裡回來後,舒眉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或許,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人能懂得她的堅持。

    在齊峻的眼裡,給她名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已經是他給自己最大的恩賜了。齊屹做出的讓步,寧願自己無嗣,也要給念祖世子的位置,算是對兩家最好的交待了。然而,在鄭氏姨母她們老一輩人眼中,自己是一被棄之人,最終能回到齊府,坐上當家的位置主持中饋,成為大楚這最有權勢人家中呼風喚雨的人物,已經是人生最大的贏家了。

    可是,有誰會去在意,人的感情該放在何處?

    與人共夫,整日陷入你爭我奪之中。為了家族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和尊嚴。這些都不是她能做到的,也不是願意去想的。

    若是可以選擇,她寧願一個人過。

    「表姑奶奶,表姑奶奶……」突然,旁邊冒出一串婦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

    舒眉一抬頭,見到是在前院侍候的管事媳婦洪壽家的。

    「洪家嫂子,有什麼事嗎?」

    只見洪壽家的朝她福了一禮:「表姑奶奶,文先生來了,想請您過去一趟。」

    爹爹來了?

    舒眉喜出望外,她轉身回頭尋了一圈,卻沒瞧見小傢伙的身影,不由問起守在屋裡的端硯:「少爺呢?剛才都瞧見他在屋子裡的?」

    端硯朝院子裡努了努嘴巴:「在那兒玩耍呢!」

    隨著她的視線望去,舒眉果然瞧見,小傢伙滿頭大汗,在院子跟番蓮在追逐。

    「去把他叫起來,就說他外公來了。收拾整齊後跟我到前面去見客。」舒眉一邊吩咐,一邊走進內室,自己換衣裳去了。

    待母子倆收拾整齊出來時。文曙輝跟前的茶盞,已經換過兩道水了。

    「爹爹,出了什麼事?竟然要您親自前來?」帶著小葡萄,跟他行完禮,雙方落座後,舒眉問道。

    文曙輝掃了屋內一眼,面露難色。

    舒眉心領神會,把番蓮幾個遣了下去。

    屋裡沒人後,文曙輝這才將來意稟明。

    「不是馬上到冬至節了嗎?寧國府提出來,要帶著念祖去滄州祭祖。」

    「這麼快?!」父親的話。讓舒眉倏地從椅上站了起來。

    文曙輝望了女兒一眼:「你嫌快了,他們還說慢了。說是好些年沒有孫輩到老國公爺墳前祭拜了。」

    舒眉立即想到,祭祖就要上宗譜。上宗譜就要記錄父母子嗣。

    她如今跟齊峻已經和離,自然不該再出現在齊氏宗譜上。可是,這樣一來,兒子將記在誰的名下呢?

    就算是過繼,長房嗣母一項。怕也是會有爭議的。

    難道齊屹妻子那一項,會記上他的元配高氏?

    若不是那女人,齊屹妻房那一項豈不是要空著?

    這些都是現實得讓人頭痛的問題。

    舒眉忙跟父親問道:「他們就沒說,這次念祖的名字,記不記入宗祠?」

    文曙輝一怔,隨即會過意來。忙答道:「自然是要記的,不然,此等重地。豈是一外姓人能進去的?」

    得到肯定答覆,舒眉忙將剛才想到的問題,跟爹爹講了一遍。

    「不是女兒要故意為難他們,這些問題不解決,日子一久。記得這事的人不在了,念祖在齊家又算個什麼樣的身份?」

    捋了捋頜下鬍鬚。文曙輝對舒眉的顧慮表示贊同。

    「你所慮不錯,是爹爹疏忽了!齊峻那小子,一個勁兒催促老夫,說是要遠行尋醫,年節之前不一定能回來,想在臨走之前,帶著念祖到滄州祭祖。」文曙輝將前因後果說給了女兒知曉。

    「原來,他找的這種爛借口!」事關兒子的將來,舒眉難免會謹小慎微一些。她沉吟片刻,跟父親探問,「那他們有無解釋,此次是只帶念祖過去,還是兩個孩子都去?」

    文曙輝猛然抬頭,滿臉疑惑地望向她:「你的意思是……」

    舒眉忙解釋道:「爹爹您莫誤會!女兒沒別的意思。不過,就想知道,這兩孩子會記在誰的名下。當初女兒在寧國府,一出孝期就去過滄州祖宅。齊氏宗譜上應該還有女兒的姓氏。我不知道,念祖這孩子,要記在秦氏名下,還是高氏名下。」

    舒眉的解釋,讓文曙輝頓感事情複雜得超出他的想像。

    如果真如女兒所言,齊屹有意將念祖那孩子過繼到長房承爵,那麼,現今寧國公齊屹唯一娶過的妻子高氏,就是念祖名義上的嗣母。

    這怎麼能成?

    高家跟文氏一族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念祖怎能認高家女人為嗣母?

    想通這一點,勿需舒眉再作解釋,文曙輝自己首先不答應。

    臨走之前,文曙輝對舒眉交待道:「這些事,爹爹替你出面,你不必擔心。念祖那孩子早上過文家的宗譜,將來歸在你弟弟名下,齊家那個不上也罷!」

    舒眉點頭:「有爹爹在,女兒自是不擔心的。再說,是齊家無理在先。女兒只是沒料到,他們會這麼著急。」

    文曙輝也不知齊氏兄弟急什麼,不過,既然是對方族中事務沒理清,也不要怪他父女推脫了。

    一想到齊峻停妻另娶,文曙輝對他們兄弟就沒好臉色。

    若不是為了大局,為了助陛下維持朝局的穩定,他早帶著兒女外孫,回嶺南去了。

    送走父親,舒眉讓番蓮把齊府派來的護衛豐楠找來。

    「說吧!你們爺為何這麼著急,要將大少爺入了宗譜?」瞧著一臉忐忑的齊家護衛,舒眉也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豐楠覷了一眼旁邊的番蓮,沒有立刻回答。

    見他磨磨蹭蹭的,舒眉心裡有些不耐,隨後。她沉下面容,對豐楠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以為這樣就能瞞過誰去?」

    番蓮也在一旁為舒眉幫腔:「是啊,豐大哥,你瞞不了姑奶奶的。她只要去封信去問問,國公爺肯定會親自告訴她的。」

    被兩女人逼不過去,豐楠只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兒都告訴了舒眉。

    「是這樣的,太夫人沒有知會兩位爺一聲,就替國公爺物色一門親事。兩位爺想請太夫人收回成命,可她執意不肯。國公爺這才想著。趕在新夫人進門之前,趕緊把大少爺過繼過去,免得夜長夢多。同時。也讓女方知難而退,知道即便進了門,也沒她的位置在了。」

    原來是這樣?!

    瞭解了前因後果的舒眉,不禁抹了把冷汗。

    幸虧她留了個心眼,不然。兒子將來無端又多了位仇家。

    這鄭氏腦內結構到底是怎樣生長的,都到這時候了,她還一門心思給兒子們添堵。她難不知道,齊屹之所以主張過繼念祖,請封他為世子,有向天下人表明立場的作用。更有穩定朝局的意思在裡頭。

    為了大局,舒眉作出讓步,沒有反對齊家接念祖過府。鄭氏這樣一來。豈不是向世人表明,她根本不歡迎念祖回去?!

    想到這層意思,舒眉心頭不由竊喜。

    這樣一來,鄭氏等於送了一個把柄到她的手裡。

    以後,齊峻若是再次要求。讓念祖回去認祖歸宗時,舒眉多了項證據。

    想到這裡。舒眉沉聲對豐楠交待道:「請你跟國公爺傳個話。若是因為他續絃的緣故,那我在這兒恭喜他了。念祖還在留在文家比較好,將來他不用夾在各類母親中間左右為難。」

    舒眉的話,豐楠一時沒會過意來:「什麼各類母親?小的怎地聽不太明白?」

    舒眉微微一笑,囑咐道:「你不懂沒關係,照原來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過去。你們爺自然聽得懂的。」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豐楠也不好再多問,抱拳就告辭了。

    快跨出院門時,豐楠終是忍不住,問送他出來的番蓮:「你知道,四夫人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什麼是『夾在各類母親中間左右為難』?」

    見他還沒明白,番蓮忍不住打擊他:「你是怎麼在國公爺身邊當差的?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豐楠聽她埋汰自己,忍不住哭喪著臉,替自己辯護:「這能怪我嗎?以前,我一直在西北軍中,何曾接觸過後宅婦人?尤其是像咱們四夫人,心都比別人多幾個竅的。她的話我若一聽就明白,國公爺早派更重要的差事了。」

    「懶就是懶,偏偏還愛找這諸多借口!」番蓮當即啐了對方一口。

    「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四夫人的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嘛!」豐楠繞她不過,連連求撓。

    番蓮打趣夠了,也不再賣關子,遂將舒眉的意思,詳詳細細地解釋給他聽。

    「若咱們的大少爺回齊府,夫人又不回的話。大少爺將來少不要認秦氏夫人為母。那麼,他就有了一位繼母。若是大少爺過繼到國公爺名下,國公爺將要娶進門的妻子,就是他的嗣母。而且,如果國公爺提前把大少爺請立為世子,將來那位繼室所生的孩子,將失去府裡爵位的繼承權。那新夫人進門後,不得把咱們的大少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啊?」

    豐楠聽到這裡,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國公爺十萬火急地派人跟文先生商談,要讓大少爺盡快入宗祠。原來,裡面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見他明白過了來,番蓮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你才知道裡面的凶險?也幸虧咱們夫人精明,不然,大少爺以後有得苦頭吃了……」

    難為情地摸了摸後腦勺,豐楠繼續跟番蓮請教:「夫人著我帶去的話,到底是啥意思呢?不讓大少爺入宗詞了?」

    跟在舒眉身邊的時間久,番蓮自然明白,四夫人這是將了兩位爺一軍。可這種有損主子顏面的話,她哪裡能跟豐楠這種頭腦不靈光的道出?!

    於是,番蓮裝著也不懂舒眉話中之意,跟豐楠敷衍道:「我哪裡知道?或許。四夫人只是捨不得大少爺。」

    豐楠點點頭,自以為明白了,對番蓮吩咐道:「你趕緊回去吧!我會將夫人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過去的。」

    番蓮也不堅持,停住腳步望著他的背影離開後,才回到了她們所在的院子。

    一眼瞧見她回來了,舒眉朝她招了招手:「來,你幫我收拾收拾,咱們到寺廟裡住上幾天。」

    「到寺廟裡去住?」這則消息讓番蓮驚得合不攏嘴。

    知道她心有疑惑,舒眉隨口解釋道:「施嬤嬤的祭日快到了。我要到寺裡給她做場大的法事,順便把優曇,還有朱能他們都超度一下。念祖能平安出生長大。都虧了他們……」

    聽到舒眉提起她妹妹,番蓮只覺眼角有些濕潤。

    掃了她一眼,舒眉淡淡地吩咐道:「對了,準備輛結實一點的馬車,念祖那孩子太鬧騰。這路上距離不近,沒得咱們還沒到地方,他就把馬車給拆下來了。」

    「噗哧」一聲,番蓮被舒眉的話給逗樂了,忍不住破啼而笑。

    「姑奶奶,您要到哪座廟裡去?路途很遠嗎?」番蓮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在她身後追問。

    回頭掃了她一眼,舒眉面無表情地說道:「是懷柔的紅螺寺。以前,在那兒我曾許過願。過去一併把願還了吧!等等,得問問姨母是否願意一起去。要是咱們都走了,她肯定不太適應的。」

    番蓮點頭,提議道:「姑奶奶,不如把表姑奶奶一併邀上。少爺前兩天還在念叨。想表少爺呢!」

    「表姐?」想到孟府一大家子人,舒眉搖了搖腦袋。「還是莫要騷亂她了。聽說孟姐夫過些日子要回京,她哪有功夫出來?」

    舒眉的話,讓番蓮眸光不由一黯。

    她想到,四夫人如今雖帶著少爺,不必操心內務打理和人情來往。輕鬆是輕鬆了,跟京裡其他府的夫人太太交往也少了。

    而且,這幾個月來,她發現舒眉一反常態,還沒有在溫州府時愛出門。

    定是怕人背後指指點點,拿她跟秦氏夫人做比較,對齊家的事說三道四。

    番蓮這樣猜想。

    晚膳過後,舒眉跟姨母提起上山禮佛的事,並邀請她一同前往。

    施氏一聽在懷柔那麼遠的地方,婉言謝絕了。

    「還是你們去吧!那麼老遠的,姨母年紀大了,就怕這老胳膊老腳,再一折騰就要散架了。」

    「姨母年紀哪裡大了?跟表姐一起出去,沒準人家以為了是姐妹呢!」舒眉跟著湊趣道。

    施氏擺了擺手:「以前你說這話,姨母還能半信半疑,現在不行了。自打從西北回來,姨母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聽你們說起,江南如何如何的好,說不定哪天,等你姨父解甲後,跟他一道到江南將養將養。」

    「行啊!」聽到施氏也有退隱的意思,舒眉心裡一喜,接著道,「等江南收復了,甥女把您和姨父接到永嘉去。那裡,陛下還賜給我一塊封邑呢!」

    施氏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舒眉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麼,就見番蓮在從院外走來,在她們門口來回走動,一副很是著急的樣子。

    跟姨母閒扯了幾句,舒眉就告辭離開了。

    她一出屋子,就跟番蓮問道:「出什麼事了?」

    番蓮朝她福了一禮,然後湊到她耳邊,將從外面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舒眉。

    「太夫人氣病了!如今正臥床不起呢!國公爺的意思,想接少爺回齊府探探病。」

    「氣病的,誰給她氣受了?」舒眉很是詫異。

    「還能有誰?還不是五姑奶奶!」番蓮一臉不屑地回道。

    舒眉聞言,眉頭不覺蹙了起來:「她如何氣的?」

    番蓮答道:「據說,秦家兩位小姐邀五姑奶奶出去遊玩。回來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在房裡,太夫人讓秦氏夫人去勸,五姑奶奶不僅不聽,還對秦氏夫人出言不遜,這才把太夫人氣病的……」

    舒眉聽後。眉頭不覺一跳。

    這還真的稀罕事!什麼時候,鄭氏會為了別家女兒,被自家閨女氣病的?

    太陽莫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知道是什麼事嗎?她倆關係不是一直不錯的嗎?為何會弄僵的?」舒眉可不會認為,齊淑嬈會無緣無故跟人親近。

    從她自己的親姐妹齊淑娉,再到從前的閨蜜呂若蘭、高氏,最後的秦芷茹,哪一個不是極力討好她,雙方才能交上朋友的。

    秦芷茹怎會開罪這位祖奶奶的?

    不到三天,番蓮就從雨潤的口裡,找出秦齊二女交惡的原因。

    原來。秦家姐妹跟齊淑嬈一同去香山去賞梅。誰知,她們在山上遇到了曾在京城艷幟高懸的醉息姑娘。

    作為昔日的情敵,兩者之間發生了一些磨擦。據說。齊淑嬈罵那位花魁是狐狸精轉世,而對方稱她為毒婦加棄婦。還說,她之所以被夫家拋棄,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上天給齊家人的報應。

    別人家閨女育有子嗣。尚且被齊家所棄,齊淑嬈一個不能下蛋的,還想獨霸相公,是男人都受不了。

    「所以,她跑來找秦氏夫人出氣?」像聽天書似地聽完雨潤所述,番蓮半晌合不攏嘴巴。

    雨潤一拍膝蓋:「可不是怎地?我從咱們鋪子裡的太太那兒打聽。說秦氏夫人當場氣得就跑回娘家,後來,又對接她回去的齊四爺索要休書。」

    「哦?!」聽到如此勁爆的八卦。番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的!秦氏夫人柔柔弱弱的,哪裡做得出主動索要休書的事。」

    覷了她一眼,雨潤繼續道:「我也是道聽途說,是不是真的。你回齊府一打聽就知道了。反正秦氏夫人回了趟娘家,這肯定是有的。」

    聽到這裡。番蓮有些興災樂禍地問道:「後來呢?四爺把她接回去沒有?」

    雨潤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位太太雖然愛打聽,可畢竟渠道有限。我還聽說,過兩天,齊四爺就要出遠門,說是要替太夫人尋什麼神醫。本來,他不打算親自去的。後來,太夫人再次發病發得急,逼得他只能親自出馬。」

    聽到雨潤把這都打聽出來,番蓮有些自慚形穢。

    本來,這些都是她要去打聽的事,沒想到自己幫舒眉準備出行,倒讓雨潤搶了先。

    「你那鋪子到底賣東西的,還是聊八卦的,竟然比暗衛組織調查的都詳盡一些。」番蓮忍不住吐舌頭。

    雨潤慧黠一笑,自我解嘲道:「姑奶奶曾說過,咱們的鋪子要運作得好,將來還能把這些顧客組織起來,定期聚會什麼的……不僅可以買胭脂水粉,還能推出女人們用的其他東西。」

    生意經番蓮自然不懂,也沒興趣知道。但她得知齊峻要出遠門後,心裡不禁盤算開了。

    四爺要出遠門,夫人要住進寺院禮佛。

    這兩者之間,有沒有內在聯繫呢?

    番蓮不由想起,前兩天才發生的,國公爺要大少爺回滄州祭祖一事。

    難不成,夫人是為了躲齊家的人?四爺則是為了安撫母親,千里去尋神醫。

    不知,如果她將四爺出京的事,這時趕緊告訴四夫人,她不會改變主意,跑那麼遠了。

    就在番蓮打算將各處收集而來的情報,匯總了交給舒眉的時候,沒想到國公爺的人突然找上了她。

    被齊屹請上臨街那座酒樓的頂層時,番蓮有幾分恍惚。

    「你們夫人為何要出京?」齊屹面沉如水,彷彿隨時都會引爆一道炸雷似的。

    番蓮把舒眉出京拜佛的原由,跟對方複述了一遍。

    齊屹垂頭思忖了一會兒,最後交待她:「好生守在你們夫人和大少爺身邊。除了保證他們安全之外,還幫你們四爺留意,看有無登徒子想接近你們夫人……」

    齊屹的話讓番蓮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說登徒子,四夫人以前還真遇到過兩次。可自打回京後,四夫人整日將自己關在屋裡,連府門都鮮少出去,哪來的登徒子?!

    番蓮正疑惑著,就聽得齊屹若有似無地呢喃:「捆綁成不了夫妻,他怎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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