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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緊鑼密鼓 文 / 草木蔥

    從宮中出來,齊峻忙不迭地趕到擷趣園舉鞍齊眉。跟前面的幾次樣,他そ每回一探完師妹,都要拐到那裡,將秦芷茹的近況,盡數都匯報給先}生。

    當老僕稟告他弟子求見後,竹述先生放下手中的湖筆,眼皮微微抬{起:「讓人進來吧!」說完,他從木椅上站起來,佇立在湖邊,眺望著{不遠處的山影。

    沒過多久,他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你來了?芷兒在宮裡過得可還好?」沒有扭過頭,竹述先生望著湖面上,吹晚風微微吹起的漣漪,語氣沉重地問道。{到達湖邊亭子裡的齊峻,朝旁邊侍立的老僕揮了揮手,後者識趣告{辭離開。見此地只留下他們師徒後,齊峻朝他生一抱拳,恭敬地答道:「先生請放心,師妹在宮裡沒大礙,產期臨近,想來高家不敢對她怎麼樣······」

    聽到秦芷茹無事,老者長長吁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形,盯著自己的弟子過了半晌,然後壓低聲音說:「你跟那人知會一聲,還是將日推遲到三個月後吧!天氣到時趨近暖和,芷兒也出了月子。」

    聞言,齊峻點了點頭。他怕先生不放心師妹,忙拿了一些話來安慰他。

    「不僅景祺閣全是咱們的人手,就是宮中護衛,都被換得差不多了。不會出什麼事的。

    連到時替換的人都找好了,您不必擔心·『····」そ長長地吐出腹中的濁氣,竹述先生掃了齊峻一眼·幽幽地說道:そ「不會出事?你當年離京前,好像也說過安排得萬無一失,舒兒後來如そ何會出事的?」そ被先生掀了老底,齊峻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嘴巴囁嚅了幾下,自我そ辯解的話,到底是沒能說出口來。{竹述見他這副表情,也沒忍心再責備於他,隨即便問起金陵的情{況。{「上次·你在那兩樣東西上做文章,可曾達到預期效果?照老夫看來,恐怕適得其反吧?!」竹述先生那雙平日古井無波的眸子,此刻發出銳利的光芒。此時這種情況,若是不知內情的人看了,沒準以}為他替人興師問罪。

    齊峻聞言,拱了拱手,答道:「先生莫要擔心,他們上鉤了。本{來,在之前·我暗中交待過芙姨娘和八弟身邊的護衛,讓他們一到安徽境內,就改道朝東走,去投奔二哥。到金陵不過是虛晃一招。根本{不會給舒兒他們母子引來禍事的。」

    聽他如此解釋,竹述先生臉上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齊峻沉默了好一陣,才輕聲問道:「師妹那邊,呃,先生不必擔心,她不會重蹈舒兒覆轍的……」

    竹述聞言,抬頭地望了弟子好一會兒·終於出聲道:「不會就{好!芷兒是個識大體的。是我這當舅舅對不住她,濟兒他······」

    聽到這裡,齊峻只覺心間一顫·忙出聲安慰道:「這也不能怪先生您!誰會知道,高家竟會那般心狠手辣的······」

    竹述先生搖了搖頭,道:「是為師的錯!若不是我固執已見,讓他}們早些隨林唐幾家,遷往南邊,如今怕是他們在一起,早過到平靜的生そ活了。」そ聽了這話,齊峻心有慼慼焉。そ蘇家的情況如此·他們齊府又何嘗不是這樣?}當初·若母親不是戀著權勢,聽舒兒的勸說·早早離了燕京,他又}何至於處處受制於那女人。該如今害得他夫妻離散·骨肉分離。{突然間,竹述先生似是想起什麼,對齊峻問道:「上回你說,舒{兒一行人往浙南的子安那裡去了,金陵的形勢,難不成真到了這一步嗎?」}見先生關心他的妻兒,齊峻一抱拳,應道:「稟先生!確定如此!林將軍手裡的兵權幾乎架寬了。如今岳父大人雖然掛著太傅的名頭,也就進宮跟那邊的小皇帝講講經,反而被卸了實權。」{越說到後面,竹述先生不禁蹙緊了眉頭。

    過了半晌,他才抬起頭來,眼睛盯著齊峻,沉聲問道:「為師沒記錯的話,先帝爺出事前,好似給四皇子做過周密的安排。你後來真沒接到他的任何消息?」

    齊峻聞言一怔,在竹述先生的逼視下,他也不好隱瞞,便將當年收到齊府暗衛,最後一次從杭州府發生的情況,全都告訴了對方。

    「若是順利到達了,子安先生為何不派人遞信來,或者跟岳父大人聯繫?」齊峻不敢太樂觀,忙將心裡的疑點,分析給他先生聽。

    竹述先生聞言,不禁蹙起眉頭,過了好半晌,問道:「那為何他要接舒兒母子過去?」

    似是知道他會作此一問,齊峻忙解釋道:「聽說,金陵城有不少人給舒兒做媒,還借此給岳父大人壓力。以學生對舒兒的瞭解,她怕是そ不甚其擾,才會特意躲到那兒去的吧!」そ老先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囑咐道:「最近一段時そ日,你留意那幫人的動靜,有什麼人及時讓人傳信過來。」そ齊峻忙出聲應喏。師徒倆又說了一會閒話,齊峻便告辭離開了。}剛一回到寧國府,齊峻便被母親叫過去。}誰知,他剛一跨進霽月堂,就見到僕婦卜丫站了滿院子。齊峻心頭一緊,忙加快步子上了正堂前的階。「這是怎麼了?」被丫鬟請進去,齊峻一眼便瞧著坐在羅漢床上}鄭氏,以前坐在下首的高氏。{鄭氏一見兒子來了,頃刻彷彿找到了護身符,忙一聲叫住齊峻:{「峻兒,你來得正好!跟你大嫂說說,讓芷兒回寧國府生產吧!咱們齊氏一脈的子嗣,豈有生在外頭的道理?!」{原來是這事,齊峻將心頭懸起的石頭放下·陪著鄭氏坐到羅漢床的{另一側。

    「娘親,不是說好了嗎?宮裡有太醫輪值,在那兒生產比在寧國府{更好!」見母親又來了,齊峻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誰知,對方根本不聽他這解釋。

    見如今唯一的兒子都不站在自己這邊,鄭氏不禁悲從中來,摸了一把眼角,隨即便哭出聲來:你這小兔崽子,為娘如今說的話·你都{不願意再聽了是吧!娘親前幾日到寺裡燒香,抽的籤文上面都說,芷兒這胎生的時候有風險,不能離開祖地。你別以為老娘是在無理取鬧!」

    齊峻微蹙眉頭,一臉無奈的樣子。隨後,他掃了一眼旁邊坐得如同泥塑的高氏,心裡不由琢磨開了:「什麼狀況?母親把她也叫來,莫{不是先前,也跟她鬧過一陣了吧?」

    他正作如此揣度,就聽得高氏突然出了聲:「四叔來得正好!大嫂有事還有要跟你商量呢!」そ齊峻聞言·心頭一緊,抬眸怔怔地望向對面。そ高氏好似並不著急,隨後端起案桌的茶盞,輕啜一口後,便出了聲說道:「這事吧!我考慮了許久。直到前兒個聽說,芙姨娘和八弟南そ去探親,原來是去投奔二弟了,嫂子這才想起來,此事得趕緊著手そ了…···」{聽到提起二哥齊巋,不僅齊峻一顆心懸了起來·便是鄭氏也停止了{折騰,母子倆的目光,都驚愕地轉到高氏身上。

    「說起這事呢·其實早就該辦了!」高氏放下手裡的茶盞,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二弟到地方歷練,也有好些年了吧?!」}「二哥怎麼了?他們全家不是一直在徽州好好的嗎?」沉吟片刻,齊峻終是問了出聲。{高氏聞言,輕笑一聲,說道:「就是在南朝,這大大的不妥!」

    齊峻微蹙眉頭·正要出聲問明原因·誰知他母親倒先開了口:「有何不妥?他們二房,跟咱們這邊早分了家·難不成,你又想把他們也弄到京城來?!芷兒不是快生了·她肚裡的孩子,不是讓你如願以償了嗎?還想做些什麼?」

    鄭氏話音剛落,高氏迅速地掃了一眼婆母,沉吟片刻,才出聲解釋道:「這事說起來,是媳婦的過失。此事早該辦妥的,沒想到一忙,便拖到了現在······」

    這番話,將屋裡的另外兩人聽得一頭霧水。

    鄭氏正要出聲問明原因,誰知高氏倏地轉過頭,對齊峻問道:「聽說,芙姨娘和八弟回南方祭完外祖,乾脆住到了二弟府上。要嫂子說,臨時去小住一陣無所謂,他們可千萬別停在那兒不走了!畢竟,二{房一直不太寬裕······」そ這樣繞來繞去,把齊峻弄得頭都暈了,不知這女人葫蘆裡,到底賣そ的什麼藥。そ鄭氏也是擰起眉頭,強壓著滿心的怒-死.死.地瞪著th11。そ-‾-そ這一切,高氏彷彿都沒瞧見,接著,她自顧自地便說開了:「四}弟許是還不知道,最近朝堂出現了一拔聲音,說咱們齊府有二心,身在}曹營心在漢。一頭拿著大梁勳爵的奉祿,一頭又把親兄弟轉移到敵{國。二弟如今還任著南朝的知府……嘖嘖,在陛下跟前,嫂子都快被{那幫人逼到牆角里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齊峻聽到此話後,面上卻沒有半點異樣的神色,心裡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又要奪爵嗎?上次不是玩過一回的?此番又來了。齊氏一族被奪爵,她又能討到什麼好處?

    這女人不是連公主府都不願去住,一門心思要當寧國府的太上皇嗎?

    如今她怎會捨得丟掉這身份?

    齊峻正在暗地琢磨,高氏再次出聲說的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為了保住齊家的爵位,省得讓人說三道四,嫂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說服父皇,為二弟在朝中謀了個三品的缺······」

    聽到這話,鄭氏胸中一口郁氣,險些提不上來。そ只見她死死盯著大兒媳,正要出聲斥責,齊峻卻搶先開了口:「這そ樣不合規矩吧!一門兩兄弟哪能同時在京為官?」そ似是早知他會這樣說,高氏輕輕一笑,說道:「你不是一直惦記南そ邊嗎?嫂子憐你一心掛兩頭,特別到父皇,幫你謀了個外缺······等皇妹そ分娩後,再養上三個月,你們就趕過去就任吧!」}這話一出,不僅是鄭氏,齊峻也是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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