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屹一直的觀察對面之人臉上的表情,當他再一抬頭,便瞥見舒眉臉上,淚水早已氾濫成災,頓時便手足無措起來。
只見齊屹急忙起身,走到舒眉跟前,開始寬慰起她:「別哭了,是大哥不對!之前由於我的原因,讓你們之間誤會重重。以後就不會了!大哥跟你說抱歉……」
他一邊說著這話,還一邊朝屏風望了過來。
可他越是這樣說,舒眉的眼淚越是控不住,彷彿像扭開的水龍頭,無休無止地直接往下流淌。
齊屹神情僵了僵,忙朝她問道:「你見過沒有,他現在確有不少改進。」
舒眉聽後,表情滯了滯,一時無法反駁。
這轉瞬即逝的遲疑,讓齊屹即刻抓住這機會,朝對面的屏風怒吼一聲:「來安慰安慰你的媳婦,她都是因為你受盡委屈。」
舒眉頓時愣住了,抬起頭轉過身來,從波光粼粼的眸光中,一眼瞥見屏風後頭有黑影閃動。
自己藏身之處被大哥已經被叫破,齊峻只硬著頭皮,從屏風後面磨磨蹭蹭踱了出來。
只見他走到妻子跟前,朝她作了一揖,滿臉歉疚地說道:「之前,我對娘子有諸多誤會,讓你受累了……」
可他越是說這樣話,舒眉眼角的淚水,控不住似的,彷彿扭開的水龍頭,無休無止地往下淌。
齊屹知道他倆會有許多話要說,加上目的已經達成,便朝旁邊丫鬟優曇招了招手。兩人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屋裡,將這私人空間留給了他倆。
天際上的月光如水,彷彿上蒼傾灑而下銀練。鋪灑在佈滿芙蕖的枕月湖上。
自從齊峻被他大哥從屏風後頭叫出來後,舒眉感到甚為窘迫,幾乎是下意識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逃到靠近枕月湖的窗口,將臉轉過去,背對著那人。
齊峻望著妻子的背影,哪有不知她的意思的。只見她嘴邊撇出幾分苦澀,生平第一次面對女人時,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他還未從剛才在後面聽到的林林總總回過神來,還沒整理好心緒。他又直接面對當事人,齊峻一時之間只覺手足無措。
「哪個……」齊峻來到妻子身後,蠕動一下唇角,剛開了個頭,便又停下了。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說起。
想知道了。他對大哥跟舒眉講的關於高氏的一切,還處於震驚狀態。還沒細細琢磨,他還有多少地方對不住妻子。
可是,剛才大哥說過,是他的過錯。
想來是擔心自己離京後,他倆兩次失和,到時齊府就危矣!難怪會在最後一刻,才想著要把真相說出來。原來他早就知道有人躲在屏風後面偷聽。
想到這裡,齊峻一咬牙。跨步上前,用力扳過妻子的肩膀。
月光下,舒眉的眸中波光盈盈,神態悲慼,一望便知心情極其低落。
齊峻心裡一緊,像被什麼無形力量牽引似的。他伸出手替她擦乾了淚痕。
舒眉怔住了,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管不顧地掙脫開去。
齊峻見她不再反抗了,心中一喜,緊緊握住對方的小手,低聲問道:「之前,你為何不跟為夫講明?」
舒眉早已洞悉齊屹的良苦用心,知道這時不是分歧的時候,抽了抽鼻子,啞著嗓子答道:「之前我已經跟你暗示過,你一直拒絕相信。之墮馬以前的事,妾身記得不是太清楚。可後面我不只提醒過一兩次。」
齊峻愣了一下,想起似有幾次聽她隱約提過。但當時他聽信大嫂的話,一門心思要將蘭妹妹迎進門,哪有心思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念及此處,他後悔不迭,一時找不到方法來補救。
在他還在猶豫間,舒眉心裡早轉了數個念頭。
齊屹離府已成即定事實,從今夜得到的新消息看來,高氏欲致她於死地的念頭不滅,她就一日難以順利平安離開齊府。
也不知齊屹到底是如何安排,不會真相信眼前這男人,能護她周全吧?!
他也太相信自己這弟弟了。
舒眉正要掙脫鉗制,把話說開了好隻身離去,卻被對方緊緊抓住了手臂,她一動也動不了。
「別走!」齊峻嚥了嚥口水,望著她的眼睛說道,「是為夫對不住你,以後咱倆好好過日子,哪些有的沒的,我再一個字也不會信了。」
舒眉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他,反問道:「你的意思是……」
齊峻面上微僵,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補充道:「大嫂既然一開始便是算計齊府,呂若蘭我是斷然不會讓其進門的,讓她來礙你眼的,讓大嫂有機會再興風作浪……」
舒眉聽了,只覺腹內五味雜陳,喃喃道:「你……為何要跟我這樣說?」
齊峻面上一動容,事實擺在眼前,不明白她為何作此疑問,道:「娘子,你為何不肯相信我?」
見他沒懂明白自己的意思,舒眉解釋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原來是這個,齊峻心裡一鬆,說道:「之前,你為咱們齊府受了許多委屈,為夫實在不該。難怪娘子你執意要離開。既然心結已經解開,咱們倆好好過日子,不能,辜負了爹爹生前一番心血。為夫會盡量將以前過失彌補過來。」
這話能從他口中說出來,讓舒眉聽到耳中,心裡頗不是滋味,不知該不該信他。她如今最大的為難,便是不知該趁著齊屹還在京裡,讓他安排自己趕緊離府,還是繼續留在齊府,以觀後續。
想到這裡,舒眉抬起頭來,一臉懷疑地望著丈夫,不知他的承諾到底能信幾分。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誰也沒再出聲。
舒眉一時頓感悲哀,自己早前差點喪命,換回的僅是這樣廉價的口頭承諾。就是他在公爹臨終前的承諾,齊峻又如何敢休妻?呂若蘭如果真的進門,妻妾之間怕是很共處。況且呂若蘭根本目的不是為妾,他的承諾起來好生輕鬆,殊不知到如今的態式,有無此話都沒太大區別。
舒眉前後想清楚後,也不再自怨自艾,收起臉上的戚色,跟肅容跟齊峻回道:「多謝相公體諒,妾身的態度一向明確,若是你哪天寫休書,我第二天一定離府。大哥背負家族責任,也不是太容易,相公若需要妾身配合,我一定將關係扮真。齊府有保持中立的需要。咱們文家仇人就在眼前,有仇不得相報。」
她所說的仇人……那便是高氏和她的父姊了。
對於大嫂高氏,齊峻還真沒想好,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難怪舒眉還是不相信自己。
妻子這話語,是故意推醒他,對高氏他得拿出態度來,如若不然,夫妻倆怕是難以走出一塊去。
這也間接把一件事實擺在他面前——若是高氏要害了妻子,他是否決心保護她;或者妻子要找大嫂報仇,他是出一份助力,還是網開一面,為大嫂打掩護?!
想到這裡,齊峻頗為糾結:一邊是從小關照他的大嫂,動機雖然值得懷疑,可她救了他是真實;一邊是為了他家族犧牲受盡委屈的妻子,雖然還只是名義上的……
想到這裡,他倒是不敢表態了。
舒眉見到他欲言有止的曖昧態度,心裡哪還有不明白的。
原來她的擔心並不是杞人憂天,齊屹這種態度,可能在關鍵時刻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舒眉心裡溢滿了失望的情緒。原來,高氏欲害他「戴綠帽」的舉動,都喚不回這人的心智。
「那我跟大哥說說,他會讓你寫一封休書,咱們從此以後就沒干係了。」她這一刻終於下定了決心。
幾乎是同時,齊峻開口挽留道:「你就放心留下來吧!為夫定不讓任何再傷害於你。」
「你說什麼?」舒眉連忙追在後頭問道。
齊峻只得將話重複了一遍。
「就這樣?」舒眉眉梢一挑,她實在難以表明,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
齊峻見妻子沒如同想像中那樣,欣喜若狂、感激涕零,不由愣了一下,反問道:「這樣還不夠嗎?為夫把你當親人,願為你擔負危險……」
舒眉收起異容,朝他福了一禮,謝道:「為夫能做出如此承諾,妾身甚為感激,咱們還是跟大哥商量商量。」
聽了這話,齊峻十分不解,忙不迭地問道:「你還要計較什麼,為夫都保你安全了。」
舒眉柳眉一豎,反問道:「相公你曾經可對呂姑娘也這樣承諾過?不然,之前為何一直強調你對他有責任。
舒眉柳眉一豎,反問道:「相公你曾經可對呂姑娘也這樣承諾過?不然,之前為何一直強調你對他有責任。齊峻沒料到她問得這樣直接,頓時被問的樣子。然,之前為何一直強調你對他有責任。
齊峻沒料到她問得這樣直接,頓時被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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