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後,楊羽便問楊豪等人道:「老高住在哪兒,你們知道不?」
楊豪在和老高結仇之後,也曾打算埋伏老高,曾暗中帶小弟來看過,知道老高的詳細住處。當下說道:「老高住在裡面,咱們現在進去,還是等會兒?」
楊羽道:「先進去看看老高到底在住處還是天一閣洗浴中心。高靖留在外面看車,其他人跟我來。」當即將手中的砍刀塞在袖子裡,拉開車門跳下車。
他下車後,先環視四周,見四周沒有人,空蕩蕩的,便徑直往通往裡面的,兩棟大樓中間的小路走去。
這小路沒有鋪水泥,地面坑窪不平,積水很多,一走進小路,第一腳就踏在一個水坑裡,泥水四濺。
楊羽此時全部精神都在防備被老高的人發現上,也沒什麼閒心去理會褲腳、鞋子濕了沒有,只暗暗提高警覺,以不慢不快的速度往前走去。
走了十來步,便到了出口,楊羽只覺眼前驟然開闊,一個院子出現在眼前,放眼打量了下,院子裡仍然沒有人,很是漆黑寂靜,只四面大樓高層上有幾間房子的燈亮著。因為不知道老高住那棟樓,便略一回頭,低聲問道:「老高住哪棟樓?」
楊豪往左邊那棟樓指了指,說道:「就那棟的四層,具體哪個單元我也不清楚。」
楊羽道:「只要知道他住哪棟樓就成。」說完將刀抽了出來,藏在背後,逕直往那棟樓走去。
走進樓,因為沒有什麼人,腳步聲回音很大,楊羽又刻意放慢了腳步,隨即順著樓梯往上攀去。
楊豪等人跟在楊羽後面,人人感到手心微微出汗,略微有些緊張。
今天一起來砍老高的只有楊羽、楊豪、高靖、吳昆、氓哥等五人,高靖被安排在外面,便只四人進樓來,以老高現在的小弟人數,這個數字簡直不值一提,因此極有可能遇上比自己多好幾倍的人。
到了四樓,楊羽便左右張望,只見左右兩邊都有一個單元中有燈光射來,略一權衡,便往左邊走去。
越靠近發出燈光的那個單元,楊羽越是謹慎,凝耳傾聽那個單元可有老高的聲音傳來。
到了那個單元的門邊了,楊羽正要招手,示意楊豪等人貼牆而站,自己去敲門。
忽然,呀地一聲,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穿著睡衣走了出門。她一打開門走出來,忽然見到一個銀髮,身形瘦高的小伙子在眼前,嚇了一跳,急聲問道:「你是什麼人?要幹什麼?」說完往後直退,生怕遇上了歹徒。
楊羽的砍刀背在後面,當下微笑道:「我來找朋友,請問你知不知道高成亮住在哪個單元?」
那婦女聽說是來找人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疑惑道:「高成亮?是不是一個叫老高的青年?喏,那間就是。」指了指楊羽斜後面的一個單元。
楊羽回頭望向那婦女所指的那個單元,見門是關著的,也沒有燈光傳出來,問道:「他不在麼?」
那婦女臉上有些不滿之色,說道:「他們一般都是半夜三四點鐘才回來,一回來就在屋裡吵鬧,弄得大家都睡不著。你們是他朋友,幫忙說一下他,晚上最好小聲點。」
楊羽隨口答應一聲,那婦女便關上了房門。
楊豪說道:「老高不在這兒,咱們下去等吧。」
楊羽回頭嗯了一聲,與楊豪等人快步往下趕,不多時就出了樓。
楊豪踏進院子,忍不住低聲埋怨了一句:「嗎的,老高這雜種,想砍他還真他媽不容易。」
楊羽沒有答話,便往對面出口走去,方才踏進出口的小路,忽然,砰地一聲巨響從後面傳來,跟著叭叭叭地一陣喇叭聲非常急促地響起。
正後面大樓的後面便是天一閣洗浴中心的大樓,中間只隔了一座三米多的圍牆,距離非常近,因此對面街上的聲音在這兒也能聽到。
楊羽心知下面一定是開打了,想去看情況,好審時度勢,做出正確的判斷。當即一個轉身,拔腿往靠天一閣洗浴中心的那棟樓樓腳衝去,跟著從大樓旁邊的空閒地帶往後面跑去。
繞過大樓,就見一堵三米多高的圍牆展現在眼前,將砍刀咬在口中,飛快地衝到那堵牆前,在牆上連蹬兩腳,借力拔起,伸手去搭牆沿。
忽然,一陣鑽心的痛從手心傳來,本能地「啊」地痛哼一聲,縮回手,往下跌去。
楊羽摔倒在地上,楊豪等人才衝上來。
楊豪看楊羽摔倒,一衝上來,伸手去拉楊羽,急聲問道:「怎麼了羽哥?」
楊羽爬起來,看了看手掌,雙掌都已經被劃出了又深又長的口子,火辣辣地痛,說道:「上面有玻璃,翻不上去。」說到這心想,老高如果沒有逃出來,一定會被馬鋼搞死,逃出來的話,多半會回這兒來,上不上去看著也不打緊,於是續道:「算了,咱們去小路那兒埋伏。」
氓哥道:「不上去看著嗎?」
楊羽道:「不去了,下面隨時可能結束戰鬥,咱們快去外面佈置埋伏。」說完帶著楊豪等人又折返回前面,一路查看周圍地形。
順著小路走出大路上,楊羽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什麼可以遮掩的地方,略一沉吟,說道:「楊豪和吳昆進去院子裡埋伏,等我在外面喊殺再動手,沒聽到我的聲音千萬別動手,以免情況有變。」
楊豪和吳昆答應一聲,轉身往裡面走去。
楊羽回頭對氓哥說道:「氓哥,咱們上麵包車,等老高進去,便從後面堵住。」
氓哥點頭道:「好的,羽哥。」
二人當即走到麵包車旁,拉開麵包車車門鑽了進去。
高靖見二人折返回來,感到有些奇怪,問道:「羽哥,怎麼了?」
楊羽道:「周圍沒有什麼好藏身的地方,咱們在車裡等。」
高靖道:「那我不是待會兒也可以幫忙了。」
楊羽搖了搖頭,說道:「不,你還是守住車子,待會兒咱們一搞完人就坐車逃跑。」頓了一頓,皺著眉頭,說道:「咱們不能被人認出來,否則這件事情傳揚開去,六哥那兒很難做,大家待會兒別互相叫名字。」說完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楊豪,同樣吩咐下去。
三人隨即在車中耐心等候起來,因為沒看到下面的情況,均是有些狐疑不定,下面到底打得怎麼樣了?老高死了沒有?
楊羽非常希望老高沒被馬鋼逮到,並按照自己的設想跑到這兒來,好親自搞老高。他從來沒被自己人賣得這麼慘過,因此被老高陰的那口氣一直堵在心頭,不發洩不痛快,今天有機會搞老高,自然希望親自動手。
「匡!」
金屬打火機的聲音,火花冒起,楊羽抽了一口煙,冷冷地看著車窗外,暗道:「老高,你他麼到底來不來啊?千萬別被老高搞死了,咱們哥兒倆今天把賬好好算一算。」
氓哥也是有些迫不及待,握著砍刀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高靖緊緊盯著觀後鏡,查看後面街口的情形。
「站住,別跑!」
募地裡一聲大喊從後面傳來,楊羽回頭看去,只見兩個人衝進這條街來,前面一個又瘦又高,一隻長長的手提著一把滴血的砍刀,後面一人卻是一個老高的普通小弟,登時心中一緊,將煙頭往面前一吐,伸腳踏熄,握緊砍刀,半蹲身子,蓄勢待發。
又見三個人衝進來,跟著手中砍刀往這邊一指,大喝道:「別跑,嗎的,給老子站住!」喊話時腳步絲毫不慢,已追了進來。
眼見老高等二人越跑越近,到了車邊後,折轉身子就往小路跑去,氓哥當下便要拉開車門衝出去砍老高。
楊羽一把拉住氓哥的手,微微搖頭低聲道:「先別慌。」說話間,後面三名追兵也已經衝到側面,跟著往裡面追去。
楊羽猛地一拉車門,嗖地一下,跳下車,就往那三人後面衝去。
氓哥稍慢半拍,緊跟著跳下車。
那三人已經衝到小路口,猛然聽到後面傳來拉車門聲音,均是一驚,急忙回頭查看,只見一個瘦高人影如箭一般衝來,因為視線黑暗看不清相貌,心中均是大驚,便要發喊提刀砍楊羽。
「高成亮,你他麼找死,敢惹我們鋼哥?」
楊羽先行發一聲喊出來。
那三人均是一怔,怎麼鋼哥在這兒埋伏了人嗎?想到這兒,卻又放鬆下來,說道:「兄弟,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