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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40章月夜遊湖 文 / 如雪

    紀小蠻左手舉著七彩面人,右手拿著一隻草編蚱蜢,嘴裡咬著半串糖葫蘆,彎著腰,一個勁地往人叢裡鑽。

    「小蠻,回來!」謝懷恩氣急敗壞,提高了聲音喝叱。

    紀小蠻哪裡肯聽?身子滑得似條泥鰍,轉眼的功夫已混進人堆裡去了。

    謝懷恩又氣又急,崩著臉生了一會悶氣,終究還是不能扔下她獨自離去,只得跟著進入人群。只是他表情冷峻,週身散發出一股冷厲的氣息,讓氣溫驟降五度。因此,雖是一身布衣,所到之處,人不敢直攖其鋒,紛紛閃避,他極輕易就進到人群的中心地帶。

    路邊一個極簡單的茶肆,放著三張方桌,此時早已座無虛席,桌上擺著兩碟乾果瓜子之類的零嘴,最上首坐著一個說書的老人,手裡拿著一柄紙折扇,正說得唾沫橫飛。他猛抬眼,看到謝懷恩神情不善,長驅直入,一個愣怔,嚇得住了口,訥訥地望著他。

    謝懷恩當然沒有閒情逸致去聽老人說了些什麼,他的目光追著紀小蠻,而她咬著糖葫蘆,被兩個男子一左一右擠在角落,正聽得津津有味。說書人停下來,紀小蠻轉眸,這才瞧見謝懷恩,笑著招手道:「快來,正說到精彩處呢~」

    整座茶肆的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謝懷恩的身上,而謝懷恩只冷冷地掃了眼坐在他面前的茶客,那客人被他瞧得機靈靈打了個冷顫,忙站了起來:「公子,你請上坐~

    「小蠻~」謝懷恩神情倨傲,把目光鎖住紀小蠻,低低地喚。

    「哦~」紀小蠻乖乖地走過來,坐到桌前。

    「你繼續~」謝懷恩這才滿意地轉向說書老人,一雙冷眸嗖嗖往外冒寒氣。

    說書老人見謝懷恩那氣派,哪裡還敢再說?當時額上滴下汗來,折扇一敲,結結巴巴說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話一完,整間茶肆的客人作鳥獸散。

    「說完了,咱們走吧~」謝懷恩扔了一綻銀子到桌上,拉了紀小蠻揚長而去。

    算他識相,知道再說下去沒啥好。

    「喂,」紀小蠻氣得哇哇大叫:「你根本是存心來搗亂的吧!」

    謝懷恩抬頭望天,得意的笑漾在眼裡:「玩夠了吧,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廢話,他堂堂影都少主,像個白癡一樣擠在路邊聽說書,傳出去豈不笑掉那幫兔崽子的大牙?

    「誰說要回去?」紀小蠻眼珠一轉,跟他卯上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呢~」

    「下次,好不好?」謝懷恩的頭隱隱做痛:「總不能把所有想做的事,在一天之內全做了吧?」

    「嘿嘿~」被他猜破心思,紀小蠻幹笑兩聲。

    今天不知他是否吃錯藥,對她的配合程度相當的高。她才不會傻乎乎地相信真的還有二回,所以,不玩個夠本,她哪肯收兵?

    「天快黑了,回去吧~」弄明白她的意圖,謝懷恩當下立定轉身,向後就走。

    「等一下,」紀小蠻忙拖住他,豎起一根手指:「還有最後一項,真的!」

    「這話你說過好幾次了~」謝懷恩偏頭,氣定神閒地睨著她,宣佈她的信用破產。

    「這次不騙你,真是最後一項~」紀小蠻略略心虛地申明。

    誰讓他不上道呢?說好了約會,總擺張死人臉不說,動不動就打退堂鼓,她只好又騙又哄了嘛~

    謝懷恩並未放鬆警惕:「先說好,奇怪的地方可不去。」

    這丫頭膽大包天,又一腦子稀奇古怪的念頭,如果不是他有先見之明,差點被她誑進青樓——她居然把那裡稱為穿越女必去的聖地之一!氣得他差點吐血!哪有這種女人?居然拖著相公一起逛妓院?

    「這回一點也不奇怪,我保證!」紀小蠻當然明白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很嚴肅地豎起二根手指發誓。

    「說出來,聽聽看。」謝懷恩瞇眼。

    「好嘛,去遊湖,行了吧?」

    「遊湖?」謝懷恩怔住。

    「怎麼,怕我把你拐去賣了啊?」紀小蠻噘著唇,沒好氣地瞪他:「月下遊湖,你去不去?不去拉倒,我找啞……」

    真是的,約會男生不主動就算了,還要讓她來想節目,完了還得接受考核,這算什麼事啊?

    「你敢?」謝懷恩拎著她的衣襟,很輕易地把她拽回來,鎖在懷裡,冷眸逼視:「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她仰頭望著他,臉上一片緋紅,多半是氣的。

    「那你去不去?」惡狠狠地問。

    咦,沒想到大大咧咧的她,也會有這麼溫柔多情的一面?

    想想看,月下靜湖,美人在側,兩情繾綣,相依相偎,該是多麼美的一副畫面啊?

    望著那張微仰的俏臉,那柔軟紅潤的櫻唇,心跳忽地咚咚地加快了節奏,謝懷恩困難地移開視線,裝成極不情願的樣子,低低地道:「行了,我去還不成嗎?」

    紀小蠻達成目的,開心得手舞足蹈,抱著他的臂,連連追問:「你帶暗器了沒有?沒有的話,咱們先去換一串銅錢吧~」

    謝懷恩皺眉,狐疑地望著她:「你想幹嘛?」

    情人夜遊,她滿腦子裡想著凶器,什麼意思?

    「呵呵,」紀小蠻眉飛色舞:「聽說東江湖的雪魚肥美味鮮,最喜在月夜聚集,咱們去捉,回頭我燒給你們吃啊~」

    搞了半天,她還是把他當漁夫使。

    謝懷恩無語,默然半晌:「你,有船嗎?」

    「有啊,」紀小蠻胸有成竹:「我知道舅舅有條船,就停在東江湖畔,咱們偷偷去開了玩,他就算想罵我,有你擋著,肯定不吭聲~」

    呃,原來,他還有擋箭牌的功能。

    謝懷恩徹底被打敗,認命地低頭疾走。

    美麗的東江湖畔,夾岸的楊柳伸展著細長的枝條,隨風擺盪。湖裡遍植荷花,田田的蓮葉相互牽挽著連出一片碧綠與清新。霞光映照中,纖細的蓮梗在微風中搖曳著,偶爾從綠色中隱隱透出一點粉紅來。幾隻蜻蜓頑皮地在水面忽高忽低地追逐著、穿梭著,玩得累了,便停在蓮蓬上,隨風搖擺著,悠閒而自在。

    東江湖在夕陽映照下如詩如畫,瀲灩的波光,湖面的歸舟,空濛的遠山……這一切的一切無不令人心酸神馳,樂而忘返。

    「懷恩,這邊~」紀小蠻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熟練地引著謝懷恩朝一艘停靠在花浦裡的畫舫走了過去:「咦,跳板哪去了?」

    這船看著近,其實還有著幾丈的距離,沒有跳板是不可能上船的。

    謝懷恩不急不慢地走過去,一手挽著她的纖腰,雙足輕點,身子已似離弦的箭,只見荷梗微微下沉,他已輕盈地掠過,幾個起伏,轉瞬落在了船板上。

    「哇,厲害!」紀小蠻拍手吹呼。

    謝懷恩的腳步一頓,全身的肌肉突然便緊繃了起來。

    「怎麼了?」紀小蠻驚訝地轉頭問他。

    「噓~」他伸出一指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聲。側著聽了聽,忽地一把抄起她如一縷輕煙,悄無聲息地躥進了船艙。

    「誰來了?」紀小蠻再傻,也知道肯定是遇上了變故,想到蒼山一戰,她的面色不自覺地蒼白了起來,緊緊地扣住謝懷恩的臂,壓低了聲音問。

    謝懷恩不語,只撩起窗簾探頭向外看。

    「我看看~」紀小蠻從他腋下鑽過,踮起腳尖往外看。

    急促的馬蹄聲過後,一輛青篷馬車停在了岸邊,布簾一挑,梅沁亭和馮同知從裡面鑽了出來,馬車並不停留,很快離去,餘下篤篤馬蹄聲,隱沒在暮色之中。★☆★☆★非○凡◇手廝打△團→上弦歆月←傾○情◇奉□獻☆★☆★☆

    而跟在車旁的一名大漢,竟直奔畫船而來,幾個起落上了船,把船板搭起,梅沁亭和馮同知兩人並肩走了上來。

    「不好,舅舅怎麼來了?」紀小蠻吐舌,縮回來牽著他的衣角:「怎麼辦?」

    嗚嗚,真倒霉,居然被逮個正著。罵一頓倒無所謂,關鍵是她偉大的月下遊湖的計劃還沒有實現呢,多虧啊?

    謝懷恩低咒一聲,正欲拉著她一起出去見禮,忽見一騎快馬自東向西飛奔而來,馬上男子在馬身上直接長身而立,飛身躍了過來,單膝跪在甲板上,抱拳施禮:「常笑來遲了~」

    謝懷恩心中一動,立刻停步不前,攬著紀小蠻的腰,兩人迅速藏身簾後。紀小蠻只道謝懷恩面子淺,又被他一抱,當下心跳如擂,哪裡還說得話出?

    「林儉不知道你來這吧?」梅沁亭低聲問。

    「沒有,」常笑答:「我直接過來的。」

    「噓~小心隔牆有耳~」馮同知豎指示意他們噤聲,冷聲吩咐:「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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