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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35章是清風的 文 / 如雪

    暗夜裡嘯聲突起,起初時,其聲清越宛如龍吟,倏地一變轉折高亢,猶如萬馬奔騰,千軍赴敵,鏗鏘入雲,聲如裂帛,幾欲穿雲裂石。

    眾黑衣人紛紛做痛苦之色,原來嘯聲裡竟是含了玄門正宗內力,功力弱的,抵受不住,盤腿跌坐在地上運功抵抗。

    謝懷恩被二十幾個黑衣人圍在中間當成活靶子射,這時聽到嘯聲,神色一喜,忽的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與之相合,其聲綿綿,傳達數里之外。

    常平常安見勢不好,知道他來了強勁的後援,大手一揮,喝聲「走!」扔下幾具屍體,在瞬間,走的乾乾淨淨。

    「懷恩,窮寇莫追∼」岳叔華電掠而至,揚聲提醒。

    「岳伯父。」謝懷恩迎上前去:「你怎麼來了?」

    「老太爺不放心,讓我跟著影衛出發,助你一臂之力。」岳叔華一邊說話,一邊前後瞧了瞧:「清風和墜兒那丫頭呢?」

    「跟我來∼」謝懷恩掉頭便走。

    清風被傷,林儉帶著他如泥牛入海一去無蹤,而暗藏的敵人究竟有多少還不得而知,這一場仗,還不能說結束。

    「你們幾個留下來,查查這些黑衣人的來歷,其他人呈扇形搜索前進∼」岳叔華一揮手,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以謝懷恩為中心,從各個方向散入密林。

    「小蠻∼」謝懷恩喚了一聲不見回答,心中一緊,身似利箭直撲到樹上。

    「懷恩∼」岳叔華低頭,從樹下撿起斷成兩截的布條,以指做剪沿著斷口處比劃了一下:「斷口齊整,應是被人硬生生以內力剪斷。」

    謝懷恩緊抿著唇,一聲不吭:如果是林儉,那還好說,如果遇上敵人,十之**已被帶走了。

    「少主∼」影一悄然掠到:「西南邊的陡坡下有火光。」

    「走∼」謝懷恩雙足輕頓,如星擲丸跳般自樹梢間疾掠而過。

    「懷恩∼」岳叔華搖了搖頭,望著他的背影笑歎道:「看來跟老爺子的擔心是多餘的,這小子跟墜兒相處的挺不錯的嘛∼」

    篝火嗶啵的燃燒著,忽明忽暗的映在紀小蠻略顯蒼白的俏顏上。林儉垂下頭,慢慢的向那紅潤的櫻唇靠攏。

    情嘯聲傳來,驚得宿鳥撲騰著翅膀,撲凌凌的在半空亂飛。林儉霍然而驚,猛地坐直了身體。

    瘋了,謝懷恩為了他們的安危在與敵人孤軍奮戰,他又怎可乘人之危,作詞偷香竊玉的勾當?

    「怎麼了?」紀小蠻睡得並不沉,被他劇烈的動作驚醒,抬起頭,茫茫然的問了一句。

    林儉怔怔的望著她,冷汗涔涔而下,心臟狂跳:「沒,沒什麼,剛剛過去一隻兔子∼」

    「什麼時候了?」紀小蠻沒有注意他的異常,扶著手臂,慢慢地坐直,垂下頭望著面色潮紅,呼吸濁重的清風,憂心忡忡的問。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睡吧∼」林儉抱著清風,調整了一下姿勢,不著痕跡的坐的離她遠了些。

    紀小蠻掩唇打了個哈欠,赫然的垂下眼簾:「呃,我不困∼」

    「小蠻∼」樹葉簌簌而響,謝懷恩忽的從天而降,飄然落到她的身前。

    「懷恩∼」紀小蠻一喜,才一抬頭,已被他緊緊地擁入懷中,失聲驚呼,痛得差點流下淚來:「啊,痛痛痛∼」

    「怎麼回事?」謝懷恩放開她,看著她痛苦地糾結成一團的俏顏,不悅的瞇起眼睛望向林儉。

    「從坡上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脫臼,已經替她復位了,休息一段時間應無大礙。」林儉定了定神,如實回答:「倒是清風,利箭幾乎穿透他的腿骨,需得立刻找個地方處理,否則恐延遲生變。」

    「清風這傻小子受傷了?」岳叔華如鬼魅般現身:「讓我瞧瞧,傷得怎麼樣?」

    林儉一見岳叔華,不禁長吁了一口氣,忙抱拳見禮:「岳老前輩∼」

    「岳伯伯∼」紀小蠻歡呼一聲:「你怎麼來了?」

    「丫頭,」岳叔華自林儉懷裡接過清風,一邊笑吟吟的睨了她一眼:「我嘴饞了,趕過來再吃幾頓你親手做的菜呢!」

    「只要你治好清風,隨便你吃多久都沒有……」紀小蠻正欲靠過去,眼角餘光忽的瞥到一個黑影,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縮到謝懷恩懷裡:「誰?」

    「啟稟少主∼」影一自暗處現身:「到處搜過了,方圓五里之內已沒有可疑人員。」

    「嗯∼」謝懷恩凜容:「下去警戒∼」

    這個空檔,岳叔華已掏了顆藥丸塞到清風嘴裡,順手封了他幾處穴道,放他在地上躺平,示意林儉執了火把在一旁相助,抽出一柄鋒利的小刀,撥開隨身帶著的酒囊軟塞,倒了酒淋在刀身上。

    紀小蠻心知他是要替清風把小腿上的箭取出來,摀住臉,張開手指,從指縫裡偷偷向外張望:「岳伯伯,他不會有事吧?」

    謝懷恩繃著臉,隨手一撥將她撥轉過去:「沒你什麼事,一邊呆著去。」

    紀小蠻正想抗議,手心一涼,一隻瓷瓶已經塞了進來,不禁微微一呆:「什麼?」

    「是血漿果,鎮痛止血最有神效∼」岳叔華頭也不抬,剪斷露在外面的箭桿,手裡忙個不停,嘴也沒有閒著,笑瞇瞇的調侃:「少主,只是脫臼而已,又不是命懸一線,竟然把血漿果拿出來,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謝懷恩神色冷然。

    呃,很珍貴嗎?

    紀小蠻捧著藥瓶發傻,一時倒捨不得亂吃:「我沒事,留給清風吧。」

    「理他做什麼?」謝懷恩劈手就把瓶子搶了過來,倒出一顆色澤血紅,形似紐扣的藥丸,順手塞到她的嘴裡:「我讓你吃,你就吃∼」

    紀小蠻一驚,張開嘴想吐,哪知那藥入口即化,一股馥郁香甜之氣順著喉嚨一直流到胃裡,說不出的舒泰。

    「不說就不說∼」岳叔華垂著頭,手起刀落,刀尖切入肌肉,迅速的剜出箭頭。

    「啊∼」清風吃痛,大叫一聲掙扎著坐了起來。

    岳叔華出手如電,迅速的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一手輕彈將瓶塞彈開,倒了些白色的粉末到傷口處,另一手將早已準備好的布條纏了上去:「都弄好了,叫個屁啊?」

    「岳,岳***∼」清風才一開口,眼眶立刻紅了。

    「沒出息的傢伙∼」岳叔華屈指在他額上彈了一記,笑罵道:「幾個小毛賊就讓你見血,真是丟光咱們影都的臉∼」

    「他,他們偷襲!」清風又羞又氣,一時倒忘了痛楚,鼓著臉頰辯解。

    「對不起,」林儉咬著唇,神情複雜:「這事由我而起,我應該更加小心,不該引狼入室∼」

    不論他相不相信,常平和常安的背叛已成事實。他只能滿腹惆悵:難道少年時的誓言,果然早已被現實磨平,隨風而逝?只有他,還在咬著牙堅持?

    謝懷恩冷笑一聲:「是否跟你有關,我肯定會去查,不論是誰,傷了我影都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林儉默默地垂下頭,沒有再說話。

    「關他什麼事?」紀小蠻立刻抱打不平:「咱們也跟他們相處了幾天,誰也沒有想到常平和常安會是壞人。林儉跟他們雖是朋友,到底好幾年沒有見過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事誰也不怪,要怪只能怪他心眼太實。」

    謝懷恩淡淡的瞥她一眼,心生不悅。

    他只說了一句,她倒蹦出一連串,似乎在她眼裡,天底下只有林儉是好人,其他全是壞人!

    「別說了,是我不對。」林儉轉頭,望著跳躍的火光。

    「啞鈴你別傻乎乎的把什麼責任都往身上扛,明明不是你的錯,幹嘛要認?」紀小蠻有些急,踏前一步想要去拽他,被謝懷恩拉迴圈在臂彎裡。

    「算了,」清風見他們要起爭執,忙認錯:「誰都不怪,是我學藝不精。」

    「好了,」岳叔華嘿嘿一笑,揮手打斷:「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乘夜離開此地,到豫州會和安慶王才是當前最首要的事情。」

    「清風這麼快就能走了?」紀小蠻一臉驚奇。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謝懷恩撮唇輕嘯,喚來黑一,抄起她翻身上馬,手心摸到濕熱粘膩的液體,突然臉色大變:「你中箭了?」

    「什麼?」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

    「沒有。」紀小蠻一嚇,本能的環住了胸。

    「那怎麼會有血?」謝懷恩把手伸到眼前,看到鮮紅的手掌。

    「不,不是我的∼」紀小蠻臉色一白,結結巴巴的辯解。

    謝懷恩一臉狐疑,看她的樣子的確不像,但表情為何如此慌張?

    「是,」紀小蠻眼珠一轉,望到清風關心的視線,靈機一動:「是清風的!我不小心沾到的∼」

    岳叔華畢竟年長,老於世故,瞧出不對也不說破,只微微一笑:「只要不是墜兒的就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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