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深知,這些人就是來尋找自己的家臣,只不過這些家臣並不是抱著援救的態,而是抓捕他的。身體靠後用力的慫了一下,緊緊的貼住身後的松樹。步伐越來越近,而敵人越來越多。
「求求老天讓我渡過這一關。」家康心中忐忑的叫了一聲,而雙手則是緊緊的抓住身後的樹皮。
就在這個時候,小雲雀突然從泥坑之中爬了起來,長長的噓叫一聲,朝著遠處蹦去。「該死,這馬怎麼還能走。」附近的忍者傳出了這種聲音,很快追了上去。
聽到這句話,德川家康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跪在了地上。「呼哧。」重重的呼吸從口中傳來。
「嘩啦。」樹頂上一個黑影閃過,掉在了他的面前。
而家康則是朝後跌倒了下去,整個人打起了冷顫。這個時候,那種大氣一體的感覺已經不需要了。唯一的**就是求身,求得眼前這位忍者大人的許諾。「那個,我這裡有很多錢,三河這裡也有很多。足夠你當逃忍渡過一輩子了。」家康從衣服之中掏出了一封書信,上面自己寫給酒井忠次的信函,這個裡面早就寫滿了所有的事情,其中還加了一條答應寄信人任何要求。
「酒井忠次麼?」在忍者身後,緩步走出了一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武田家幕後軍勢,山本堪助。「您的後手還真是多啊。」堪助笑了起來,那張老臉上的褶子頓時增多起來。眼神上那種輕蔑與得意的樣子,渾然在目。
「您……怎麼是你。」家康很詫異的看著堪助,腦中混亂起來。按照道理來說,服部半藏是不可能與武田信玄『勾搭』的如此深入。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德川家康大人。」這位滿是笑意的點了點頭,臉上轉到了一張瞭然的神色。「噢!應該是世良田二郎三郎元信大人。」
「你。」聽到了自己的本名,德川家康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請給我一條白綾,讓我做到武士的最後一步。」從腰間拔出了肋差,插在了土壤之中。
「我說過讓你自裁了麼?」
「沒有,但是我的存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沒有必要。」堪助緩緩的頓了下去,用手拔出了在土壤之中的肋差。「既然服部半藏把你推向了前台,那麼我武田家,也有辦法讓你光復元身。」
「您是說?」
「對,我帶你去武田家,到時候你依舊可以當你的三河守護。德川家康大人,您覺得呢?」堪助把肋差丟了下去,插在了土中。很顯然是讓他繼續當傀儡還是說立刻了斷。
「這。」對於傀儡的日子,實在不好過。那些時候簡直就是地獄,索性的是服部半藏只是忍者,大部分的事情家康都能做主。而現在,效忠的對象是武田信玄。如果繼續當下去,或許就連狗都不如。自己到底應該麼?這個問題實在是困擾了自己。
「你不要多想了,活下去的話或許還有機會呢?」堪助算是鼓勵的說上了一聲,這個是在暗示自己麼?如果以後條件允許可以謀反麼?
不,他只是讓我許諾,或許在三河之戰之後,自己座回岡崎,交出權利之後就成了廢物。
除非,除非。德川家康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條大膽的猜想,他可是自己見過最有能力的傢伙。
「我答應您,山本堪助大人。」
「嗯,這就好。加籐,好好保護好德川殿下哦。」山本堪助如同得到了一件至寶,滿意的離了開來。
而此時,德川家康心中默默的道了一句。「義氏加油啊,三河如果能攻略下來的話,我的命一定會長久。」
「走了,德川大人。」
「是。」家康從地上爬了起來,小步跟在了加籐段藏身後。
三方原的此時戰況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比起剛剛一字陣的脆弱,突入的前田利康的軍隊卻陷入了疲憊的狀態。服部半藏用著忍者特有的手法,鼓動著全體士卒。說是總大將為了誘敵,現在已經安全退卻。而送到酒井忠次這裡卻不是這樣。
酒井頭深深的掉在了地上,對於德川家康的死亡,是他不能接受。而傳令的忍者也瑟瑟發抖的站在一旁,接受著其的狂風暴雨。「我知道了,家康大人的遺言是什麼?」既然信康已經去世,德川家血脈陷入了凋零之中。二子是於義丸,也就是後來的結城秀康。這位出生是受到鄙視,可以說是家康與小妾私通的產物,自然繼承性也成了問題。此時於義丸才兩歲,大權下落自然要追問起來。
「德川大人說服部半藏大人要好好保護幼子。」
「是這樣麼。」酒井忠次抬起了頭,看著因戰火燃燒灰濛濛的天空。「右翼的渡邊守綱大人與大久保忠佐是怎麼說的呢?」
「一切都支持德川大人的意思,他們一定會追尋先主的遺願。」
「我知道了,轉告服部半藏大人,請他不要讓我們這些老臣失望。」
「是的,服部半藏大人也說了,信康大人之死與您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這裡,酒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苦笑。德川信康,就是自己逼死的傢伙,難道這些情況服部半藏也清楚其中的奧妙麼?「『適當的時候,必須連兒女妻子都要捨棄。』而現在又有誰拯救你呢?德川家康殿下。』」忠次回憶起了家康曾經說過的話語,顯然是對這些話語不以為意。
包夾後的一字陣徹底變成了圓陣,這些三河武士訓練有素,前田利康很快就圍困在了中央。前陣的鳥居元忠開始拚死力戰,而這個時候士氣已經低落了下來。而家康的大道,已經飄揚在了中央『厭離穢土、欣求淨土』字更顯出了這些士卒的奮勇。
「該死,怎麼會這樣。」前田利康猶豫的看著地上的鮮血,自己前進到了這裡,卻要退去實在是不甘。
「大人,事情已經到這裡了,還是退卻。」本多正信站了出來,對於戰鬥來說他是一竅不通。他不是竹中半兵衛與虎千代兩人,如果在如此逆境之中甚至會迸發出更深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