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信長邀請的臨近,義氏只是攜著虎千代與籐孝,再帶上本多忠勝踏上了京都的行程。京都的這個時候雖說是最熱鬧的時候,但是這個熱鬧之中夾雜著無數的個人喜悅,不光是那些農人的感覺,就是那些野心家也活動了起來。不斷的手腕,操控著這個亂世的節奏。東國的那些傢伙開始擴張與侵略,其速不亞於信長在畿內攻城拔寨的感覺。而西國的島津家則是徹底開始逆轉,擊破了身為自己親家的肝付一族。
從一條道上到九條街上,已經佔滿了慶祝熱鬧的人群,就連左京那些貧民也享受到了信長殿下給予他們的物質。京都一片歌功頌德只要那些貧民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執掌京都的是誰,將軍殿下是誰,甚至就是天皇改換如何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馬路之上是道中奉行羽柴秀吉,這個只是管理著道路之中,名宅之中大小事物的職責卻是掉在了猴子身上。不能不說,雖然是小官職,但是猴子讓整個京都維持了一個相對整齊的環境。信長召開會議的地方有些奇特,並沒有選在京都有名的寺中,而是選擇在了靠近東郊的一片神邸裡,這裡供奉的是六角家的守護神的地方。
「短短幾年功夫就是如此,這個是在誇耀著什麼麼?」本多忠勝看著神殿之中的擺設,有些疑問的說道。身旁的籐孝笑了笑,並沒有說上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頭。「有些時候,顯現適當的實力與誇耀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行程沒有多久,一名小姓便是走了出來。看樣子倒是認識義氏,攔住了他,示意信長殿下單獨召見。
信長召見的地方是在內院的一個幽僻地方,四周只有稀疏的竹林,就連神社特有的常青籐也鮮見。不能不說,這個是一個難以讓人察覺出來的地方。幾隻京都特有的鳥兒從天空之中飛過,像似什麼人驚動了他的休憩。準備踏進房門,卻是從裡面聽到信長的話語,看起來倒是有客人在裡面交談。「公方大人對新築的二條御所滿意麼?」
「當然……將軍殿下為此……」話語戛然而止,顯然是懼怕著自己說錯了什麼,良久之後「信長大人,昔日足利義政公喜歡把玩的九山海之石及在細川家庭院的美戶石,現在都放在居裡,使得界港的那些喝茶人士們十分羨慕。」
「界港茶人的閒話與將軍殿下似乎沒什麼關係。」
「是,是,是殿下說的即是。」
裡面信長的話語變得沉悶起來「將軍殿下非常喜歡別人在意什麼,按照這麼說,公方殿下或許會邀請一些京都的名流?」
「不,總之殿下過分親切地招待他,反而使得在不幸環境中成長的人可能會懷疑你別有居心。」
「呵呵,我知道了。麻煩你了,下去。」信長聲音變得高興起來,從聲音來說此時這位的神態或許也變的很好。正當義氏在發呆的時候,隔門給推了開來。卻是見到一位大約四十多歲的大叔走了出去,光禿的腦袋之上有著些許鬢白。只是抬起看了一眼義氏,便是匆匆的逃離了這裡。
義氏脫去木屐,進入了玄關,在白布上抹去了泥土。此時,裡面的信長走了出來,滿臉懶散的神色,靠在了一根木柱之上。「你都聽到了。」
義氏心中一震,頭連忙低了下來。「聽見了。」
「那麼你有什麼要說的麼。」信長並不著急,顯然若是義氏不說出話語,這位中務大輔有精力在這裡與他耗著。
義氏唯唯諾諾的抬起頭「越前的使者還在他身邊出入,您以前就說過,將軍大人算是一個比較懦弱的傢伙,很容易受到蠱惑……」重複著信長當時的原話,即使這位想找出一些語病來,也只能說義氏的話語說的不算時機。
「一陣子不見,你變得越加狡猾了。」信長搬起了臉孔,怒目圓視的看著義氏。
義氏繼續畏縮起來「殿下,不是我變得狡猾了,而是您有所顧慮了。」
「是這樣麼?」信長把靠在柱子上的身體收了回來,轉過了身去,回味著義氏剛剛話語。
等到進入室內,除掉了信長的上位以外還有兩張空的位置,左右席間之分,看起來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大人物會來。矮桌之上只是擺放著一瓶清酒與一疊酸梅,顯然看起來這個會議不會開太長時間。「抱歉,抱歉讓幾位久等了。」門口傳來了德川家康那種特有的三河腔調,之後則是護衛來的酒井大人。見到義氏與信長都在裡面的時候,德川瞪大了眼睛,把頭斜了一段距離。「酒井你先下去,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哦,看來三河守大人與以前一般,還是這樣細心。」信長對這位臉上黝黑,帶著些許精裝的男人更看高了幾分。
「哪裡,比起伊勢守來說,我還愚蠢的到帶家臣前來,實在是我失職。」家康把話語一瞬間丟到了義氏一旁。
義氏連忙拾起邊上的白巾,把口中喊著的那顆酸梅吐了出來。「我只是誤打誤撞,但是您想,若是給您的臣子聽到了,使得事情洩露出去,讓他們成為嫌疑人,這些當然是不明智的舉動。」
「沒錯,如果真的洩露出去,那麼懷疑他們,實在是不智之舉,三河守您可真是用心良苦。」信長瞇起眼睛,大量著有席端坐的傢伙。
「殿下以將軍的名義邀請了不少守護前來,但是聽說那位越前的大人不肯來?」
「自然,可以這麼說,夏季的時候那位越前的大人一定會來京師,而且似乎有留在這裡的決心。」說道這裡信長頓了頓,仔細的觀察其了身旁兩人的面色。家康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而義氏則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感覺。「朝倉已經派人告訴公方殿下,我信長有覬覦將軍位置的野心。」
家康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看起來這位倒是並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