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阿市通紅的臉孔看著歸來的義氏,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本不抱著希望,然而希望又出現在了眼前。
「呵呵對我出現感到意外了。」義氏轉手把阿市放在了懷中,輕輕的推開了隔門「和我聊聊,實在是有些心事。」
「怎麼了,哥哥應該沒有出席酒宴,您就這樣?」阿市輕輕用手撥弄著義氏頭前掉落的頭髮。對於憂慮的義氏顯然有些心疼。
「好了,好了我和你說說。」義氏打斷了阿市接下來的動作「你哥哥打算娶武田信玄的姑母的女兒,這個事情你知道麼?」
「這個,好像聽人提起過,只不過哥哥似乎對這種**婚姻感到有些無力。」阿市有些不以為意,這種小事情是對義氏來說簡直是隔靴搔癢,怎麼可能會讓他這麼煩惱。
義氏頭低落下來,微微哀歎了一下「是麼,其實你哥哥把你嫁給淺井是攔不住了,至少他的野心絕對不會只有這麼一點。」
「但是,剛剛坐擁濃尾兩地,怎麼能……」阿市腦中變的混亂起來,臉上也出現了氣憤的紅色。
隔門隨著侍女出去而帶上,室內只是剩下了兩人,昏暗的燭光之下把兩人的背影拉的斜長斜長。只是重重的歎息聲與惋惜的神色,亂世之間連弟弟都可以切殺的男人,對於一個妹妹又有什麼捨不得呢?一族的興旺只是表面的借口,真的借口是滿足自己的慾望。
好武藝,脾氣暴躁。有時充滿正義感,時而表現出慈悲的一面。他的態傲慢,極為注重名譽,經常隱藏自己的決斷,巧於運用戰術,不服從規律,也很少聽從部下的進言。別人對他抱持一種異樣的敬畏,他不喝酒,輕視全國的王侯,他與大名說話時,採取俯視的態,彷彿對待屬下一般。對於這種人,義氏又有什麼辦法呢?
「阿市,好好思考一下,早做準備總比沒有準備好,或許這個結果讓人擔憂,不過我覺得淺井長政會是個好丈夫。」義氏狠心一咬牙,站了起來,女兒情長的事情已經不適合這個一國的國主。
「彌三郎。」見到義氏打算走了出去,阿市迅速站了起來,向前衝了幾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間。「不要走,在陪陪我,都只有幾天功夫了,難道你連這些時間也不願意麼?」阿市的舉動已經放下了公主的尊嚴,義氏也只能緩步起來。「市殿下,請贖義氏無禮了。」一把拉開了身前的可人,奔直向著外奔去。這次義氏來到這裡只是想說,阿市已經是淺井的未過門的媳婦了,一切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放的下來麼,奔走出去的時候,義氏的心如同刀割。至於遠處傳來叮嚀哭泣之聲敲打在了義氏心上,多情自古傷別離,兩人其實算作是兩情相悅,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不能不割捨掉愛情。『愛情難道就是這樣?』義氏腦中反覆的出現著阿市哭泣的樣子。
失魂落魄的走在歸去的路上,偶爾盤查的士卒走來詢問,義氏直接抬出了田山中務大丞的名號,嚇得那些士卒連忙告罪,說是派人在前面引路。也不多想,只是低著頭突兀的走著。
「忒,你這廝實在太大膽了。」一隻大手抓住了義氏的胳膊,用力的向後拽去。
義氏心情也不算太好,聽的「喝」一聲大喝,便是拉住後面伸出的手來,摔出了一個過肩摔。身後的武士如同一顆流星飛向了遠處,落在了近處草叢之中。草叢中傳來了淒烈的叫聲,如同殺豬一般。「哎呦,田山義氏,你是不是打算弄死我?」
「唉,唉殿下,殿下。」那些士卒算是聽清楚起來,連忙放下了帶路的燈籠,向著甩出的地方跑去。拖拉幾下,那人便是從草叢之中站了起來。「咳咳。」那人詳裝咳嗽一番,提起了眼前侍從的燈籠。「還認得我麼?」語氣顯然是非常不善。
「信長殿……」義氏徹底呆住了,本以為是哪裡來不起眼的士卒,拉住義氏,沒想到的是這位。「這麼深夜了,您跑到這裡找我幹嗎。」露出一些委屈的神色。
「我就是和你說,明天早上我請你吃早飯。」信長嘟嚷了一句「還有你現在可以滾了。」一甩手義氏便是迅速的遁走。
「哎呦,我的腰。」信長冷冷的吸了一口氣,「快,快傳醫官。」夜空中傳來了嘹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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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光微露,義氏便是給人帶到了岐阜的天守之中。這位信長殿似乎只是宴請了義氏一人前去,因為太早,很多在館內的士卒還未起身,只是聽聞信長殿下早就在等待這位。岐阜的天守早晨來說,陽光會從天守的隔板之間落下,之後便是緩慢的掉落到地堂上。
「哦,義氏你來了?」快要進去側門的時候,平手政秀突然出現在了眼前。「聽說昨天晚上你把大殿下打了?」說這句的時候,這位完全就是貼耳而言,幾年未見,這位顯得更加蒼老起來,聲音的氣息也讓人感到這位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了。
「好像是。」義氏有些無奈,他也不清楚為什麼信長會在半夜冒出來。
「總之你自己小心為上,還有關於阿市公主的事情,我希望你克制一下。」平手拍了拍義氏的肩膀,在他手中塞了一個紙團便是推了進去。
信長已經端坐在了上位之處,眼角之上有些刮破的傷痕,**的手臂也有些淤青。這位拿起眼前的筷子,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示意義氏趕快入席。席間的東西還算是不錯,作為早餐是一碗清淡的茶泡飯,只不過這個量只是有壽司大小,邊上則是幾片蘿蔔。旁邊的小碟子之上放著一塊一平方厘米的醬肉塊和一小塊土司。「聽說這個是南蠻來的東西,你也吃的習慣便是叫你來了。」信長瞧了義氏一眼,便是把肉塊放在土司之上,有些得瑟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