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鳥屋尾額頭沁出了點點汗珠,看起來這位對於生死之間的事情似乎還有所迷戀。
「說,一般的我都能答應,當然如果你想找人切腹給你師範,我這裡可沒。」義氏看著那位有些莞爾,切腹這個好像自己倒是不常見,除了師傅雪齋那次以及戶田的父親,戶田勝隆以外也就沒見到過多少次了。雖然說自己還是從小接受了一些相關的知識,但是也沒專門教你怎麼去切腹。除了某些地方,教育學生學習自爆。當然拉,義氏也想過,拿幾個叛軍的將士,身上綁上炸藥一溜煙仍到北田軍中。
「大人。」鳥屋尾見到義氏想的出神,有些提醒道,「我能問您一些問題麼?」
「嗯……嗯?」義氏把眼睛撇了過去,收回了思索「你問,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大家都在等六角的援軍。」說起了六角,鳥屋尾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些沒落的神色,不過這位知道,即使六角派出了軍隊,那種數目也只是回天乏術。
「大人如果有一天,您在我這個位置上會如何?」到底是要死的人了,也不怕把話放的太絕了,鳥屋尾滿榮緊緊的盯住了義氏。
聽到這裡,義氏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你這個話要是說給上總介,你現在就小命不保了。」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其實我不可能在這裡,你知道麼?」
「為什麼?」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怎麼會沒可能呢。
「戰場才是武士的榮譽體現的地方,即使失敗了,也要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義氏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似乎回想起了不少的往事。便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人生最痛苦的不是自己死,而是看著別人死。」
「看著那一張張的驚悸的臉孔在自己面前,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腦中充滿的都是不惜,這個可不是完完全全用武運一詞就能否定的。」說完捏緊了拳頭「人生的就是一場賭博,想要安安穩穩也不可能收穫太多,成王敗寇,天下王著又有幾人?」義氏說的越來越激動。
「那麼大人您想成王麼?」鳥屋尾在一旁問道。
「這個可不是我一個人想成就成,一個人活只能活一次,但是死也只能死一次。」義氏看起來剛剛的話語都是還在繼續勸誡這位鳥屋尾,有的放矢。
「我也怕死,但是……我不得不死,大人您明白麼。」鳥屋尾看起來對於義氏的勸說有所動心了。「我知道,我死了再也看不到了,北田家的什麼,或者說是您田山家的如何,外人稱為在下為鐵桿派,但是也只是在北田家而已。」從眼中義氏看到了那種不甘以及沒落。
「我不得不死,我的妻兒家小都在霧山御所,我如果投降敵軍的消息傳了過去,北田具教可不會管什麼『管公』怨念,所以說我不得不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是我不想死啊……。」突然間這位的眼淚從臉上落了下來,死或者生對於鳥屋尾來說是那麼困難。
「那麼我就放您回去。」見到這位落淚,義氏也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必了,請您幫忙,我要切腹了。」鳥屋尾拾起了矮桌之前的小太刀。
切腹者認為這是光榮赴義,對武士而言,死於自己的手裡既是保全榮譽,也是接受懲罰的正統死法。武士常常切腹自殺以免被俘,或是因為領主已死,藉由切腹以死明志。也有些令人難以理解的武士,採取切腹的方式來抗議領主所下的決定。這樣的行為被視為最高的忠誠的表現,即便領主不予理會亦然,然而很少有人在家臣寧可切腹自殺而不願服從其命令時,不重新考慮的。
切腹雖然是很痛苦的,事實上這種痛苦也是刻意要造成的。切腹者要用一刀以上,切開自己的腹部。至於為什麼選擇剖腹作為武士最崇高的死亡方式,主要人們主張人的靈魂是宿於肚腹中的;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將自己的靈魂向外展示的時候,採取剖腹以示眾人的方法。
切腹還要幫忙,這個可是一種非常滑稽的事情,至少義氏是這麼認為的。其實來說,那位鳥屋尾大人,要求是是一種介錯的儀式。畢竟切腹的過程太過痛苦,很多時候切腹者會委託其信賴者為他介錯。需要切腹者會找一位自己最親密的好友、家人、兄弟或是劍道高超的人來執行。當然義氏不算什麼高人,但是至少是劍道高手。
「大人,榮在下說最後一句。」鳥屋尾滿榮把刀頂住了自己的肚子。「鋒芒畢露,言之過早,他日被隱雲所暫遮的清月,必將泛出光芒。」把到劃開的自己的腹部,「喝。」義氏提起春雨重重的劈了下去,鮮血濺滿了室內,到了義氏一身。
「辭世詞?還是勸誡詩?北田師兄,看起來這一次是我贏了。」想到這裡,義氏臉上露出一種莫名的感覺。
說到底,鳥屋尾最後的話就如同投降了義氏,在切腹勸誡一般。「傳令下去,鳥屋尾滿榮用上等棺木備至,把屍首縫好,送去北田家。」便是起身離開了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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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住宅是在龜山城的宅邸之中,暫時的城主由籐孝來擔當,幾日之後等戰況穩定,在從那些降將之中選出幾個代表來。至於把大本營安放在哪裡,這個就是戰後的結論了。
「大人,熱水已經備好了。」鏡在邊上提醒起了義氏,剛剛的介錯使得義氏一身都是那位鳥屋尾的鮮血。
「嗯,我知道了。」義氏點點頭「鏡,你說我真的是鋒芒畢露麼?」
「不是啊,大人我總覺得您是藏著噎著。」鏡倒是說出了義氏的方法「不過大人,您的思想實在太超前了,這些露出的一點點的光澤就讓人覺得恐懼了。」
「是麼,去幫我把胖子叫來,我洗好了去見見他。」說起來胖子可是藏拙高手,有這麼一位現成的師傅不用,實在是太浪費了。